漫長的一天終于結(jié)束,走出了辦公樓。目光掃過園區(qū),竟瞥見休息區(qū)的柱子旁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看向我,然后收回目光。
這算什么,找我就直說嘛。我內(nèi)心有些不滿,但雙腿仍然不聽使喚的走過去。
“白天清閑,下班卻這么晚。既然很忙,就不要和他亂逛?!眲倎淼叫浅撩媲埃^蓋臉的說道。
最近困在海外部門,想回回不來,一直見不到星沉,他又不是主動的人,心中擠滿了難過和委屈,這么久不見,就只會說這些。想到這兒,眼眶就慢慢紅了。
“怎么哭了……”星沉的手一會放在我肩膀上,一會摸著我的頭,最后牽住了我的手?!皠e哭了,是我不好?!毙浅恋氖钟肋h都是溫暖的。
我很想甩開,懲罰他的冷漠,最后仍然讓他牽著,明明星沉可以這樣溫柔。我趁勢將頭靠在他懷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連手也放開了。真是可惡極了。
我訕訕的站直身子,“今天心情不好,我沒有吃晚飯,你請我?!?p> 星沉沒有反對,轉(zhuǎn)身往美食城方向走,我跟在身后。
頭頂?shù)穆窡舴褐鴾睾偷拈偕廨x,我看著面前一前一后搖擺的手,牽了上去,很柔軟。不像我的手硬的像木頭,不會打彎,星沉的手指可以向后彎,跟手背呈六十度夾角,我再往后彎,星沉就喊疼。
明明那么軟,怎么可能疼,我在心里不滿的想。
來到一家韓式料理飯店,星沉點了兩份經(jīng)典石鍋拌飯。不一會兒,飯就上來了。滾燙的石鍋內(nèi)斯拉作響。
我攪拌了幾下,迫不及待放進嘴里一口,被燙了夠嗆,又不好意思吐出來,呼呼的換著氣,半晌才咽下去。
星沉倒是穩(wěn)穩(wěn)的,從容不迫地拌飯,和我形成強烈的反差。
“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毙浅梁鋈徽f道。
“你是說我結(jié)婚的事?”
“難道你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星沉的聲音凌厲起來。
“沒了沒了。我已經(jīng)和澤野說過了?!毙浅梁鋈惶痤^,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還不是你總不理我,我早就想告訴你,他說要考慮下。不過,澤野肯定會同意的?!?我很有把握,就像我們決定結(jié)婚一樣,澤野考慮事情清晰理智,從不拖泥帶水。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我和他談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表現(xiàn)很冷靜。他最后說:“我考慮下,再給你答復(fù)?!?p> “如果他不同意呢?”不知道為什么,星沉又開始生氣?!澳阏娴摹x婚嗎?”星沉的語氣帶著遲疑。
“當然,非常以及特別確定?!毙浅劣衷讵q豫,“他肯定會同意。他也不喜歡我?!?p> “不喜歡?你們?yōu)槭裁唇Y(jié)婚。”
“為什么嘛,當時就覺的可以結(jié)婚了……我又不知道會遇到你?!睕]有遇到星沉之前,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個樣子,喜歡一個人不能自已。
“如果不夠喜歡,為什么要結(jié)婚?莫名其妙。難以理解?!毙浅辽泶┌咨r衫,第一個扣子沒有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鎖骨附近變得粉紅。
人害羞不應(yīng)該是臉紅嗎,奇怪。
晚上回到家,澤野還沒回來。自從我和他談過之后,他加班更晚了,有時干脆不回來住。我洗漱好,回到自己的臥室。調(diào)到海外的時候,我們開始分開住,最開始是兩個人作息時間有沖突,分開都能得到更好的休息,后來,就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
門一陣響動,難得澤野這么早回來。沒過多久,臥室門被敲響,“世燁,有時間嗎?想和你談一下?!逼鋵?,我一直在等他。
來到客廳,我們分別坐在沙發(fā)的一頭,我把雙腳收上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想好了嗎?”我開口問道。
“著急嗎?”澤野看著我,淡淡的問。澤野永遠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我點點頭?!澳阋膊辉敢馔舷氯グ??!?p> 澤野抬起頭,認真的盯著我,緩慢地說:“其實,我并不是很介意。如果說,可以保持現(xiàn)狀的話?!?p> 我沒太明白澤野的話。
“是這樣的。婚姻僅僅是社會關(guān)系的一種組織形式,它明確了諸如家庭關(guān)系、財產(chǎn)很多方面的事情,也包括倫理道德。說白了,有沒有感情并不是最主要的,結(jié)婚生子,就是這個社會的游戲規(guī)則?!?p> 我聽得更加迷糊,“你的意思是……你不想離婚?”
澤野不置可否?!叭绻梢缘脑?。你沒必要急迫的離婚。我們可以繼續(xù)保持婚姻關(guān)系,至于你的感情,我可以完全不干預(yù)?!?p> 我終于聽明白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澤野的新奇思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
“但是……別人會介意的……而且,我也覺得不太合適?!卑肷?,我有些木訥的說。
“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多方面的,比如你的父母好友會支持你離婚嗎?因為這樣荒唐的理由。當然,不急于回答。你考慮下?!?p> 我啞然。澤野起身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