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夢 借尸還魂計,以權謀私
“你們看到了嗎?綺羅回來了!”
“在哪里?好久沒見她了?!?p> “在前門和凌姐姐說話呢,真的超級美,打扮的很好,和蕭總管一起來的。“
“哎呦,她就是綺羅呀,老是聽說,今天第一次見,了不得,我就偷看了一眼,話說你們不覺得和卉有點像嗎?”
“還好吧,她怎么能和綺羅比呀?”
“她回來做什么呀,還有蕭總管也來啦,站在一起真的是養(yǎng)眼?!?p> “快點快點,這會兒正在前門呢。晚了就看不到了?!?p> 卉正和懾眉坐在一起,聽見了門外的議論,不禁問著:“懾眉,你聽見她們在說什么了嗎?”
“聽見了,說是綺羅回來了,她們都去看了,主要是蕭總管也難得來了?!皯孛蓟卮鹬?p> 卉想起初次見到的那個俊美的黑衣男人,他一直都是風雪門被談論最多的男人,瀟灑風流,渾身都是致命的味道。
“咱去頂樓上也看看吧。”懾眉說著和卉出了門。
懾眉和卉悄悄上了二樓,卻不料頂上的樓梯上了鎖。她們只好下來,重新走另外一邊。在拐角處聽到了一個聲音傳來。
“麻煩凌鎣姑娘了。”
當卉聽到這句話,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聲音和自己的太像了,只是比自己多幾分靈脆,多幾分甜美,就像自己以前的時候。
懾眉緊張的拉著卉,她們就要走過來了,卉還在原地發(fā)呆。
“卉,你怎么啦?快走啊,快點?!睉孛际箘爬艿囊路?p> 卉這才清醒過來,急匆匆的離開。
回到屋內(nèi),那清脆的聲音仍然環(huán)繞在卉的耳邊,讓她不禁想起沒來夢域國的時光,那時候自己的聲音也是這么的清靈剔透。
她打開鏡子,不得不再次面對自己日漸憔悴的臉龐,她念著這里的一日相當于外面的10日,她每天都在以比常人10倍的速度衰老下去,所以她需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她不多的少女時光。
鏡子里的她即使衰老,但仍無法掩蓋她黑的發(fā)亮的眼睛,依然像當初那樣純真無邪。她細心的擦上一層粉底,臉變得更加蒼白了。她照照鏡子,還是忍不住嘆氣,卻又給了自己一個鼓勵的微笑,她開始上胭脂,臉蛋神采奕奕起來,整個人有了精神。她的眉毛非常好看,柳葉細眉,她用眉筆把它們再次把它們描了一遍,它們顯得更加黑更加長了,仿若天上的月亮一樣好看。而卉的眼睛,大而圓,黑而亮,睫毛長而翹。接著,她給自己涂了沙紅色的口紅。鏡子里的她好像又回到了過去,她看到自己的旁邊站著正與哥哥,他被自己化成了一個妖怪,而自己就是野獸妖怪身邊的美人。她看著自己,臉越敷越白,仿佛身姿也搖曳起來了,又回到初戀最美好的時光,和她的正與哥哥在嬉鬧,那年,卉才13歲。
這時候,門開了,外面仿佛散發(fā)著一片光芒,那感覺猶如春夏盛開的花朵,在充足的陽光里多姿炫目。從花中走出一位女子,頭戴花環(huán),笑語嫣然,朱唇輕起:“小女子綺羅,見過各位姑娘?!?p> 卉和綺羅四目相對?;荏@呆了。
卉看見另外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她就像曾經(jīng)的卉,甜美可人、活潑開朗,卉和她站在一起簡直自慚形穢,因為綺羅太美了,就像是從花中走出來:柳葉細眉,黑亮的眼睛,微微上揚的粉嫩嘴巴,宛若桃花的豐潤臉龐,一頭微卷的黑色秀發(fā)搭在肩上,她穿著一條嫩粉色的連衣裙。連懾眉也驚住了,心里暗想:“這不是當初來風雪門的卉嗎?”
綺羅說道:“你就是卉吧?”
見卉一臉驚愕,綺羅微笑著,“你的與哥哥一直把我當成你,可我感覺卉妹妹才是真正的美人!”
卉錯愕,慌忙的問道,“你見過與哥哥?”
“就在絲綢廠,深邃多情的眼神,迷倒了一片小姑娘。”綺羅輕柔的走到卉的身邊,對著懾眉說道,“這是懾眉妹妹吧?剛剛和凌姐姐還討論了一遍最近風雪門的姑娘們,懾眉妹妹體貼又溫柔,工作特別棒?!?p> 懾眉聽到綺羅的夸獎,忍不住害羞的笑了,就說話做事方面,綺羅在蕭寒的身邊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她很容易就抓住了這些年輕小姑娘的心理。
“懾眉妹妹,有些話有人托我?guī)Ыo卉妹妹,方便讓我和她單獨說嘛?”綺羅溫柔大氣的聲線讓懾眉趕緊道歉,“我馬上走,你們單獨說,拜拜?!?p> 綺羅輕輕走到卉的身邊,說道,“卉妹妹的頭發(fā)你看還是挺柔軟的,”說著,幫卉解開了秀發(fā),輕輕替她梳著頭,“怪不得正與哥哥一直念念不忘卉妹妹,卉妹妹也就在這風雪門受苦了,不然也是個絕色大美人,你看眼睛大又圓,還很會說話?!?p> “與哥哥現(xiàn)在怎么樣?”卉小聲的低聲問著。
“你為什么不去絲綢廠看看他呢?他一直在找你,很想念你。”綺羅看著鏡子里的黯然神傷的卉說道。
卉并沒有說話。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去見正與?
綺羅對著卉說,“你看,這里有個白斑你發(fā)現(xiàn)了嗎?”綺羅指著卉的后脖子上的一小塊白斑說道。
“在哪?”卉驚慌的問道。
“這里,”綺羅拿起鏡子,繞道她的身后,展示給她看。
確實,那是一小塊白斑,她感到不安,不知道這些斑點來自哪里,以為是自己傷到了哪里。
綺羅拿起粉撲蘸了蘸粉,在自己臉上撲了撲,慢悠悠的說道:“這是皮膚急速衰老的癥狀,我以前也有。”說著,綺羅解開領口,露出一小截皮膚,“以前就在這里,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好了。”
卉一驚,說不出話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而綺羅已經(jīng)習慣了,“在這里,人是一瞬間就老了,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每一天容顏都在衰敗,很正常的事情。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這種小白斑,”接著她笑了,“你現(xiàn)在這樣子,也沒法去見你的與哥哥,他也許都認不出你了?!?p> 卉神色黯然說道:“每個人都無法逃脫這樣的結局是嗎?”
“每個人都逃脫不了衰老到死亡的結局,死亡之前,我可以滿足讓你見你的與哥哥一面,你還會是從前的美麗樣子?!本_羅優(yōu)美的嘴唇彎出弧度。
卉疑惑了,“死亡?”
綺羅笑了,“當白斑出現(xiàn)的那一剎,就要隨時做好死亡的準備,隨時都有可能來。”
“你想見與哥哥嗎?我可以幫你?!本_羅撩起卉的頭發(fā),從鏡子里看著她。
“你為什么會幫我?”卉此刻帶著不相信的語氣問道。
“當然你也要付出代價?!本_羅時刻保持著微笑,襯托得卉顯得無比的渺小和自卑。
“什么代價?”卉就知道,自從她來,那么肯定是帶著目的來的。
“你的皮囊。”綺羅朱唇里發(fā)出輕微的四個字。
“什么意思?”卉不解。
“答應捐獻出自己的皮囊,答應捐獻出自己的皮囊”綺羅這句話重復了兩遍,生怕卉聽不懂似的。
“我要怎么做?”卉沒有追問這是什么意思,而是直接問要做什么,這讓綺羅感到稍許驚訝?!爱斈闼劳鲋埃愕钠つ視粍兿聛?,就當作你自愿獻出?!本_羅靠近卉,眼睛看著她說。
“那我呢?我不疼嗎?”卉憤怒,為什么所有的人都沖著自己,難道自己就如此活該倒霉?
“你不會感到疼痛,我們會為你換上別的皮囊維持一段時間,那個皮囊一點皺紋白斑都沒有,非常新鮮美麗?!本_羅再次笑了,對于小妹妹的問題她早就料到了。
“你們有這么好的皮囊,還要我的干什么?何苦要多此一舉呢?”卉內(nèi)心激動,為什么總有人想讓她死。
“皮囊不是分衰老和年輕的,衰老的皮囊用藥水養(yǎng)一養(yǎng)也是可以恢復到年輕的水潤狀態(tài)的。我們需要匹配的皮囊。”綺羅語氣輕柔但是堅定,不容拒絕,勢在必得。
“你們要這皮囊到底做什么?”
“其實你不必知道的太多,你就說這筆交易你做不做罷?”
“我如果不答應呢?”卉實在不想進行這一段對話,這對自己不公平。
“風雪門的姑娘早晚都會衰老至死,之前風雪門的一位姑娘身上長了奇怪的黑色素斑,便被送去離她們好幾千米的黑屋子里去了,聽說孤零零的最后死了。所以人吶,要盡早為自己謀劃,如果我當時不為自己尋條路,可能被陷害在小黑屋孤獨死去的人就是我了?!本_羅又說道,“如果你不答應,不但死的很凄慘,而且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正與,你這個樣子,你可能也沒臉去見吧。”
“為什么一定是我?”卉聽到綺羅的這段說辭,更加疑惑了,不明白為什么一定是自己而不是別人,比如懾眉或者青容。
“不光是你,這里每一位姑娘都會都會用自己所擁有的去交換她們想要的。風雪門苦寒,非常摧殘人的心智,有的人會用容貌去換取片刻的心靈安慰,也有的人想要用身體去換取她們虛構的夢想,更有的人愿意自己的心靈去換個好皮囊,看個人的選擇。你的皮囊,可能最適合某個人,是她想要的。”綺羅繼續(xù)說道,“也許風雪門的姑娘們從來沒說過這件事,畢竟沒有人會把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包括懾眉,你可能沒看到她去交換自己的卵子的事。她戴著眼罩進來,誠惶誠恐,那冰冷的鋼針,如同手臂般長,2毫米粗,就這樣穿過身體,你不知道她沒麻醉會有多痛,她豆大的汗珠滴下來,痛到虛脫,結束后再次戴上眼罩離開,我后來才知道她是為了能有一個孩子代替她好好的留在人世,減輕自己內(nèi)心的煎熬。其實她不知,這種方式根本不可取。”
“不可能,不可能....”卉聽的哭泣起來,這對懾眉太殘忍了,她難以想象那么好的懾眉會經(jīng)歷過這些。
“那你可以去問問她?!本_羅便不再說話了。
“那你呢,你換了什么?”卉問道。
“我用盡了我的一切,留在蕭大人身邊?!本_羅輕蔑的看著她。
卉聽著聽著便噤聲了。
“可能代價讓你現(xiàn)在很難接受,沒關系,所有人都要經(jīng)歷的,”綺羅遞給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地址,“這可以聯(lián)系到我,你想明白了可以來找我?!?p> 綺羅離開后,在房間的卉發(fā)了瘋用刀割著臉,無論外面懾眉再怎么敲門也無動于衷。她再也不敢看鏡子里的自己,血從臉上的傷口中流下來,她泣不成聲。
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動不動,就這么看著,天慢慢陰沉下來了,她已經(jīng)麻木了,感覺自己無助的陷在泥坑里,每個人都只是想把她踩下去,根本不想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