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約而同地點頭,還是覺得毀了妖陣后,才會比較放心。
淺藍指了指那個方向,示意妖陣就在那里。淺藍通過妖氣來定位,最后確定妖陣的位置不會偏差很大。
豆芽只是慢了一步,但也確定妖陣就在那棵梧桐樹前。
“走吧!”錦練催促道,就希望早點找到妖陣,然后毀陣了。
在淺藍的指引下,他們就來到了妖陣前。
這個妖陣整體看起來,就散發(fā)出淡淡的紅暈,還有若即若離的妖氣。
孟音看到那個懸浮在妖陣前的骨頭,伸手敲打一下。
驀然一陣強大的妖力涌了出來,像是把他們卷進寵花布下的幻境中。
孟音此時拍打自已的臉頰,雙眼像是被內(nèi)疚填滿。早知道就不去觸碰那塊骨頭,如今也不用來到這里。
隨處可見的,都是一些猙獰的骷髏,躺著的,吊著的,陷入泥土的,斷裂的,都有。
氛圍有些陰森森,看著這些骷髏,應該就是寵花所住的地方。
他們紛紛警惕起來,擔心寵花會在暗中偷襲他們。
錦練轉身的時候,就觸碰到懸掛著的骨頭,頓時有些嫌棄了。
“到底能不能出去,還是被困在這里,你們不是有靈偶嗎?”
沈朝問道,孟音就跟在他的背后,他似乎更加害怕!
淺藍冷靜道:“這是進了寵花布下的幻境,他應該沒有殺意,否則…”
這時,一身紅衣的寵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滿臉笑容。
他們不約而同地后退幾步,還以為寵花是過來殺了他們的。
其實不是!
年少的寵花并沒有任何的殺意,只是當著他們是路過這里的人,才過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哥哥進來吧!待會兒,就要下雨?!?p> 寵花輕聲道,他們猶豫一下,最后還是跟他進去那間竹屋里。
推開門扇后,擺件都是骷髏所制作的。
寵花,我看著這些骷髏都覺得后背發(fā)冷,你是怎樣做到,跟它們朝夕相處,還不用擔心受怕?
寵花把屋內(nèi)的美酒拿了出來,動作溫柔,還親自給他們斟酌美酒。
他們面面相覷,卻不敢喝了,哪里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這酒能喝?
錦練看了他一眼,顧然只露出淡定的神情,并沒有端起杯子。
外面下了一陣傾盆大雨,來勢洶洶,像是畜謀已久。
錦練忍不住問道:“只有你獨自住在這里?”
該不會還有其他的妖吧?錦練記得如今四個大妖,都為了爭奪妖王之位,絞盡腦汁,不擇手段。
他們要是碰見,有時也會打了起來的。
“沒有!還有其他的妖,不止我一個?!睂櫥厝崴扑?,眼神中,仿佛只剩下單純。
“……”
若是寵花能夠一直這樣善良,就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虐殺修士。
驀然孟音拿著匕首刺中他的心臟,簡直出其不意,還讓寵花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一個舉動,他們大吃一驚,這個只是幻境,又不是真的能夠殺了寵花。
孟音這樣做,也是無濟于事。
寵花消失后,顧然提醒道:“在幻境中,看到的東西,都不要當真。還有寵花,不可能會這么輕易就被殺了,他可是略有道行的狼妖?!?p> “現(xiàn)在不殺,以后更加沒有機會?!敝辽?,孟音覺得自已是打不過寵花的。
“……”
驀然轟隆一聲,像是撕裂天空的寧靜似的。
外面的大雨早已沒有下了。畢竟幻境中的天氣,變幻無常,令人捉摸不透。
他們立即從竹屋沖了出去,只想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這么大的動靜。
刀光劍影,像是把這一片空闊之地,照亮得如同黑夜和白天之間來回切換。
原來是成年的寵花和紫鎖正在打架,難怪會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出來,仿佛有修士在渡雷劫似的。
天空一下子又烏云密布,光線暗沉下來,又似黑夜降臨。
“難得能夠見到兩個大妖打架!”
沈朝驚嘆道,看著他們對戰(zhàn)時,那一種兇狠的表情,仿佛都要把對方一口吞噬似的。
“別出聲!小心把他們引了過來?!?p> 顧然提醒道,雖然進去寵花的幻境中。
不管眼前見到的一幕是否屬實,都不過是他布下的幻境罷了。
錦練瞧著寵花手中所執(zhí)著的花骨扇,它用獠牙制做成的扇柄,比尋常的扇柄略有彎曲。
寵花的愛好還是真的特別!
法器都是骨頭系列制作而成。
只見寵花一扇,那些獠牙就從扇中迸發(fā)出來,密密麻麻地殺向那一條散發(fā)著紫色光暈的鎖鏈。
鎖鏈中的鎖頃刻間,被放大無數(shù)倍,宛如一座巨山一樣,將著那些來勢洶洶的獠牙雨擋住。
有些狼牙砸落在地面上,都能夠被刺出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裂痕。它們縱橫交錯的樣子,有些讓人觸目驚心。
又轟隆幾聲,響徹云霄。
錦練看到他們難以分出勝負,一時感嘆一句,“再打,他們不累嗎?”
一招一招地咬著,的確很難分出勝負。
兩道妖力的破壞力極強,剎那間都能夠把一層泥土卷了起來,又似乎朝著他們以破竹之勢撲來。
使得他們兩眼一黑,被泥土直接吞噬。
等到眼前重新看到光明時,只見跟方才的情形不一樣了。
站在眼前的就是一個妖力潰散,滿頭白發(fā)的寵花,還得需要骷髏扶著他。
跟方才那意氣風發(fā)的他,簡直有些天差地別。
“我的徒兒!”
“我不是?!卞\練反駁道,卻被孟音輕輕地踢了一下,提醒他這是在寵花的幻境中。
不管寵花說什么,忽悠一下,就行了。狼妖嘛,就是矯情,弄出這樣的幻境。
“徒兒,為師這一生,為了壯大狼族的勢力嘔心瀝血,不計回報。如今滿頭白發(fā),恐怕時日無多。唯有把族中事務,交給你…”
又重重地咳嗽兩聲,仿佛把自已的妖丹都咳了出來。
錦練看不下去就想給他拍打后背,一觸碰到他時,整只手掌好像觸碰萬年寒冰,就縮手回來。
寵花憔悴滄桑的樣子,實在有些讓人于心不忍,“我這一生,從未爭取到妖王之位。只盼著你…能夠當了未來的妖王。你體內(nèi)的妖力圓滿…”
又斷斷續(xù)續(xù)地咳嗽,像是命垂一線的樣子。
你才妖力即將圓滿。
我可不是。
錦練想了一下,這只狼妖的妖力潰散時,宛如一個歷盡人生滄桑的垂暮老人。
仿佛心愿未了,滿心遺憾。
“徒兒,待為師死后,你可記得每年,給我?guī)Ц穷^過來,看看為師…”
啊,這個要求…骨頭…你真是與眾不同。
錦練滿眼嫌棄,想著帶上一塊血淋淋的骨頭,有些令人頭皮發(fā)麻。就這只野心勃勃的狼妖,終生所愛的,不過是一塊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