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拿著扎帶,朝著那個人走過去。這條小巷子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能聽到那個女孩啜泣的聲音,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不該下手了。
我定了定神,還是繼續(xù)朝她走過去了。我正要把扎帶套在她的脖子上,我感受到她溫暖的手了,她握住我的手腕,我還是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是有幾滴似乎是眼淚的液體滴在我手上。
我不可能心軟的,但是,她先開口說了話:“大叔你動手吧,我不打算活下去了?!?p> 我不知道當(dāng)時我是怎么想的,我已經(jīng)殺了三個人了,可是這一個人我現(xiàn)在怎么都下不了手。我的手就懸在半空停頓了很久。她突然抱住我,開始大聲的哭泣,我嗅著她頭發(fā)上還殘留的洗發(fā)水的氣息,心中更加的不安。
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殺掉她,但是今晚我把她帶回家了。一直走到有路燈的地方,我才看清楚她到底長什么樣。短發(fā)、鵝蛋臉、雖然哭過但是眼睛里還是閃著光。她拽著我的袖子,死死的拽住不放。我想把她帶到派出所,可是她告發(fā)我怎么辦。
就這么想著想著,已經(jīng)馬上走到我家門口了。我問她要不要送她回家,她說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我把她帶上樓,給她拿了拖鞋,新拆了一套睡衣,她就睡在我的床上。
這個時候大概是凌晨三點,這個時候我本應(yīng)該處理完尸體的,但是卻帶了個女人回來。我拿著枕頭千百次的想殺掉這個女人。但是我就是下不了手。
我一直在沙發(fā)上坐著,一直到早上七點。我把家里的備用鑰匙放在茶幾上,換衣服、出門、上班。
我徹底不忍心下手了,整個上午我都沒有認(rèn)真工作。中午我回家,看見她點了外賣,今天終于有機會仔細(xì)看看她了。看上去是卸了妝,但是比昨天更好看了。
我不經(jīng)意看見她胳膊上一道一道的傷疤,她應(yīng)該是注意到我的目光,放下睡衣的袖子遮緊了。我吃飯很慢,她吃完的時候我才吃了一半,她突然問我:“大叔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嗎?”
“死亡就是你離開這個世界了”
“會有痛苦嗎?”
“會,而且常人無法忍受”
“可是還是有很多自殺的人啊”
“那是因為他們?nèi)滩幌氯チ?,忍受下去而且活下來的人無一例外的變得很堅強?!?p> “大叔你看到我胳膊上的傷疤了吧”
“這個......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她又開始啜泣起來,她的男朋友是個變態(tài),經(jīng)常家暴她,有一天她忍不下去了,就跑了出來,可是男朋友把她抓回去,又是一通折磨。就在昨天晚上,她陪男朋友喝了很多酒,才偷跑了出來。
我不明白兩個陌生人為什么會說這么多話,她洗完碗筷就又回到房間睡覺了。
我打算幫她把衣服洗掉,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她衣服兜里放著的和男朋友的合照,還有一張酒吧的小票。
我拿著扎帶,朝那個人走過去。我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臉色發(fā)紺,一下就變成了豬肝色,我看了眼他手臂上的紋身,是和照片上的一樣。
我出去點了杯酒,這家的老板也認(rèn)識這個男的,還問我他的女朋友怎么一直沒來,我付了酒錢。
打電話、報警、自首。
我知道那個女孩是我的救贖,只可惜我已經(jīng)是個有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