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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助之荒

第八章 回到夏天

無助之荒 周惗樊 1129 2021-08-01 00:39:19

  對我來說,可能已經(jīng)沒有所謂有意義的事了。有意義的事從來都不是做出來的,而是在心里去意味,去深長。這一次,我重新穿上了寫有你生日的25號衣服在籃球場上奔跑。走在鄉(xiāng)間的馬路上,兩排油亮的樹點襯了風景。這一次的午間,沒有怨恨,只有歡快。

  午間的路上,絲縷陽光穿過樹蔭,聽著蟬鳴在楊樹之中,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愜意。此時我不由想起:七歲那年抓住了蟬,以為抓住了整個夏天;十七歲那年吻了她的臉,就以為永遠永遠。后來,媽媽告訴我,我抓的是蟑螂,不是蟬;后來后來,我也領(lǐng)悟,吻的只是她的臉,卻不是她的心。

  汗水打濕了衣服,好像我的愿望快要實現(xiàn)。不,其實我沒什么愿望。這只是一次微小卻又濃烈的意愿罷了——穿上25號衣服打籃球。黑夜,只剩我和海風在籃球場上跳動,路邊的車來來往往,照亮了這夜。球場邊的貓孤獨的流浪著,仿佛為我們的到來填滿它的孤獨而略帶謝意,但是好多時候,我們又何嘗不是流浪的貓呢?

  這一天也被黑夜覆蓋了,這日就快結(jié)束了。我和海風一起走在去他家的路上,兩人一路閑談著。依著這夜色,我不禁感慨著自己這短短的一生。這一生那么長,或許活著真的沒多大意義,但是總有讓我們不經(jīng)意間就感到愉悅的事情支撐著我們的內(nèi)心,所以那一刻和這一刻,其實意義上已經(jīng)沒什么區(qū)別了。

  穿上這件25號衣服在籃球場上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了,這意味著我仍然為她保留初心,也意味著她一直在我身邊,它代表我再次回到那個夏天。我多想回到那個晴朗的夏天,蟬鳴在屋外吹過眼睫,貪念著夏夜窗邊她美麗的側(cè)臉,猶記得清風撩撥心弦,初夏的味道仍是她的微笑……

  夢里,樊花問我:“你愛我還是愛她?”

  我毫不猶豫地說:“愛你。”接著,樊花問了好多類似的話,但我都一一回答。醒來后我才知道我是多愛她,夢里我毫不猶豫的選擇她,但現(xiàn)實是我曾經(jīng)沒有堅定的選擇她。所以,雖然說起來很愛,但也僅僅是事情發(fā)生之后,這份愛終究還是來的太遲了。但是,如果我一直保持那顆愛她的心,想自由的她會堅定地站在我身旁嗎?

  我再也無法忍受她不在的時間里,我無能為力,每天都坐以待斃,在這無盡的時光里消磨。電話總是打不通,在這杳無音訊的日子里,誰又能在誰的心里幾年。

  夢里,我牽著繁花的手,我們一起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到路的盡頭才模糊了身影,最后消失在一切視線里,再也沒有回來過。有傳聞?wù)f他們?nèi)サ搅艘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生活,有人又說他們殉情了,也有人說他們生兒育女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很多很多。這如同電影般浪漫美妙,但夢終究是夢,我們的生活也不是電影。我們的生活沒有配樂,不能旁白,也不能加快放慢,淋雨之后會感冒,煙抽多了喉嚨會難受,但電影里卻恰恰與之相反。

  美夢中醒來后仍要繼續(xù)每天重復著的枯燥乏味,到頭來,我也變成了世界的奴隸,在這荒川中無助的生存,直到挺不住,突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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