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完餃子,煮了幾個,也算吃了宵夜。我們兩個在客廳打了地鋪,但什么都沒做,就依偎著對方,各自玩著手機。
群里開始熱鬧了起來,各自發(fā)著自己家的年夜飯。白嚴家的很少,但豐盛。桌上就兩雙碗筷,我有些狐疑,但沒聽白嚴說過家里的事,我也不好問,只是隔著手機和白嚴的媽媽拜年。
......
“媽你看,這個就是我說的那個寫字不錯的小子。這小子,過年沒回家,擱他對象家呢?!?p> 白小翠看了看這個叫姜然的孩子發(fā)來的新年祝福,還有桌上的餃子,笑了出來:“這孩子怪有禮貌的,就是這餃子包的,怎么比你的還丑?!?p> 白嚴撇了撇嘴:“咱沒必要非得踩一再踩一嗷?!?p> 白小翠想起了過去,忍不住感嘆:“以前過年包餃子,給你一塊面劑子就打發(fā)了。現(xiàn)在我們白嚴都能和媽媽一起包餃子了,還有了心儀的姑娘,時間過得真快啊?!?p> 想到了樸欣,白小翠囑咐:“這段時間小欣忙什么呢?天天聯(lián)系嗎?”
白嚴想到了樸欣就頭大,微信要聊,某音要聊,釘釘也要聊。哪邊不回都不高興,明明兩個人剛剛還在微信聊的好好的,轉(zhuǎn)頭到了某音,又因為已讀沒回不高興了。白嚴有種同時劈腿三人的錯覺,三線同步,話題不同步。
白嚴嘆了口氣:“天天聯(lián)系呢,媽你就甭操心我倆了,一時半會兒分不了?!?p> 白小翠拍了拍白嚴的嘴:“大過年的,說話這么不吉利,快呸呸呸?!?p> 白嚴無語,現(xiàn)在感覺樸欣才是她親閨女,一點都說不了:“這樣,我給她打電話,你當(dāng)面和她確認?!?p> 樸欣正在家族聚餐,見是白嚴的電話,想接又不敢接。猶豫了半天,怯生生的和自己爸爸告假:“爸...我朋友來電話了,我接一下。”
樸爸不悅:“我是你爸,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樸欣有點不敢說話,當(dāng)著這么多親戚面,樸欣不知道該怎么辯解。好在樸媽幫她解圍:“孩子都這么大了,有點隱私怎么了?快去吧!”
樸欣如蒙大赦,剛想起身去接電話,就聽見樸爸威脅的警告:“你敢!就在這接!”
樸欣半坐不坐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好在爺爺開口解圍了:“大過年的嚇唬孩子干什么?去吧,爺爺準(zhǔn)許了?!?p> 樸欣又看了看爸爸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
那邊剛好掛斷了,樸欣找了給沒人的角落播了回去。結(jié)果接電話的是許久沒見的白阿姨,樸欣欣喜的和白阿姨拜著年。
白小翠也是實在喜歡樸欣,給她發(fā)了二百塊錢的紅包:“壓歲錢,小欣拿著,不用和阿姨客氣。”
兩人賽博推搡了一回,樸欣還是收了:“那謝謝阿姨了,阿姨新年快樂。”
正皆大歡喜的時候,白嚴幽幽來了一句:“你倆是賓主盡歡了,用我錢啊。”
白小翠有些尷尬:“跟媽媽分什么你我,我...”
白嚴打斷了白小翠的說教:“行行行!又開始了,你倆嘮吧!不用管我死活。”
白小翠只當(dāng)是白嚴也想和樸欣聊聊天,把手機遞了過去。白嚴不明白,倆人聊好好的為啥突然換自己了,像是抓著燙手山芋一樣接了過來。
他實在是不太想接這個電話,他現(xiàn)在只想快點開學(xué),這樣每天多線程的高強度聊天他有點忙不過來了。
樸欣看見換成了白嚴,臉頰上染上一抹紅暈,有些尷尬的打了個招呼:“小白...好久沒見...你...你想不想我?”
白嚴一愣,這話說的像兩個人好久沒聯(lián)系了似的,合著這段時間的高強度聊天都白聊了是嗎?
白嚴也有點來氣,語氣也像和許久未見的朋友打招呼:“喲~好久不見呀!這不我們小嘎嘣豆嗎?幸會幸會?!?p> 樸欣聽見白嚴叫著對自己的愛稱,感覺因為剛才的事有些灰蒙的心,都亮了幾分。忍不住想撒個嬌:“幸會什么呀,我們不是每天都說話嘛?!?p> 白嚴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但忍不住心中腹誹:[你也知道?。縘:“這是擱哪接電話呢?讓我跟咱爸咱媽打個招呼啊?!?p> 樸欣不敢告訴白嚴,自己沒告訴家里人自己談戀愛了。自己吵著要去見他的父母,結(jié)果回了家連告訴家人的勇氣都沒有,忍不住有些心虛:“下次吧...親戚們都在呢...”
白嚴也不堅持,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但樸欣難免心中愧疚,見白小翠起身去了廚房,左右看了看,悄咪咪的掀起一點點衣領(lǐng)給白嚴看:“你還沒說想不想我呢?!?p> 白嚴一臉認真的左看看右看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最后才回答樸欣的問題:“當(dāng)然想了,不想你想誰?”
樸欣撇了撇嘴:“怎么看著不像正經(jīng)的想?!?p> 白嚴也不辯解:“那你別管,反正是想了?!?p> 樸欣還想聊兩句,畢竟平時沒什么機會可以給白嚴打視頻,但客廳里的父親已經(jīng)開始催促了:“沒完了!這么多人就等你,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樸欣撇撇嘴,只能匆匆掛了電話回到了位置。
因為過年,爺爺說的話不算重,像是在開玩笑一樣,但任誰都聽的出是在說教:“你小時候我都沒說這么管著你,怎么你當(dāng)了爹護的跟眼珠子似的。”
顯然這事上樸爸并不打算讓步:“那能一樣嗎?現(xiàn)在孩子都早熟,她上高中的時候,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早,還不知道能出什么事呢?!?p> 這件事樸欣是真的覺得冤枉,只是幾個同學(xué)一起放學(xué)而已,最后只剩下了那一個男生順路,兩人才結(jié)伴走了一段路。即便自己已經(jīng)解釋過很多次了,但爸爸就是一副很了解自己的樣子,只當(dāng)是自己在狡辯。
爺爺顯然不認可兒子的說法:“小欣都這么大了,你還能看她一輩子?我們那個年代都沒說管這么嚴,怎么到你這還越來越回旋了?!?p> 樸欣爸爸不想在這事上爭執(zhí)太久:“爸,我怎么管孩子你就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數(shù)?!?p> 爺爺還想說兩句,被奶奶制止了:“行了,大過年的,都少說兩句?!?p> 說完揉了揉樸欣的頭:“你爸爸也是關(guān)心你,你爸爸也不是不讓你和小男孩接觸的意思。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古代,就是讓我們小欣注意一點分寸的意思,我們小欣都明白對不對?”
表面上是順著樸欣爸爸的話說,但其實完全不是。但大過年的,樸欣爸也不好剛和爸爸吵完又和媽媽吵,只能閉了嘴,和幾個親戚喝酒。
樸欣有些心虛,但嘴上還是應(yīng)著:“奶奶我知道的...”
飯桌上又回到了過年的氛圍,樸欣也插不上話。親戚家的孩子要么太大,要么太小,實在是沒什么共同話題。
要說爸爸對自己不好,那實在是有點沒良心。每個月生活費花超了,爸爸雖然都會責(zé)怪兩句,但還是會給不少。自己想買什么貴重物品,就算當(dāng)時不給買,只要自己生氣了,過兩天那個東西就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臥室。
爸爸雖然什么也不說,就在客廳看電視,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給自己買的。但被什么保護,自然也被什么束縛。因為爸爸從小到大的限制,樸欣幾乎沒有什么和男孩接觸的經(jīng)驗,早戀自然也是沒有的。自從那次之后,每天放學(xué)爸爸都會來接。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樸欣才會這樣向往一段戀愛。樸欣感覺心里悶悶的,爸爸雖然對自己很好,但一向說一不二,自己也是害怕爸爸的。和爸爸生氣也都是生悶氣,根本不敢說出來。
所以現(xiàn)狀就是,別說反抗,和爸爸吵兩句都不敢,但自己又是真的喜歡白嚴。坐在飯桌上,又悶又無聊,但又不敢回房間,只能去和閨蜜們聊天。
可惜很不巧,小雅和婉婉都沒回消息,好在果果也很閑,不然自己真的要無聊死了。
黎希雅沒回消息是因為手機不在自己手上。自己的媽媽正和龍虎媽媽聊的火熱,自己想和龍虎聊兩句都做不到。兩個中年婦女湊到一起有說不完的話,黎爸爸不爽,但也不敢打斷。
自己現(xiàn)在正喝著親家母,呸!女兒的同學(xué)的媽媽寄過來的果酒。吃人嘴短,再加上兩人語速太快,自己插不進去話,只能一個人喝悶酒。
而龍媽正在夸贊黎媽媽的手藝,黎媽媽給寄了她親手腌的咸菜。兩人就著咸菜的制作方法聊了半天,才終于把手機還到了自己孩子的手里。
黎希雅剛想和龍虎聊兩句,黎爸爸就擠了過來。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看著龍虎,聽著兩人聊天,搞得兩人都不是很自在。
龍虎和黎爸爸打了個招呼,尷尷尬尬的寒暄了兩句,只能匆匆掛了電話。
黎希雅也感覺出龍虎的拘謹,鼓起小臉對著爸爸的胳膊咬了一小口。黎媽媽看在眼里偷偷發(fā)笑,黎爸爸有些委屈:“窩又梅做什么,是他字跡心虛?!?p> 黎希雅才不管自己爸爸的歪理:“你就是故意搗亂的,哼。”
黎爸爸也知道女兒大了不好糊弄,只能換個路子,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窩這不是想替你粑粑關(guān)嘛,窩怕他對你卜薅?!?p> 黎希雅還偏偏就吃這套,有些愧疚的給爸爸揉了揉剛剛自己咬過的地方,剛想說兩句安慰的話,黎媽媽就來拆臺:“讓你爸給你把關(guān),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他看誰都不好,他就是故意搗亂的?!?p> 黎希雅看了看黎爸爸心虛的表情,鼓起小臉,鉆進了黎媽媽的懷里。一家人打打鬧鬧,也過了個好年。
等黎希雅看見樸欣和張婉的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一兩點了。黎希雅實在是困得不行,拜了個年,道了晚安就睡下了。
張婉看了看黎希雅的消息,也道了個晚安。她剛應(yīng)付完樸欣,也是心力交瘁。從自己回了她消息開始,樸欣足足和自己吐槽了半個小時的她爸爸。自己還想找個人吐槽一下老爸不知道和誰說呢。
剛想放下手機放空一會,黃源那邊就來了消息:【婉婉還有好看的咩~我剛看到,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張婉現(xiàn)在不痛快,那黃源也別想痛快。要說發(fā)生了什么,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幫親戚看了會孩子。但事后,媽媽自作主張的要把自己的東西送給小孩,讓自己很不爽。雖然被爸爸攔下了,爸爸也表面上是幫自己說話的樣子。
但實際表達的意思就是,自己還不夠成熟,小家子氣。但爸爸已經(jīng)幫自己說話了,再耍脾氣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只能獨自生悶氣。
剛好黃源撞槍口上了,張婉必然要讓黃源也不自在:【沒有,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了,你手要是敢不老實,有你好看的?!?p> 黃源的小黃源瞬間就萎了,只恨自己手慢無。張婉只是單純的想吵個架緩解一下壓力,奈何黃源不接招,自己怎么說怎么是。
張婉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自己這樣亂發(fā)脾氣黃源也怪可憐的。不過黃源這樣哄著自己,心情也確實好了不少:【乖乖的,再堅持兩三周,開學(xué)了我就獎勵你?!?p> 黃源也不明白張婉為什么態(tài)度變化這么快,但哄好了就行,邀功似的炫耀起了自己的收藏:【婉婉,這里的套套超好,我偷偷買了幾盒(小狗得意)?!?p>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張婉也把購物車里的東西截圖給黃源看:【喜歡嗎?】
黃源看著張婉收藏的戰(zhàn)衣和道具一整個血脈噴張:【太喜歡了(色色色)】
張婉有些想念黃源了:【你身邊有人嗎?】
日本是不過中國春節(jié)的,所以今天雖然家里還是過了年,但明天都正常上班的。自己的父母自然是早早就睡下了,自己也回了房間。
得到了黃源的答復(fù),張婉直接播了視頻過去。黃源老早就關(guān)好門,戴上了耳機。視頻接通,張婉趴在床上,小腿抬起保證自己的腳和小腿也能出境,用手支著臉,露出深深的事業(yè)線,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
兩人都沒說話,就看著對方傻笑。還是張婉先開了口:“好看嗎?”
黃源的眼睛一時之間有點看不過來:“好...好看?!?p> 張婉忍不住笑:“哪里好看?”
黃源眼睛都看不過來了,哪里評價的出一二三:“我們婉婉,哪里都好看,嘿嘿嘿?!?p> 張婉看著黃源床頭擺好的紙出聲警告:“看看就算了啊,你一會要是敢搞手藝活我就打死你?!?p> 黃源把撓撓的手拿了出來:“不搞不搞,我真的聽話了,放假到現(xiàn)在一次都沒有?!?p> 聊著聊著黃源感覺嘴角有點癢,剛想舔就被張婉喊住:“你是不是又流鼻血了?你開下燈?!?p> 打開床頭燈,可不是嗎。張婉一翻身,把自己卷進被子里。黃源一邊堵鼻子,一邊挽留:“別呀!沒看夠呢!”
張婉不接茬:“讓你去醫(yī)院看看你到底去沒去?”
黃源訕訕:“爸媽工作太忙了,回家他們還總吵架,一直沒和他們說呢。”
張婉忍不住‘嘖’了一聲,剛想說什么黃源再次開口:“沒事,我爸也偶爾流鼻血,可能是遺傳?!?p> 張婉也沒再堅持,但還是不放心:“那你這么一直流也不是那么回事啊,等開學(xué)我抽空陪你去吧?!?p> 黃源傻笑應(yīng)下,去廁所簡單洗了一下,見血止住了,好聲好氣開始哄:“婉婉,你看不流了,能不能...”
看著黃源一臉猥瑣的表情,張婉也明白了什么意思:“看個屁!睡覺!”
說完也不等黃源再說什么,直接掛了電話。想了想,二十來歲食髓知味的年紀(jì),讓黃源忍一個假期也怪可憐的,又給黃源發(fā)了五百二十塊錢的紅包:【壓歲錢,新年快樂。】
黃源不想收,張婉直接就把話挑明了:【就當(dāng)我借你的了,把白嚴他們的錢先還了。】
黃源人在國外沒有人民幣,這一個月的話費和自己新年禮物的錢,都是他和白嚴他們?nèi)迨璧?。剛剛和白嚴他們拜年的時候,無意中被張婉問出來的。
張婉忍不住撇嘴,平時什么事都恨不得躲自己后面,這個時候還挺古板,沒錢了還在自己面前打腫臉。送自己的那條項鏈還三百多塊錢,也不知道和多少人借出來的。
在張婉的威脅下,黃源還是收了。并發(fā)誓,回國了就還。張婉才懶得計較這些,不過給男人花錢就是不幸的開始,張婉自然也沒說他可以不用還:【放心,不用你提醒,不還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