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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英雄與白馬王子

第五章送十九爺

蓋世英雄與白馬王子 何佞 2135 2022-03-17 22:44:45

  入夜以后,謝池出了門。

  沒有特意向誰知會行蹤。

  她出門前路過隔壁的房間,推開門看了眼。

  少年坐在書案前,還在看書。

  她剛想出聲提醒,卻默默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

  周圍都是血,空氣中也彌漫著腥味兒。

  幾只貓貓狗狗悄咪咪的舔著地上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

  女生坐在正上方的木椅子上,白色襯衫,黑色褲子,身影單薄。

  她眼下的地面,趴著一名男子。

  一只不怕死的狗正窩在那人手邊,伸出舌頭舔。

  謝池低頭,從地面上提起那只狗,瞇著眼睛,存心思逗了逗,纏綿細(xì)語道,

  “十九爺,謝池這兒呢,有一桶水,一桶鹽水,還有一桶高粱酒。您選擇泡那個(gè)?”

  她眸子乜斜,將狗放到地上,抬指尖揉了揉太陽穴。嗓音倦怠,困乏極了。

  “不說話啊……行,一起倒吧?!?p>  話音剛落,從身旁走上去三位男子,一人一桶,朝著地上就撒。

  聲音如急流,嘩嘩向下,更是上好的催眠曲,謝池睡意朦朧。

  那人終于動了動,嘴巴張開,吐出了白沫。

  身體動了動。

  他抬不起頭,只是疼痛難忍。

  右眼瞎了,血淚流淌在地上滾出一道水痕。

  右手腕間一道傷口,汩汩冒血。

  右褲腿也空蕩蕩的。

  其余地方完好無損。

  他在夢魘里感受傷口上撒鹽敷酒的錐心刺骨,偏偏無法放聲大哭。

  意志迷亂,心腸像是螞蟻點(diǎn)綴啃咬。

  謝池終于讓人停了手。

  盛西櫻在一側(cè)干嘔了兩聲,皺著眉頭前去,給十九爺注射藥物。

  謝池拿起老五的扇子扇了扇,血腥味兒還是太濃,人都清醒了不少。

  眼底漠不關(guān)心,并沒有絲毫的憐憫。

  一針?biāo)巹┫氯?,半晌,他終于掙扎起來了。

  白沫吐盡了,他開始撕心裂肺的呼喊著,繞是盛西櫻都覺得他可憐,面露不忍。

  他掙扎著,沙啞著嗓子喊疼。

  謝池不耐煩的捂了捂耳朵。

  盛西櫻別過臉,不去看他逐漸被腐蝕愈發(fā)潰爛的傷口。

  謝池身邊的幾個(gè)兄弟干嘔起來。

  室里惡心難當(dāng)。

  那男子抬起頭,僅剩的一只眼睛里藏著一股子渾濁的狠勁兒,還沾染著幾分懼,幾分恨。

  駭人極了。

  人都成那樣兒了,還不消停。

  “謝池,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謝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等待下文。

  他笑了。

  可悲極了。

  臉鋪在地上,右手盡力也握不到一起了。

  右腿,沒了。

  謝池緩緩起身,彎下腰指尖抬起他的下巴。笑道:

  “十九爺,你素愛養(yǎng)貓狗,看得出來,它們很愛你的血呢,也算是你最后一次喂養(yǎng)它們吧……對了,安眠藥的滋味兒如何???”

  他一愣,獰笑幾聲,爬也爬不起來,妄想還是往日的風(fēng)流倜儻。

  “好極了。”

  他的左手探上來抓住謝池的手腕,鹽水酒水蝕骨的痛勁兒一上來,他狠狠的咬了一口。

  直到出了血,他方才松口,陰測測道:

  “就是不知道,這種混有高劑量罌粟的安眠吊水,那奄奄一息的林邵衍……可消受得了?”

  謝池也不掙扎,就靜靜地看著他。

  眼神里,滿是默然。

  最后說了句:

  “十九,到陰間做鬼的時(shí)候,記得給我托個(gè)夢。”

  她站起身來,低眼打量腕上的牙印,還有血。

  謝池:“送十九爺。”

  自有人上前去。

  或許這亂室中最安慰的一幕,讓謝池冰冷的形象有一絲人性的細(xì)節(jié),便是帶十九走的擔(dān)架吧。

  他拼盡了最后一口力氣,虛脫的對著一側(cè)的盛西櫻,蒼白的臉色卻霎時(shí)恢復(fù)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

  “老五,做好謝池的狗,別讓老子在閻王殿看到你——”

  聲音漸漸遠(yuǎn)去,盛西櫻垂下了眸子思索。

  謝池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塊兒帕子,裹住了手腕。打了個(gè)哈欠,眸中昏暗,光色潦倒。

  強(qiáng)提著精神出了房門。

  “老五,這些個(gè)貓狗就送給你養(yǎng)了。不謝?!?p>  冷不丁的客氣,盛西櫻心口一涼。卻猛然一愣。

  謝池卑劣,手上沾染人命無數(shù),惡人做得讓同行驚詫,異行發(fā)指。

  可是……又有誰知道,謝池跟前的隨從,要么心懷鬼胎,要么心甘情愿。

  他盛西櫻是玄厄門的狗不差,但他絕不是謝池的狗。

  ……

  謝池本想窩在車?yán)餃惡弦灰?,但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還是開車去了南景苑。

  照顧林二爺?shù)牧止芗掖_是一副憂心忡忡。

  見了謝池,如同活現(xiàn)神仙般,立馬迎了上去。

  “三爺,少爺最近確實(shí)臉色不常,胃口也不好。找白醫(yī)生檢查過了,確實(shí)有鴉片上癮的現(xiàn)狀。再加上高劑量的安眠藥物,神智愈發(fā)模糊了。昨兒夜里突然起身問我,夫人去哪兒了……”

  夫人,也便是林邵衍的母親,逝于他五歲時(shí)。

  謝池點(diǎn)了點(diǎn)頭。人站在房間里,往旁邊瞧了眼就往外走,站到門口。

  目光可見,病床上躺著一個(gè)人,眉目如畫,臉色蒼白,一副病態(tài)。

  屋里溫度正宜,窗邊還養(yǎng)了幾株綠植。

  她壓低了聲音,緩緩道:

  “行。那就先絕食幾天吧。”

  “?。俊绷止芗乙汇?,沒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叭隣敚阏f……啥?”

  謝池正色,耐心說與他聽:“林二爺只是腿廢了,又不是腦殘了,每日時(shí)辰多的也只是昏迷不醒,少有神志不清。每個(gè)人都有求生欲,何況他也是很艱難才活下來的,斷不會輕易作踐自己的命。

  聽我的,每日照常進(jìn)水,別喂他食物。先餓他一段時(shí)間。這樣往復(fù)幾次,等徘徊在生死邊緣時(shí),不該有的癮也就戒了……林管家,懂我的意思吧?”

  林管家頂著一張苦瓜臉,硬著頭皮答應(yīng)著。

  果然是個(gè)狠主。

  謝池:“白醫(yī)生呢?”

  林管家回答道:“白醫(yī)生留下了幾針?biāo)?,說能暫時(shí)抑制毒癮,就回了醫(yī)院。至于那藥,我還沒敢給少爺使用?!?p>  謝池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手收攏身上披的大衣,吸了吸鼻子,眉眼間帶著些困意。

  “林管家做事穩(wěn)妥,這些年來林二爺交由您打理,謝池確也舒心不少。蔣四爺歸期在即,這個(gè)時(shí)候,會愈發(fā)有人不安分。外面,謝池自會命人顧好南景苑,里面,還望林管家時(shí)時(shí)處處招呼著,確保林二爺?shù)陌踩??!?p>  林管家一字不差的收于耳中,臉色鄭重其事,態(tài)度嚴(yán)謹(jǐn)。

  “承蒙三爺不棄,我一定會照顧好少爺,不負(fù)您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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