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源要飛日本,求著張婉去送。張婉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被他軟磨硬泡煩了,勉強答應。
車上的黃源抓著張婉的手不放,黏黏糊糊的和張婉說些膩歪人的話。張婉煩的要死,但今天罵黃源的話,感覺一個寒假都起了個壞頭,只能被迫忍受。
一只手被抓著,張婉想看一眼手機都不行。只能看著窗外放空自己,反正自己只需要嗯嗯啊啊,黃源就能和自己聊半天??粗巴庹胫蛲淼氖虑?,突然就看見了有趣的一幕。
沒看錯的話,那個應該是小雅和龍虎。看著小雅蹲在地上被龍虎拖著,看起來一臉興奮的樣子,張婉也想玩。
“一會你也這么拉著我吧!看起來好好玩!”張婉一愣,因為這句話不是自己說的。
黃源一臉雀躍的看著張婉,張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黃源:‘我這是失了先機了?’
“好不好~,求求你了~”黃源撒嬌的樣子看的張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捏住了黃源的嘴筒子:“行!行!行!一人玩一會?。 彼緳C師父在后視鏡里看著兩人的互動,忍不住發(fā)笑。
下了車,兩人第一時間不是去辦手續(xù),而是先找了個地面比較滑的風水寶地。
張婉對黃源伸出手:“圍脖?!?p> 自己的圍脖可是很貴的,黃源舍不得:“我這個折合人民幣...”
話還沒等說完,脖子上就是一空,圍脖已經(jīng)被張婉扯走了:“我的是小雅織的,扯壞了怎么辦?!?p> 黃源只能心疼的選擇閉嘴,好在玩起來也忘了圍脖多少錢了:“婉婉再快點!蕪湖!”周圍的人忍不住駐足,看向這對奇葩的情侶。
張婉已經(jīng)累了渾身是汗了,聽見黃源還要快點,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我讓你快點的時候,怎么沒見你真的快點了?嫌慢自己跑!到我了!”
說完也不等黃源說話,直接就蹲下了。黃源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說話了,還能再快樂會,沒辦法只能起身去拖張婉。
看著原地打滑的黃源,張婉恨得咬牙切齒。自己現(xiàn)在正龜速前進著,可以說是一點快樂都體會不到。
張婉直接松了手,黃源直接滑跪了出去:“我指望你我都不如指望自己的腳趾甲?!币贿呎f著,一邊助跑了兩步,滑過黃源身邊,順手拍了下他的屁股:“走了,太冷了?!?p> 兩人推著行李,進了機場內。當然,這里是不會偶遇黎希雅他們兩個的,國內航班和國際航班不在一個航站樓。
辦好了手續(xù),兩人坐在機場里聊著天,或者說是黃源單方面輸出。張婉則是時不時看看表,別再趕不上車了。
“婉婉,等我從日本回來,給你帶...”
張婉連忙打斷:“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好了!我已經(jīng)開始期待你的禮物了。但是我得走了,不然該趕不上車了。”
黃源一臉受傷的和張婉道別:“那好吧,婉婉要想我,要每天和我說早安晚安,還要...”
張婉直接把兜子扔到黃源懷里:“你先別急著攆我走?!闭f完直接和黃源來了個法式深吻,一遍檢查反應速率:“這兩個月你要敢耍手藝活,你就完了?!闭f完也不管黃源作何反應,拿走兜子轉頭就走,獨留黃源一人蹲在地上緩解尷尬。
張婉在火車站偶遇了龍虎,不過并沒有打招呼,兩個人兩個方向,不在一個站臺。龍虎沒看見自己,張婉直勾勾的打量起龍虎。這個男人硬要說的話,還是挺帥的,體格和性格也符合自己對男人的幻想。
但或許是因為軍訓時,一開始留下了壞印象,即便現(xiàn)在幾人經(jīng)常一起玩游戲,張婉也還是在心里把他放到了朋友的位置上。按理來說,自己應該喜歡這樣的男人,但也不知道怎么了,反而就看上了黃源。張婉自覺是個愿賭服輸?shù)娜?,所以即便感覺黃源靠不住,但也還是一心都在他身上。
或許是那天早上,黃源流著鼻血說會對自己負責的印象太深刻了,張婉自認只要黃源不出軌背叛自己,哪怕將來的日子是自己主外,黃源主內她都認了,大不了就是累點。雖然黃源有的時候是真的煩人,但并不耽誤張婉喜歡他。
黃源是個戀愛腦,張婉一早就看出來了。她也清楚黃源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而不是花言巧語哄自己開心。張婉也不是不喜歡聽這種話,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生罷了,怎么可能不愛聽。但要聽也不是現(xiàn)在,兩個人結婚后,張婉不介意認真的去聽他說的情話。
但現(xiàn)在說對張婉來說還太早了,現(xiàn)在的兩個人當然都想要有以后,但以后呢?一年、三年、五年、十年后呢?誰知道兩個人到時候會是個什么樣子?
當兩個人的激情褪去,最后只留下一地雞毛的時候,這些舊愛的誓言就會像帶刺的皮鞭一樣,一鞭又一鞭的抽痛在你的心上,一遍又一遍的教會你認清現(xiàn)實,教會你如何保持清醒。
張婉是一個樂觀的人,她什么事都喜歡往好了想,但不代表她是個傻子。她也清楚,人生大多都是不如意的,愛情也多半是不圓滿的。要么苦于終成眷屬的平淡,要么苦于未能終成眷屬的遺憾。所以她能接受,也愿意接受一切結果。
隨著列車的停止,張婉收回思緒。一個小男生看張婉半天了,就想等張婉下車的時候幫忙拿下行李,好借機留個好印象要個聯(lián)系方式。在看見張婉單手就把行李箱拿下來之后,男生退縮了,借著起身的動作去了廁所。
張婉下了車,就看見了自己那個英姿颯爽的老爸。老爸比自己高半頭,一身精肉。自己家里做點小生意,男主外女主內,和別的家庭沒什么不同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張家算個武術世家,有祖上傳下來的本事。
原本是傳男不傳女的,但現(xiàn)在家家就一個孩子,也就沒人再管這個規(guī)矩了。張婉也因為從小學武,從記事起就是小區(qū)里的孩子王。
而自己這個爸爸,張弛有度,既不過于溺愛,也不過于嚴厲。但這也是張婉最不喜歡的一點,因為總會有種被拿捏了的感覺。有時候明明不爽,但還不能發(fā)脾氣,因為這樣反而顯得自己有點不懂事了。
最惡心的一點就是,有時候感覺明明就是爸爸錯了,但又實在說不出他的錯處。反而可能自己還會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不懂事了。反思來反思去,反正自己沒錯,那就怪老爸,是他給自己算計了。而他對妻子也是面面俱到,把自己的媽媽拿捏的死死的。搞得自己在家,總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兩人見面,張爸要來幫忙提行李。張婉直接躲開了:“也沒多沉,我自己拎就行?!?p> 張爸也不堅持,打開了后備箱和副駕駛。一只大手蓋在張婉的頭頂,護著她坐上了車。
“在學校怎么樣?”張爸的聲音溫文爾雅,但又帶著一絲威嚴。
張婉不想提太多學校的事,她怕爸爸發(fā)現(xiàn)自己和黃源的事:“就那樣吧?!?p> 張爸爸并不生氣:“哈哈哈,女兒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p> 張婉忍不住咂舌,雖然這么說有的奇怪。但是真的,在爸爸面前,自己有種好像沒穿衣服一樣的冷意。
張爸裝作閑聊一樣:“和朋友們相處的怎么樣?”
張婉被迫開麥:“我那幾個舍友你不都知道嗎?都相處的挺融洽的?!?p> 張爸幾乎不需要花費腦細胞,就猜到了張婉想隱瞞的是什么。但也不直接說破,裝作閑聊一樣:“我可不記得咱們家這么封建,不讓你和男孩子玩?!?p> 張婉有種聊天節(jié)奏完全被對方掌握了的不適感:“男生也認識了幾個,牧歆葉、白嚴、龍虎、洛鳴蕭,哦對,還有個叫黃源的。大家人都不錯,不過都有女朋友了?!?p> 張爸幾乎瞬間就鎖定了目標:“這個叫黃源的是個什么樣的男生?”
張婉咂舌,怎么給姜然忘了,早知道最后說姜然了。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就那樣唄,沒什么特別的。”
張爸并沒有接話,而是保持沉默。這種強行讓自己覺得,自己的話還沒說完的技巧,可以說是自己老爸的慣用伎倆。每次逼問自己的時候,爸爸也從來都不會用什么強硬的手段,只是就這樣保持沉默的看著自己。
張婉也知道自己老爸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也放棄抵抗了:“是我男朋友?!?p> 張爸并沒有生氣,臉上還是帶著笑:“哈哈哈,我們小婉也長大了。爸爸不妨礙你交男朋友,但是要有度。我們小婉這么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張婉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不可以上c的意思嗎。張婉此時突然有種背刺老爸成功了的快感,但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嗯,我知道?!?p> 張婉已經(jīng)覺得自己的態(tài)度足夠冷靜了,但她不明白為什么爸爸還是知道了。
張爸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也大了,我說的話你也不會聽。但我希望你最起碼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安全措施一定要有知道嗎?你是爸爸的心尖尖,爸爸不希望你因為年紀小,犯下影響你一生的錯誤,爸爸怕他照顧不好你,讓你受委屈,明白嗎?爸爸只有你這一個孩子?!?p> 自己這個老爸從來都不會長篇大論,總是那么一兩句話就能勾起你對他的愧疚感。甚至張婉此時就已經(jīng)有了一種,和黃源睡了就是傷了爸爸心的自責感。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回去,張婉可能真的會有所收斂,甚至每次和黃源的時候,都會因為想到這句話而產生一種揮散不去的愧疚。
張婉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p> 話不在多,在精。張爸知道已經(jīng)說的夠多了:“開學我會找個機會,去看看你這個小男朋友的。”
這是一個陳述句,張婉知道這不是在和自己商量,也只能被迫應下。但那個問題始終縈繞在自己心底:“爸,你為什么每次都能知道?!甭斆魅瞬恍枰言捳f透。
張爸笑了笑:“可能是父女連心吧,每天心思都在你身上,當然能猜到你在想什么。”
張婉撇了撇嘴,自己就不該問,一猜他就不會說真話。
張?zhí)彀廉斎粵]說真話,自己這個女兒,每次想隱瞞什么的時候,都是裝作隨便一提。每次做了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那個滴溜溜轉的黑眼仁就會盯著前面不動。
這些小動作張?zhí)彀炼荚诤笠曠R里看的清清楚楚,當然知道她在隱瞞什么。張婉從小到大都有的這個小習慣,張?zhí)彀烈惨恢睕]有戳破。
進了家門,張媽立馬過來給張爸換鞋。張?zhí)彀猎趶垕屇樕嫌H了一口:“老婆都做什么好菜了?”
張媽一臉羞澀的報著菜譜,明明今天是自己回家,但做的都是張爸愛吃的,張婉不爽。
張爸看都沒看張婉一眼,但就是能知道張婉此時心里的小九九:“給婉婉點個水煮肉片吧,她愛吃?!?p> 張媽這才像是剛想起來似的:“哎呀!忘了婉婉不愛吃海鮮了。那我現(xiàn)在訂,咱們再晚點吃?!?p> 張爸在張媽的頭頂親了一口:“不怪你,小婉平時也不在家,你沒想到也正常。怪我回來的路上沒提醒你了,光忙著和小婉聊天了。”
張媽一臉嬌羞:“老公每天這么辛苦,怎么會怪你呢,婉婉也不會怪你的,是吧?”
張婉除了說‘是’還能說什么?反正這件事就只能這么過去了,一桌子菜沒有一個是給自己做的。自己半學期沒回家,回家第一天就要吃外賣,但是還不能生氣,不然顯得自己得理不饒人。
見女兒也已經(jīng)不在意了,張媽一邊給張爸脫外套,一邊提醒:“洗澡水放好了,老公你先去洗個澡吧,等你洗完外賣也差不多到了。”
張爸含情脈脈的又給了張媽一個吻,張婉已經(jīng)不想看了,提著行李回了房間。給黃源發(fā)去了消息:【開學我爸要見你,你要是想分手最好趁現(xiàn)在?!?p> 黃源此時還在回家的車上,副駕駛和主駕駛的爸媽,正因為剛剛的停車費吵得不可開交。要說兩人感情不好吧,那倒也不是。在不良誘惑這么多的日本,兩個人就這么幾十年如一日的過日子,誰也沒做過背叛對方的事。
但要說兩人感情好吧,那好像也不是。兩個人看著新聞吃飯,一頓飯的時間能因為個人看法不同,吵上三四次,幾十年如一日。按理來說黃源作為孩子,應該在其中起到調節(jié)的作用。但是黃源拒絕這么做,他開口確實能起到調節(jié)作用,因為兩個人的矛頭就會整齊的對向自己了。
黃源沒必要犧牲自己,就讓他們吵吧,反正也吵不散。
黃源看見張婉的消息就是一驚:【婉婉你懷孕了?】
張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難不成你偷偷扎了個洞?】
黃源趕緊否認:【我怎么可能會干這么缺德的事!婉婉你放心!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不管你的!】,黃源立馬和前面吵得不可開交的父母喊道:“我宣布個事!我女朋友懷孕了!”車廂里頓時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張婉看見黃源的這句話,說不感動是假的,但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口氣:【你快歇歇吧!我要真懷孕了,等你回來陪我打胎,我都快顯懷了。就是我爸知道我談戀愛了,要見你?!?p> 黃源看見張婉的消息,表情有些尷尬:“我...我開個玩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笑嗎......”
夫妻二人很有默契,只是對視了一眼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黃爸把車停到了路邊,黃媽去了后座,給黃源暴揍了一頓,再回到了副駕。車繼續(xù)開著,兩人繼續(xù)吵著剛剛的話題,而黃源挨揍的事就像沒發(fā)生過一樣。
張婉見黃源不說話,有些不爽:【人呢?死了?】
黃源立馬回消息:【在呢!在呢!沒事!叔叔要見我也是關心你,我會讓咱爸認可我的。】
張婉欣賞他此時桀驁不馴的樣子,也不多說:【那你自求多福吧?!?p> 想了想,又覺得剛剛黃源突然消失了一會,害的自己擔心,忍不住逼問:【剛剛為什么沒馬上回消息。】
黃源有些尷尬:【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和我爸媽說了。然后又告訴消息他們消息有誤,剛剛我媽在揍我,就沒抽出空回你?!?p> 張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心底對黃源的喜歡卻又多了一分:【狗窩里藏不住半個饃。行了,我要吃飯了?!?p> 黃源還想和張婉聊幾句:【咱媽做了什么好吃的?】
沉默......
黃源:【婉婉?】
......
兩個人一個寒假都保持著密切的聯(lián)系,有一搭沒一搭的分享著日常,偶爾晚上打打語言或者視頻。
黃源一個寒假沒搞手藝活,人雖然精神了不少,但也憋得不行。
張婉也從黃源對自己的態(tài)度感覺的出來,黃源確實乖乖聽話了。過年的那天晚上,給黃源發(fā)了幾張黃源愛看的照片,并允許了黃源獎勵自己一次。
黃源看的是血脈噴張,但可惜自家雖在日本,但過的還是中國年。包餃子、端菜、刷碗、擺桌撤桌、看春晚、放煙花、守夜。一套流程下來,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了,但黃源還沒抽出空獎勵自己。
等終于躺下了,想管婉婉再要兩張照片來個大的的時候,被通知已經(jīng)過了時效了?,F(xiàn)在手要是敢往褲子里伸,見面就是一頓毒打。黃源痛苦哀嚎,但沒得到張婉的一絲憐憫,只得到了五百二十元的壓歲錢,張婉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