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頂級醫(yī)修
援軍過了村外浮橋,武安軍的俘虜全部被按頭跪在地上,排成一行。
沈先生下了馬車,他身上仍然穿著那件已經(jīng)很舊的粗布灰衫,燈光下可見灰衫肩頭還有一條縫補的痕跡;但是格外素凈,衣袖甚是寬大,腰間掛著一顆塤,就是全身上下惟一的裝飾了。
他的頭發(fā)經(jīng)過打理,梳起一個普通發(fā)髻,表面上看此人似乎在竭力掩飾他的不凡相貌,往普通人身上靠,但是此人顏值太高,注定了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被人群所淹沒。
沈先生從頭走到尾,又從尾走到頭,最后停在了一名滿臉都是桀驁之色的大胡子壯漢面前。
這大胡子還真是個硬骨頭,不等沈先生開口,就吐出一口帶血的痰,喝道:“老子是武安侯身邊的大將!老白臉,不管你是什么狗屁來頭,老子奉勸你一句,別管我家侯爺?shù)拈e事,你惹不起!”
“武安侯,哼哼,好大的名頭……”
沈先生雙手負(fù)于身后,耐心聽他說完,然后淡淡地說了聲:“動手?!?p> 身后的勁裝女子上前兩步,接著劍光一閃,這大漢的頭顱當(dāng)即飛起,頸血如同噴泉一般飆了一丈多高才灑落,淋了左右人一身。
俘虜們騷動了一下,個個噤若寒蟬。
沈先生臉上仍是淡然,他橫跨了一步,站到旁邊一人面前。
這個人臉上一陣猶豫,但是仍然硬氣地道:“我是武安侯的族侄,你……!”
“殺了!”沈先生說完直接走向下一個人。
勁裝女子再次上前,在這位武安侯侄子的驚叫中斬下了他的頭顱。
沈先生這次越過了好幾個人,最后停留在一個看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面前,盯了他好一會兒,緩緩地道:“武安侯雖背靠帝室,但是在東陸荒原,只有節(jié)度使段大人才是真正的人物,你明白么?”
年輕人臉色發(fā)白,咬緊的牙關(guān)一邊發(fā)抖一邊點了點頭。
沈先生這才道:“你還年輕,也生了一副聰明的樣子,說說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難得有機會開口,年輕人立刻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不過這年輕人只是一個百夫長,他并不了解高層機密,這種事情也傳達(dá)不到百夫長這個層級;所以他說出來的最有用信息,就是部隊番號、出發(fā)時間及此行任務(wù)。
其它一概不知。
沈先生點了點頭,然后指向旁邊一個不斷朝著年輕人使眼色的家伙,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說:“此人也殺了?!?p> 勁裝女子拔劍上前,在一聲慘叫中了結(jié)了此人。
事情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余下的俘虜自有韓升的手下看管;尚小賢一直在冷眼旁觀,此刻終于走上前來,沈先生臉上顯出一絲微笑:“尚公子?!?p> “在下一介鄉(xiāng)野之人,不敢當(dāng)‘公子’之名?!?p> 尚小賢的回答不卑不亢,接著又抱拳道:“村中有多人受了重傷,先生可否施以援手?”
“這個自然。”
沈玉白不是個喜歡廢話的人,他伸出右手遙遙一招,一縷透著墨點的碧色水光亮起,并漫過數(shù)十丈方圓的地方,將一眾受傷的小伙子都包裹在內(nèi)。
尚小賢瞬間吃一大驚,這一手叫什么名堂他不清楚,但是知道是大范圍群療術(shù)法,他也曾見過百里夫人施展過,但是一來范圍沒有這么廣大,再來也絕對沒有沈先生這份隨手施為的從容與灑脫。
而且百里夫人施展這一手的時候還有數(shù)個前置動作,真元靈力也不夠精純,與此人比起來可謂是天淵之別;由此看,沈先生于醫(yī)修之道強過百里夫人甚多。
小伙子們接受了沈玉白的治療之后,情況立刻變得穩(wěn)定起來,就連傷勢最重的幾人,氣息也不像剛剛那樣細(xì)若游絲,尚小賢心頭的石頭終于落地,他正想說點什么感謝的話,突然覺得嗓子發(fā)咸,一歪頭倒了下去。
尚小賢激戰(zhàn)了大半夜,竟然引發(fā)了之前在荒野時所受的舊傷,模糊之中他只聽到了喬山岔著聲喊他的名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尚小賢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喬山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打盹。
自昨夜尚小賢體力不支昏倒,喬山的心就一支提著,這一夜都沒合眼。直到今晨沈玉白又尚小賢施了一道療傷術(shù)法,并告知已經(jīng)無礙之后才松了一口氣,此刻他已經(jīng)累得不行,這才睡了過去。
不過喬山睡得很輕,尚小賢只是咳嗽了一聲,立刻就驚醒,接著一張胖臉笑得全是褶,道:“我的小賢吶,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我的天,你要再不醒來,我就要跟著你去了。嗚嗚……”
“你快算了吧。”
喬山臉上聲情并茂一副難過的樣子,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正所謂干打雷不下雨;尚小賢笑著罵了一句,接著問道:“我怎么在這里?那位沈先生呢?”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
喬山眨了眨眼睛,臉上又浮起一絲蕩笑……
話說昨夜尚小賢一頭栽倒后,百里夫人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然后沈先生與百里夫人四目相對,突然齊齊怔住。
“你不知道啊小賢,那一刻,百里嬸嬸的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這么多年我還是頭一次見他們那樣呢,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喬山最后的問題尚小賢無法回答,他根本就沒看到現(xiàn)場的情況,只能憑借喬山不知夸張到什么程度的轉(zhuǎn)述來猜測,估計那帥到掉渣的沈先生與百里夫人母子應(yīng)該是舊識。
“不知道?!鄙行≠t直接回答。
“我知道!我看那老白臉和百里嬸嬸年輕時一定有一段情,然后他們因為某種原因才不能在一起,等一下……”
喬山眨巴著小眼睛,忽然臉色變得極為鄭重,半晌驚道:“咱們這么多年都沒見過秀才的生父,你說會不會……”
“絕不會——”
尚小賢直呼好家伙,喬山這腦洞還真是不能小看,特么直接給百里文川認(rèn)爹了,這哪成?
喬山還想再說,尚小賢卻不想再和他胡扯,起身檢查了一下自身的情況,道:“對了,那位救了我的沈先生在哪里?”
一說起沈先生,喬山忽然賤賤地笑了起來,讓尚小賢不由自主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