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口氣殺了你,我就毀了你的巢穴!”離開落人城,她朝著異王在雨洲的巢穴踏云而去。雨洲與主體大陸相隔三座荒山,居大陸地勢最高處,雨洲堅石居多,多有蒼木盤繞,山石是深藍色的,其中的縫隙卻是鎏金色,大地上只有一些蒼老的樹,都長得很粗很高。也很稀疏,像是為了讓彼此都生存下去。保持合適的距離,挨得不近也不遠,樹上都掛著一個個黑色的睡袋似的東西,那些異人就像蟲子一樣蜷縮在那樣黑色的藤織“睡袋里”。在雨洲大地中央。有一座瘦骨嶙峋的山,它就像一個巨獸的肋骨,彎曲向上,在這座巨大的肋骨是的山外,纏繞著斑駁的巨大蛇犀石像,石像是一個堅硬的軀殼,包裹著百青對自己盲目的自信與崇拜。
石像上遍布著紅色的窗,遠遠望去,這里就像個惡魔城堡,惡魔把月亮奪了過來,啃掉了一半,用口水把它捏成了城堡…
“嘖嘖嘖,這品味……”火旗踏入雨洲,嫌棄的嘟嚕了一句。
在她踏入雨洲的那一刻起,地上忽然浮起了很多火星兒似的眼睛,密密麻麻,看的火旗直起雞皮疙瘩。漸漸的,地上火星開始浮出地面,規(guī)律分布,它們每百顆長在一個三尺的小矮人的半張臉上。小矮人模模糊糊有個人形,實際上是以蛇犀為雛形硬捏出來的。
“這百青也認為五體四肢舒服,干嘛把你們變成人樣,他自己還拖著蛇尾巴啊…”她諷刺的對那些小矮人施威。
滿地紅眼頓時暴怒,此起彼伏的紅光如同撲面而來的巨浪,火旗喚起太兮滄流,以烈火橫掃蜂擁而至的異人,漫天飛灰嗆了火旗好一陣。她向著高高的宮殿望了望:“既然你們連聽一句閑話的心胸都沒有,那我也就不墨跡了…都去死吧!”她騰空而起,周身寒氣環(huán)繞,如同憑空出現(xiàn)的白色冰龍出現(xiàn)在雨洲上空的雷霆里,冰龍向漆黑的天空吐著火,火散作漫天巨大的水是血紅色石頭墜地,地上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地動山搖,遍地烈火…火海里,那個高高的宮殿依舊矗立著。
“就算你們擁有人族領(lǐng)地又怎么樣呢?還不是給禍害的面目全非!”她懸浮空中,看著滿地不堪一擊被炸死的小嘍啰們暗自叨叨著,此刻的混亂里,百青從滿地烈火里沖出來,他面目兩側(cè)的獠牙寒光澤澤,無聲無息瞬間刺穿火旗的胸口,火旗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兩彎利刃,冷冷回頭道:“縮頭烏龜,你終于敢出來了?”
百青憤怒將火旗狠狠甩去一旁,面色蒼白如紙的他胸口劇烈起伏,這一刺之后,他的尾巴勉強支撐著他的身體平穩(wěn)落地。
火旗被甩去地下的亂石之中,石頭滾落將她埋在滾燙石下。
此時,遙遠的海底,朦朧出現(xiàn)一座冰山,冰山厚重,它浮在與海底僅僅一掌的距離,突然冰山出現(xiàn)一道血紅的裂痕,裂痕向外透著殷紅的血霧……只聽冰山內(nèi)傳來悶悶的聲響:“小兔崽子!能不能不要再浪了!疼死我了!”隨著一聲低吼,冰山轟然炸裂,此時三千焱的大海猛然掀起巨浪,地動山搖間,一片黑色的羽毛緩緩從海上飄起……
大地晃動同時將火旗身上的石頭滾落,她慵懶的站起來揉了揉胳膊,打了個哈欠,而被大地晃動的無所適從的百青只能蜷起尾巴躲在一顆倒了的大樹下,大樹很高很大,即便倒了也有一人之高。
都說滄海桑田彈指一揮,百青此刻算是真的看見了…滿地蛇犀的尸體,苦心修筑的城堡搖搖欲墜。
火旗像個兔子似的跳去百青身邊,抖了抖身上的火星,一臉囂張,目光狂狷的看著百青:“小蛇,還敢偷襲我?”
百青甩起尾巴剛要給火旗迎頭痛擊,火旗只抬起手揮向他的尾巴,寒氣便繞著他的尾巴緩緩伸張他的頭,一層厚重的冰將他封在原地,直露著上半身供火旗消遣。
“我明明看見你受傷了!明明看見你被石頭砸死了!為什么還活著!”百青凍的臉色青紫。
火旗則凝聚寒氣成一把斧頭一個閃身靠近百青:“你畢竟是個外來客,對人族能了解多少?再說了,我和那些軟弱的凡人不一樣,有人護著我…”她鬼魅一笑揮斧向百青的脖子坎去…這時一只鐵爪銀鼠從火海跳出來甩給火旗一腳,突然一片黑色羽毛緩緩落下剛好替火旗挨下那一腳,與此同時,襲擊火旗的鐵爪銀鼠卻突然爆炸,血霧一片…
這次,一只罩著黑色皮革的手握住了斧頭鋒刃,手一轉(zhuǎn),化掉了那斧頭,而后那只手抓住了火旗的腦袋:“小兔崽子,不許殺他!”
火旗驚異抬頭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見了一個戴寒冰面具的黑衣男人,男人高大的身子,火旗只能用仰望他…還沒等火旗反應(yīng)過來,他將火旗往懷里一攬,她小腦袋剛好撞在他腰上…她掙扎著扯下他沉重的冰色面具,沖進眼睛里的是一張微微笑著的驚心動魄的臉,火旗頓時有些緊張,她抓緊男人幾乎垂在地上的黑發(fā)驚奇問道:“你,你怎么長高了?”
他捏了捏她的臉,順便抬了一下她的下巴和上她驚異的嘴,不正經(jīng)的逗趣道:“羨慕嗎?要不你也去冰山里睡上幾百年?”
火旗推開他,嫌棄的說:“我不去!”
師徒久別重逢時,百青身下的地底卻暗潮不止…黑衣男人察覺到了,也只給了百青一個眼神,當(dāng)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黑衣男人把火旗拉在身邊,留給百青逃走的機會,突然百青身下大地塌陷,他身上的冰封碎裂,一只人大鐵爪銀鼠抓著他的尾巴把他往地下拖,這時火旗是完全有機會把他攔住甚至殺死的,而黑衣男人卻把她摟在懷里:“我們這么久沒見,你就不想我?”火旗根本掙不脫他的臂膀,任由他說著這些輕飄飄敷衍的話,讓她眼睜睜的錯過可以殺死百青的時機…本以為那百青甘心逃走,誰知他又回頭,掀開面具露出血盆大口吞了火旗的一條腿…
火旗回頭時,那家伙卻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
黑衣男人抱緊了火旗目光冰冷…
火旗拼命的想掙脫:“那個人可是異王!將人族殺戮,驅(qū)逐海上的異王!為什么攔著我不讓我殺他!”憤怒,急切,怨恨,讓這久別重逢的氣氛頓時沉重起來。
“他們用身體供養(yǎng)我,我得留著他們一天根?!焙谝履腥说吐暯忉屩?。
火旗狠狠推開他,自己身體失衡倒在地上,不顧斷腿流血,她憤怒的看向男人:“那是你的恩怨!憑什么阻止我!我一點都不想你!”
她是他心頭化成的人兒,她重傷至此,他怎么會不難受…黑衣男人揪起火旗把她抱在懷里,飛出火海?;鹌熘还芰R他打他卻不真的想掙脫他…
她哭累了,打累了,睡著了。她不覺得傷口疼,因為所有的疼都在男人身上附著著。
“雅巳深,你混蛋!自己徒弟不護著,卻護著外人…”她小聲囈語,淚痕還隱約掛在眼角,臉哭的臟兮兮的…曠海如墨,天玄如洞,爭斗是能量在翻騰,這樣的能量是熾熱的,他喜歡。
男人抱著火旗躍入大海,海水起了一道漩渦,空出一條隧道,迎他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