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短暫的平靜
夜空繁華。
沒有工業(yè)污染的星空，呈現(xiàn)出原本天然魅力的顏色。皎潔的明月發(fā)出銀白色的光芒，倒映在澄澈的水中。
寧靜的夏夜，蟬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我和菲利特坐在船頭的木架子上，靜靜地聆聽著水流的聲音。
“菲利特，這是哪兒??？這些樹我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我看著兩岸森林，都是些我不認識的樹，奇形怪狀的樹木鱗次櫛比，紛紛映照在蒼白的月光之下，顯得莫名詭異。
菲利特看過了四周的環(huán)境，嘆了口氣。
“看來，這里就是妖精族的故鄉(xiāng)<惘然森林>了。”
聽到<惘然森林>四個字，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聽說進了這個森林之后，有很多人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當時人族和妖精族發(fā)動戰(zhàn)爭時，派進<惘然森林>的大部分部隊都是沒有生命的魔像和傀儡，而不是人類軍隊。這樣做很好地解決了迷路造成的人員損失，也用魔像這種高魔抗兵器克制了擅長魔法的妖精族。
雖然有地利，但妖精族奈何也敵不過強盛時期的人族帝國大不列顛帝國排出的數(shù)以萬計的各類魔像和戰(zhàn)爭傀儡。
妖精們在龐大的又充滿迷惑性的森林里雖然可以躲，可以逃，但住在<惘然森林>里的妖精族居民大多數(shù)都是小村莊的形式存在，除了首都以外沒有什么大城市和大集鎮(zhèn)。
木質弓弩打不動魔像，所以一般的妖精族村民見到一只魔像如果不想死的話都得快點逃跑。
這就導致了很多妖精族人為了生存不得不逃離<惘然森林>，讓妖精族的實力日益衰退。雖然人族在戰(zhàn)爭中取得了勝利，但還是放著一大片進去就迷路的森林無法開發(fā)。
用工程傀儡砍樹，砍完了一片林子，第二天又長了一片林子出來，砍下來的樹過了幾天就變成了劣等木材，除了當柴火以外沒有別的作用。
屹立不倒的世界樹只要一日不倒，它周圍的土地就能擁有無限的靈氣。而被砍下來的樹木沒有了靈氣滋養(yǎng)，很快就變成了劣木。
曾經(jīng)有用斧頭做為武器的人類英雄去砍世界樹，迷路了，然后就不知道去哪了。模仿英雄的人類有很多，真正到達世界樹之下的確是一個也沒有。
戰(zhàn)爭過后，大不列顛帝國投放的傀儡和魔像大部分荒廢在了<惘然森林>里，被回收帶走的只有高等戰(zhàn)爭兵器。留下來都是些的消耗品，回收它們的成本比造一批魔像的成本還要高幾倍。
于是很多戰(zhàn)爭廢品就一直被丟在了這里面，繼續(xù)禍害<惘然森林>里的原住民。
“其實，妖精族還是挺慘的?！?p> 我略帶同情地說道，不過，要是沒有人類的入侵，就沒有妖精族打開時空傳送門召喚我出來。
萬惡的人類。雖然我自己也是人類，但我總覺得自己是被別人叫過來擦屁股的工具人。
話說，妖精族召喚勇者不是說要找最強種族龍族的茬嗎，人類怎么又被牽進來了。
……
管他呢，反正我是工具人就對了。艾莉卡，我真謝謝您的關照，但是，把我從好端端的和平生活里拉進這趟渾水，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以說，我們扯平了。艾莉卡，我盡力而為了，救不了你，我也沒辦法。你安心地去吧，我會照顧好菲利特的……
然而，菲利特卻說她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我早就覺得事有蹊蹺，看來今天果真如此。早知道，我應該多在你身邊留一會的，這樣或許我就能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了。
“其實……”
“其實那只貓在說謊，是吧?！?p> 我早就知道了。
……
“?。吭瓉碛抡叽笕四闳贾懒搜健?p> “那是當然。”
我拿大拇指刮了刮鼻子。
“其實，那只貓是睡過頭了吧。混蛋，竟然敢在公主殿下遇到危險的時候睡懶覺，不可原諒！”
“誒……”
菲利特石化了，像是一座雕像楞在那里。
“我說的對不對，菲利特，等我拿到了神器，看我回去怎么削他?！?p> “……嗯嗯?！?p> 菲利特敷衍地點點頭，都是給妖精族賣命的部下，想必她也不想看到我和司掌大權的神官大人窩里斗吧。
但出于原則，我不得不和那只貓決斗。懲罰那只貓玩忽職守的同時，給去世的公主殿下一個公義的交代。
“勇者……大人，你啊，就是一個大，笨，蛋！”
菲利特用看著一個智障的眼神看著我。
“誒?”
我什么時候招惹到菲利特了，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菲利特要和我吵架，原來菲利特和貓的感情很好啊……看來，我不能用太過人性的手段懲罰那只貓了。
不然的話，菲利特是會生氣的。我想起之前進門的時候，菲利特還拿飛刀扔我，而看見神官大人時就變得老老實實的。
如果沒有神官大人在她面前對我美言幾句，說不定她現(xiàn)在還是厭惡我的呢。唉，我本不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奈何貓實在是罪不可赦，我只能忍痛割愛，大義滅親了……
“對吧，菲利特。放心吧，我下手會輕一點的。”
我充滿信心地說道。
菲利特好像更加無語了。
“隨你的便，勇者大人，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p> 看到菲利特一臉索然無味的表情，我覺得肯定是我猜到了一切，讓她覺得為我精心準備的驚喜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哈欠，勇者大人，我困了?！?p> 菲利特頭一偏，靠在我肩膀上，銀發(fā)少女的專屬體香幽幽地飄進了我的鼻子里。
我深呼吸一口氣，真香啊。
“?”
菲利特慵懶地看了我一眼。
“我們要飄到哪里去呢，勇者大人?”
“一直在水上飄著，不也挺好的嗎?”
“嗯嗯，挺好的。”
我點點頭。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p> ……
小船輕輕搖，搖到外婆橋。菲利特睡著了，靠在我肩上就睡著了，累了一天，我也有點困意，但我的體質比以往增強了很多，即使熬幾天夜也不會對身體有什么壞的影響。
菲利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讓人產(chǎn)生一種保護欲?；蛟S是沒能保護好艾莉卡的歉疚，補償?shù)竭@個銀發(fā)的女孩身上來了。
艾莉卡對于我來說，又是什么樣的人呢？
不知不覺我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
……
妖精城堡
衛(wèi)生打掃早已完畢，公主的臥室門口站著兩位精銳戰(zhàn)士，戴了面罩，看不清楚臉長什么樣。
臥室里
公主殿下安靜地躺著，沒有要醒來的征兆。
一只貓坐在陽臺上發(fā)呆，不知道他深邃的瞳孔里有什么秘密。
自從公主昏睡那天起，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一般來說魔力耗盡后即使再疲勞，也睡不過兩天?？晒鞯钕卢F(xiàn)在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沒有醒來了，即使是向來都沉著穩(wěn)重的神官，也不免擔心了起來。
“公主殿下，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回來啊……”
……
???
艾莉卡站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上，周圍是繁星遍布的宇宙。
“這是……”
艾莉卡從來沒見過太空的樣子，不像地球人有宇航員和航天器拍下的珍貴照片得以一窺。
整個宇宙空間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艾莉卡……我好想你啊，艾莉卡……”
艾莉卡轉過身來，看到了一臉邪惡的勇者。
“勇者……大人，這是哪，我們怎么會在這里?”
“哼哼哼哼，艾莉卡，你忘了嗎？這可是你親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世界啊?！?p> “什，什么?勇者大人，你在說什么呢?！?p> “這是只有你和我兩個人的世界!艾莉卡，明白了嗎？”
艾莉卡不可思議地看著勇者，她可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情。
“艾莉卡，你做的很好，殺掉了那個不知好歹的黃毛小子，這樣就沒有人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
“勇者大人，他不是你這樣的人，你到底是誰?”
邪惡勇者發(fā)出“哦?”的一聲，接著冷笑道：
“呵呵，我就是你的勇者大人??！看來你是不認得我了，我好傷心啊!就讓我來幫你恢復恢復記憶吧!”
邪惡勇者露出殘忍的笑容，提著一把染血的長刀走向了艾莉卡。
艾莉卡自然地伸出手來召喚荊棘攻擊邪惡勇者，可怎么呼喊都荊棘出現(xiàn)。
“哈哈哈哈，艾莉卡，你忘了嗎，你的魔力用完了呀?！?p> 邪惡勇者大笑道，舉起染血的長刀就要切下去。
“公主殿下!快躲開，要是在幻境中死亡，你的精神是會嚴重受損的!”
貓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艾莉卡聽到后連忙躲開了邪惡勇者的斬擊。
“伊麗莎白卿，救救我!”
艾莉卡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向遙遠的地方求救。
只可惜，別人好像根本聽不到她的呼喊。
“怎么了，艾莉卡，你不是討厭那只貓嗎?怎么現(xiàn)在突然想起來要求他來救你了?”
邪惡勇者冷冷地笑著，手里的長刀又一次劈了下來。
艾莉卡平時都是依賴于荊棘擋住近身的敵人，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追著打過。
本來就不太擅長閃避，在這個蠻力強大的怪物面前更是手足無措了起來。
“怎么啦，艾莉卡，戰(zhàn)斗呀，打敗我，你就能離開這里了?！?p> “你不是勇者大人，別來惡心我!”
“哦?是這樣嗎，你想知道我是誰嗎？很好，讓你看清楚了!”
艾莉卡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巴克，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
“哈哈，撒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哦?！?p> 邪惡勇者把臉上的皮撕了下來，露出巴克臨死前那張猙獰的面孔。
“我好傷心啊，艾莉卡，你居然把我給活活勒死了!”
艾莉卡轉身想要逃跑，卻被一只無限伸長的手拉了回來。
“我也讓你嘗嘗，絕望地哀求別人放過自己的滋味吧?！?p> 巴克把艾莉卡拉到身前，在她漂亮的耳朵旁邊說道。
艾莉卡的臉上只有驚恐和絕望，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痛苦的折磨。
“畜生!放開你的臟手!”
一道天光降臨，巴克的眼睛被閃瞎了，同時松開了抓著艾莉卡衣領的臟手。
“伊麗莎白卿……”
艾莉卡逃向了遠處，前方只有一口無底的深淵。
“別跑！給我站住！我要殺了你!”
巴克眼睛被刺瞎了，搖搖晃晃地朝艾莉卡撲了上來。
“對不起，勇者大人，伊麗莎白卿，我讓你們擔心了?！?p> “結束這荒誕的鬧劇吧，艾莉卡!”
艾莉卡一腳就把撲上來的巴克踢下了無盡的深淵。
隨著巴克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在虛無之中，整個虛無的空間漸漸平靜了下來。
艾莉卡狼狽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間，遠處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嘻嘻，勇者大人，我們妖精族有一個習俗……就是只有情侶才能一起看月亮?！?p> ……
“勇者大人，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
……
“這是，菲利特?為什么?”
艾莉卡的眼神變得空洞了起來。
“可惡!”
“看來艾莉卡殿下，還是有私心的嘛?！?p> “要你管!”
“呵呵，你能戰(zhàn)勝強大的心魔，但終究還是戰(zhàn)勝不了自己??！”
“……”
“菲利特……祝你們，幸福。”
……
臥室里
艾莉卡緩緩睜開了眼睛。
貓閉著眼睛躺著她旁邊，他用了心靈連接術來幫助艾莉卡逃脫夢魘的控制。
“之前我用盡魔力昏迷了……”
“我這是，被夢魘纏身了嗎？”
“伊麗莎白卿，謝謝你了?！?p> 艾莉卡從床上爬起來，想給貓蓋被子，他卻突然醒了過來。
“喵嗚～公主殿下，您終于回來了!”
“伊麗莎白卿，剛才多謝你了。你看到菲利特卿嗎？”
貓眨了眨眼睛，說菲利特跟勇者去找叛軍的麻煩了。
“……”
“公主殿下，你怎么了?！?p> “昨晚是月圓之夜嗎？”
貓耿直地點了點頭。
艾莉卡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菲利特果然在偷偷地挖墻角了。
“他們兩個去哪了，我們去找一下?！?p> “公主殿下，您才剛剛恢復魔力，還是……”
“聽話!”
“是!公主殿下?！?p> 艾莉卡伸手召喚荊棘，很輕松就召喚出來了。只要魔法還能用就行，這次一定要把叛軍給消滅得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