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謝璟言愣在原地,她在說些什么?
“玩物?你就是這么想我的?”謝璟言自嘲道。
“我累了,我們兩個就到此結(jié)束吧!”沈落看著他冷笑。
一頭的白發(fā)沒有減少她的冷艷高貴,她的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刺扎進(jìn)他的心里。
謝璟言看著她,真是個白眼兒狼。
沈落看著謝璟言,她應(yīng)該殺了他為死去的親人們報仇,但她下不去手。
她舍不得……
謝璟言,我往后退一步,你也往后退一步,好不好?
我離開這座令人生厭,四處散發(fā)著血腥味的后宮,給你和祝萱萱的生活掃清障礙。
你放過蜀南王,繼續(xù)做你的九五之尊,和祝萱萱恩愛。
“別說氣話,別鬧?!敝x璟言走近,柔聲哄道。
沈落看著他哀求的說道:“放過蜀南王,我給你你想要的一切?!?p> 謝璟言見她松口,連忙依了,待反應(yīng)過來,他看著沈落不說話。
良久。
“朕是皇上,朕也有很多無奈,很多身不由己,朕脫下龍袍,也不過是個普通人?!敝x璟言無奈道。
“祝萱萱和蜀南王的命是綁在一起的?!鄙蚵淇粗x璟言棱角分明的側(cè)臉道。
謝璟言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道:“萱萱是無辜的。”
你瞧,說道祝萱萱,他就會松口了。
“春風(fēng)送客?!鄙蚵渥谝慌缘牡首由?。
“不可理喻!”謝璟言揮袖離去。
祝萱萱是他的表妹,心思單純,被太后強(qiáng)拉入宮,被劉昭儀借機(jī)算計(jì),剛?cè)雽m就深受重傷。
他不知道沈落拿她威脅他的用意。
他如今還需要祝府的勢力,又怎能讓祝依依和祝萱萱收到傷害?
他是皇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
謝璟言是明君,可以給百姓太平盛世的千古明君,這樣的明君,又怎么能因?yàn)槿魏稳溯p易改變自己的計(jì)劃?
第二日,沈落就聽說了祝萱萱成為淑妃的圣旨。
沈落淺笑一聲。
謝璟言真是一點(diǎn)不把她當(dāng)回事??!
沒有問她的身體如何,也沒有問她腹中的孩子,沒有問她這幾天是怎么熬過來的。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最是無情帝王家。
以前看小說時,她還覺得怎么會這么夸張,現(xiàn)在她才明白怎么不會?
帝王的情來的快,去的也快,那怎么能算情呢?不過是新鮮感罷了。
是她自作多情,是她執(zhí)意癡迷,落得這么個下場,也該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摸著自己白發(fā)上的簪子。
釵頭鳳,釵頭鳳。
她走到紅墻邊,一旁的柳樹垂下的枝葉嘩嘩作響。
她喊道:“春風(fēng)備紙墨?!?p> 她拿起毛筆,用清水洗筆后,沾取墨汁。
她畫了水墨畫,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練字。
殿內(nèi)的熏香,香煙繚繞,隔著一重紗幔,春風(fēng)看著沈落認(rèn)真寫字。
沈落放下毛筆,看著面前的蠟燭,喚道:“春風(fēng),給我那杯酒來,好不好?”
春風(fēng)動了動嘴,卻半天沒有聲音,她猛地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
她看著沈落,無奈的搖了搖頭。
“春風(fēng),讓我醉一醉吧,醉了就什么都忘了?!?p> 春風(fēng)心疼的看著她,終究還是拿了一壇酒。
沈落看著她,不說話,眼眶微紅。
撥開珠玉簾子,夏花緩步走進(jìn)來。
她看著春風(fēng),眼眶微紅,抿了抿唇,低聲道:“娘娘,天色不早了?!?p> 沈落喝了一碗酒,看著下海,有些發(fā)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夏花變得和春風(fēng)一樣了?
沈落拿著酒壇子,說道:“不睡,賞月?!?p> “小姐!”夏花有些急了。
“這樣才對嘛?我們不該變得?!鄙蚵涞穆曇粲行┻煅?。
春風(fēng)拉住夏花,搖搖頭。
她知道夏花為了讓沈落少傷心,每次都是娘娘和小姐兩個稱呼輪著換。
“今天的月亮這么圓啊。”沈落沙啞的聲音響起。
今天是十五,十五十六,皇上理應(yīng)留宿在這的。
春風(fēng)拿了件披風(fēng),脖子上出現(xiàn)了一抹紅痕。
天涼,娘娘注意身體。
沈落繼續(xù)喝著酒,也沒看見春風(fēng)。
沒有婚禮,沒有酒席,沒有小時候想的那樣正大光明的偏愛。
她喜歡他什么?
她不要喜歡他了!
沈落抱著酒壇喝。
血淚在臉頰兩邊劃過。
夏花握緊了拳頭,春風(fēng)捏緊了手絹。
看著皎潔的月亮,那泛著光的清冷,摻雜著酒的清冽,沈落只覺得她的心涼透了。
是秋天啊。
是圓月啊。
她的秋雪,她的冬月,和她一起回家好不好?
“紅酥手,黃藤酒。滿頭春色宮墻柳?!鄙蚵浔е茐匝宰哉Z的背著。
“東風(fēng)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沈落大聲笑道:“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沈落痛哭一場,抱住酒壇,滿臉的血跡,嚇壞了夏花和春風(fēng)。
“我就,只有你們了?!鄙蚵湮桶偷恼f道。
“我們一起好好活著,好不好?”沈落懇求的問道。
夏花點(diǎn)點(diǎn)頭,濕潤的眼眶,咬著牙看向春風(fēng),春風(fēng)微微一笑。
夏花喊了一聲春風(fēng),兩人又去拿了些點(diǎn)心。
沈落拉著兩人,三人一起睡了一覺。
次日早,沈落正在園子中,看著秋千發(fā)呆。
“娘娘,吳美人來了。”夏花說道。
春風(fēng)給沈落加了件披風(fēng)。
夏花看著春風(fēng)眼睛有些發(fā)紅,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皇后,你?!眳敲廊诉€沒來得及行禮,就目瞪口呆。
沈落也不管她的眼光,吳美人拉住她的手說道:“何必這么作踐自己?。 ?p> “之前那么整我和劉昭儀,如今那股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呢?”吳美人氣道。
沈落看著她,知曉她沒有惡意,笑道:“我倒是沒想到你是這宮中第一個看我的人?!?p> 吳美人摸了摸發(fā)髻,得瑟道:“那是自然,我那是不計(jì)較?!?p> “但是沈落,你聽我講,沒必要因?yàn)橐粋€男人而傷心,這后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一個比一個嬌艷,一個比一個有手段?!眳敲廊顺粤祟w葡萄道:“我是想開了,好好活著就好?!?p> “榮華富貴你要,權(quán)貴滔天你也要,一心一意你還要,人啊,不能太貪。”吳美人給她剝了個葡萄問道:“你說是不是?”
淡花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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