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拂過,輕輕地撩動著袁牧的衣角,為全身都被汗水浸濕的他帶來了一陣清涼。
在又一次失敗力竭之后,袁牧緩緩睜開了雙眼,汗水從他的額頭開始,沿著眼角一路往下,滑過堅毅的下巴流到脖子,最終沒入胸前那片已經(jīng)濕透的衣襟。
太陽的光線已經(jīng)從最開始的那種刺眼的、曬得皮膚生疼的白光,轉(zhuǎn)變成了現(xiàn)在這種柔和的、懶洋洋的暖光了。在西邊的天空上,還掛著一大片漂亮的,被燒得通紅的火燒云。
溫暖的紅光落在袁牧滿是汗水的臉上,折射出他眼中堅定的目光。
歐陽白伸了個懶腰,緩緩走了過來,不緊不慢地對袁牧和葉楓說道:“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里,明天再繼續(xù)?!闭f罷,就帶著葉楓和袁牧兩人回旅店了。
一路上,袁牧安靜地走著,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意外的是葉楓也顯得比平時有些不同,今天的他沒怎么說話,顯得有些沉默,他同樣也埋著頭走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回到房間,袁牧和葉楓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們都沒有睡覺,睜著眼睛在黑暗中翻來覆去。
袁牧在思考著困惑了他一整天的問題,為什么凝聚好的源氣會突然消散呢?他左思右想,但是理不出任何頭緒。
帶著這個問題,同時也拖著他那勞累了一天而疲憊不堪的身體,以及消耗大量精神力而昏昏沉沉的腦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葉楓則是在不斷地回憶著白天發(fā)生在袁牧身上的一切。
從袁牧成功凝聚第一份源氣開始,一直到袁牧一次次的失敗,和一次次的重新開始,他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思緒在自己的腦海中掠過,但看不分明,抓它不住。帶著這種難以捉摸的思緒,他也漸漸墜入夢鄉(xiāng)。
清晨,袁牧仿佛沒有受到昨天的任何影響似的,和往常一樣進行著冥想,這次在他旁邊的還有葉楓。
今天,歐陽白帶著葉楓和袁牧來到了同一個地方,做著和昨天同樣的事情。
一開始,袁牧還是和昨天一樣,熟練地在掌心凝聚好一縷源氣,沒有任何意外,在他凝聚下一縷源氣時,第一縷源氣消散了。
經(jīng)過一夜的冷靜與思考之后,袁牧意識到自己在某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或者說是某個細節(jié)被自己忽略掉了。昨天自己不信邪地在錯誤的道路上耗費了大量的時間,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可笑。
經(jīng)過又一次失敗之后,袁牧這次沒有著急重新開始,而是靜下心來審視著自己凝聚源氣的整個過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從開始到凝聚完第一縷源氣是沒有問題的,事實也證明自己是成功的,所以問題只可能出現(xiàn)在凝聚第二縷源氣的階段,而這個階段會存在什么被我弄錯或忽略的細節(jié)呢?
正在袁牧苦思冥想間,他忽然注意到時不時從自己身邊拂過的微風。
這些風不知從哪個地方起始,經(jīng)過自己的身旁,然后又不知吹往何處,行蹤縹緲,難以捉摸。忽的他又回想起昨天歐陽白的話語,風源氣的屬性是縹緲靈動、變幻莫測的。
想到這里,他又注意到一個被自己忽略的細節(jié)。在自己去凝聚第二縷源氣的時候,沒有注意對第一縷源氣的控制,所以已經(jīng)凝聚好的第一縷源氣便消散了,這是風源氣本身的特性所導致的,而這其中的關(guān)鍵便是控制。
自己先前只關(guān)注到了體內(nèi)源氣的控制和引導,從而忽略了對已經(jīng)凝聚的源氣的控制,對于這兩者的控制是同等重要的,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就是對源氣本身的屬性沒有正確深入的認識。
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之處,袁牧信心滿滿、充滿期待地重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嘗試。
這一次,他在凝聚了第一縷源氣之后,沒有放松對這縷源氣的控制,而是在保持同等控制力的情況下,再去控制其他源氣向掌心凝聚。這一次,已經(jīng)凝聚好的源氣沒有消散,而且掌心凝聚的源氣也越來越多了。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袁牧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問題。隨著掌心凝聚的源氣越來越多,需要投入越來越多的精神力來時刻控制這些源氣,這就意味著自己的精神力必須十分強大。他心里想著,看來要努力提高自己的精神力了。
終于,袁牧凝聚出了一股淡青色的波動,他看著自己的掌心,一股喜悅之情與強烈的滿足感油然而生。
“我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袁牧在心中吶喊,
葉楓在旁邊看著,感受著袁牧慢慢地凝聚起越來越多的源氣,他的嘴巴抿了起來,雙拳不自覺越捏越緊,心情隨之激動起來。
最后,他看到袁牧手掌上的青色波動穩(wěn)定下來,就知道袁牧已經(jīng)成功掌握了控制風屬性源氣外放的技巧了。
在這一刻,他由衷地為袁牧感到高興,但是還有一絲絲另外的感情夾雜在其中,這種感覺很奇怪,令他感到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就連洋溢在臉上的為袁牧感到高興的喜悅之情也不知不覺地減弱了半分。
好奇怪,為什么從昨天開始自己心里就有一點怪怪的感覺,這是怎么回事?葉楓想不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又代表著什么。
在袁牧成功之后,一直躺在樹下假寐的歐陽白驀地睜開了眼睛。
他沒想到袁牧居然自己摸索出了方法,雖然自己一開始就和他說了風源氣的特性,但那只是最基本的,每個老師都會教的基礎(chǔ)知識,而且自己還故意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細節(jié)。
原本還打算讓袁牧再軸幾天,讓他吃點苦頭,然后再給他點提示,看來還是小看他了。想到這里,歐陽白終于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袁牧強制著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因為他記得爺爺對自己說過,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冷靜,不要被外物沖昏了頭腦。
他轉(zhuǎn)過身正對著葉楓,平靜地向葉楓講述了自己凝聚源氣的過程,驗證自己的做法是否是正確的。
葉楓笑著點頭,并且重重的拍了兩下袁牧的肩膀,表示他做的很好。
直到被肯定之后,袁牧才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被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