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負使命的白珊瑚

　　2013年12月27日。

　　昨日算定，今天有三個吉時，可以行動。

　　上午九點多，大姐江英打來電話，催江山行動。而九點到十一點為巳時，于行事不吉。所以，江山嘴里答應，掛下電話只不行動。

　　原計劃下午前往，因為下午時間充沛。無奈上午一直停電，就改變了主意，決定提前行動。

　　當手機的時間窗口跳出11:00，進入午時吉時區(qū)域的那一刻，江山翻到孟局長的電話號碼，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電話及時接通，孟局長爽快地說道，你來吧！

　　一陣忙碌之后，江山帶上從海南捎回來的那塊白珊瑚，去銀行搬出銀子，就打馬趕往勞動局。

　　可喜的是，孟局長辦公室的門開著。

　　江山推門要進去，猛然發(fā)現(xiàn)，屋里有五六個男女，像是在商量什么事兒，就退了出來。退出來的那一瞬間，江山遇挫的目光，正好與孟局長微笑著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拉上門，江山知道，這時候只需要在離門稍遠又不太遠的地方，耐心地等待就行了。

　　等待中。手機顯示時間為11:35。

　　突然想到，領導一般會吸煙，就下樓去對面超市買了一包南京牌的紅盒香煙，十五兩銀子。奶奶的，如今十五一包的香煙已經(jīng)是便宜的了，辦事已經(jīng)有點拿不出手。江山真他媽已經(jīng)淪落到最底層的貧下中農(nóng)都不如的地步了。

　　大約十二點一刻的時候，江山進了孟局長的辦公室。

　　或許有一刻鐘的光景，江山走出了孟局長的辦公室。

　　銀子說啥都不要。

　　江山說，你不留下我心里不踏實！

　　孟局長說，你留下我心里不踏實！

　　孟局長，算老哥求求你了，幫幫忙！真的，我求求你了！書中暗表，這全是大姐江英教的詞兒，生來蠢笨的江山自己還真的想不出這些謙卑的妙詞兒！

　　說這些詞兒的時候，江山應該是他媽的一副世界上最最下賤最最討厭的嘴臉！無我無心根本全忘記了。泰囧！太囧！囧的不能再囧了！

　　我可以幫你問問。到時候該報材料你就報材料。省里會有疾病鑒定委員會對身體進一步鑒定······你如果把錢擱這，我就不認識你，一句話也不會說。你如果不把錢擱這，到時候我會幫你問一下。······你認我是朋友不是？你只當我是朋友行不行？······好好，你走吧！外面縣里的人還等著有事！

　　江山絕望地走出了孟局長的辦公室。

　　不留銀子就決不可能給你辦事。幫你問一下，是什么意思？是搪塞，還是敷衍，還是糊弄？當官的說話水平就是高！沒有干脆拒絕，也沒有明確答應?？墒?，不收銀子不就是拒絕嗎？難道如今還會有不收禮也會辦事的好官嗎？打死江山也不相信！

　　我們一起下樓的時候，孟局長說，有事可以打電話。

　　江山暈暈地若有所失地說，孟局長，江山會經(jīng)常打擾你的！

　　好好！

　　白珊瑚留下了，巍然屹立在孟局長的辦公桌上，同時也給江山留下了游絲一般若有若無的幻想。

　　白珊瑚沒讓江山掏一分錢。她祖籍海南島，只是居于天涯海角億萬斯年一塊普通的石頭，那一個時刻，被江山一眼看中，自己愣是死心塌地從天涯海角千里迢迢地跟江山回到了神州。原來，白珊瑚是肩負使命的使者！

　　2014年1月2日。

　　昨夜夢里，江山居高臨下，在一個諾大的湖泊里，伸手抱住了一條騰空飛向自己而來的一條好大好長（幾乎和自身一樣長）好重的魚兒。

　　2014年1月8日。下午14:30左右，大姐江英電話，說是有一批辦病退的人，30多人，大都是你們神州紡印廠的，都在這里交鑒定費哩！

　　交多少錢？

　　200吧？

　　他們都是啥時候申報的？

　　說是早報了。

　　問問具體時間。

　　才一個多月。等了一會兒，大姐又打來電話說。

　　好，一會兒我問問孟局長。

　　掛了電話，掐指算算時辰，15:00以前不宜行事；15:00以后的申時為速喜，可以問詢。

　　于是，等待15:00以后的到來。

　　等待是有價值的！

　　2014年1月9日。

　　近兩日江山心疼腿麻、走路不穩(wěn)、頭腦暈脹加重，午飯后量血壓，高150低100，勢頭不妙。

　　倍他樂克從12月初恢復后一直沒停，怎么回事呢？

　　分析原因：一是近來總結、計劃、讀書等等，電腦前工作時間延長，譬如昨日一直到傍晚5:30，阿美下班回來許久以后才關機。全天上機時間達八個多小時，每晚看電視至11點或更晚；二是交易屢屢受挫心情不好；三是腦梗有可能加重了。

　　措施：

　　第一，再一次壓縮工作時間，下午3:30必須關機；

　　第二，讀書很重要，身體更重要，書可以少讀一些；

　　第三，今日開始試驗中里巴人的中藥吳茱萸敷腳心涌泉穴，平日配合金雞獨立法治療高血壓。

　　午飯時，從鄭州聯(lián)系罷業(yè)務回來途中，老謝給江山打來電話，他說，中央剛出臺一個文件，養(yǎng)老金普漲10%，我的退休工資可以拿到1900元了。

　　哎呀，太好了，恭喜你了！我說伙計，你運氣太好了！心里話，江山運氣就不怎么樣了！

　　老江，我跟勞動局的郝科長聯(lián)系了一下，說一個朋友過把年50周歲了，身體確實有病，想辦病退，你給幫幫忙唄！郝科長說，現(xiàn)在難度大了，到時候再說吧！

　　是呀！哎！

　　老江，馬上就要過年了，該行動了！

　　好好，我再找找人看怎么樣，不行再找你。

　　郝科長那句到時候再說什么意思？孟局長也說過現(xiàn)在還早的話。如果現(xiàn)在打擾孟局長合適不合適呢？江山再一次陷于深深的猶豫之中。

　　2014年1月10日。

　　昨天下午，計劃3:30關機，為了讀完一部書的一個章節(jié)，延長到4:30才狠手關了機。

　　在阿美下班之前的這一段時間，江山?jīng)Q定去辦一件事。

　　單車穿過城市的一隅，穿過車水馬龍喧囂街道的黃昏。

　　江山不慌不忙驅車來到了城市的盡頭。

　　道路的盡頭就是田野和村莊。一條剛挖開的大溝橫在面前。江山扎好車，踮腳走過厚厚的塵土，飛身攀上山一樣的土堆，看到八九米深的溝里，已經(jīng)下好了直徑一人高的水泥管道。對岸往東不遠處，一條居于麥田深處淺淺的干河溝兩旁，長滿了無數(shù)的楊樹和三五棵泡桐。如今泡桐樹似乎很少見了。

　　泡桐樹很高，應該都有十年以上的樹齡了。光禿禿的樹枝頂端，高挑著一簇簇花生籽大小的花骨朵。來年春天，這些花疙瘩會隆重地開放一串串白里套著紫紅的大喇叭花，向世界宣傳著自己的美麗。

　　江山的目標，就是這些花疙瘩。前幾日農(nóng)貿(mào)市場得來的偏方，可以治凍瘡，而阿美自小就有厲害的凍瘡，一到冬季，一雙手黑紫黑紫的，腫的像兩只癩蛤蟆。

　　站在麥苗青青一望無際的田野邊，腳下是干枯河道里厚厚的枯草枯葉，仰臉看著高高的桐樹。江山的問題是，怎樣得到居于高處桐樹枝頭的花疙瘩？環(huán)顧四周，猛然間看到枯藤荊棘叢里，橫著一根比拇指粗一些兩三米長的樹枝，目光頓時如點亮的燈一樣放出光芒。

　　有一棵泡桐，樹雖然高，卻有幾根低低的側枝。這正是天無絕人之路，功夫不負苦心人，那根三米長的樹枝，根部恰好生著一個勾岔，江山舉起來，正好可以搭到幾根側枝上。側枝落地，江山摘下手套，一把把捋下了花疙瘩。

　　回到家，屋里已亮了燈。

　　今天量了兩次血壓。

　　早上起床后8:00一次，高壓140，低壓95，頭有些暈；上午10:15一次，高壓140，低壓100，感覺頭腦還算清醒。

　　此刻11:25，坐在電腦旁寫博文，頭腦一陣陣發(fā)暈，心里微微有些想嘔吐。

　　不是好感覺，多年來未曾有過。

　　11:30準時離開電腦，換換衣服，出門散步時11:40左右。

　　今天轉了大圈，到家已是12:25，近50分鐘。散步途中，自感身體左右極不協(xié)調(diào)、很不一致，覺得是偏癱或者半身不遂的征兆，只是外表還看不出來。

　　江山擔心，別說到時候病退辦不成，就是花錢（跑事兒不算僅僅補交養(yǎng)老金一項就三萬多）辦成了，自己說不定也犧牲了，沒福消受?。?p>　　決定下午收盤后去醫(yī)院檢查。

　　2014年1月13日。

　　讀書還是照讀，只是不用那么匆忙，不用那么緊張。

　　匆匆忙忙地閱讀，似乎很少有什么收獲。從容一點，享受閱讀的幸福和快樂，繼而獲得智慧，才是正確的讀書方法。

　　讀書是享受，而不是任務。一當成任務，就會有受罪的感覺。聰明的做法是，把工作和任務當做游戲、愛好和享受。

　　閱讀時一種從容的心態(tài)，是最佳的閱讀狀態(tài)。

　　要達到從容的閱讀狀態(tài)，可以采用的方法有多種。

　　最好的方法應該是減少閱讀量。即在同樣的閱讀時間里，把原定閱讀量減少一半的方法。譬如，你有30分鐘的時間，就安排15分鐘的閱讀量。

　　另外，不減少閱讀時間，也不限制閱讀量，自由一點，隨意一點，順其自然，去掉任務感，輕松閱讀，從而達到享受閱讀，快樂學習的目的。

　　過了元旦節(jié)，從2號開始，江山的血壓居高不下，在口服西藥倍他樂克的情況下，一直維持在高壓150-140之間，低壓100-95之間。此前數(shù)年，從2007年3月到2013年7月，6年多的時間，一直用倍他樂克就可以把血壓控制在120-90以下。

　　2013年7月份陸續(xù)地停用了倍他樂克，因為感到肝區(qū)疼痛，懷疑是久服西藥的緣故。停了四個月，也沒什么異常。到了2013年12月初，開始感到頭暈加重，也沒怎么注意，只是恢復了服藥。

　　恢復服藥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可是近十天以來，血壓卻絲毫不降，而且頭暈越來越嚴重了。

　　阿美催著去醫(yī)院檢查，今天盤中休息，就去醫(yī)院找了阿景醫(yī)生。

　　你腦?？峙聟柡α税桑?p>　　阿景醫(yī)生帶我去找內(nèi)科金醫(yī)生。

　　金醫(yī)生問了一些情況后，說，先加個硝苯地平緩釋片，把血壓降下來，禮拜四上午空腹過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