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怎么,孟學妹要給學長表白了?
她咬咬牙,“我當時年紀輕不懂事”
邵錫聳了聳肩,“你是說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
孟風臣別過頭,不想再跟他多說什么。
邵錫見她越說越氣,語氣放緩,略有遷就,“今天是我做的不周到,我給你道歉?”
孟風臣抬眼看他,不知怎得,好像她越生氣他越高興似的。
她又低頭看向別處,“不用”
邵錫盯著她,突然低笑了聲。
他的笑聲就在耳邊,格外刺耳。
聽著像是他故意逗弄她一樣。
孟風臣半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立刻刷房卡進屋關(guān)門,動作一氣呵成。
邵錫在走廊靠墻站了一會兒,良久,才回自己房間。
——
照邵錫說的,離開H市前他們還要去趟H大。
孟風臣離開校園還不到一年,談不上多懷念。
她洗漱完換好衣服打開房門的時候,還在糾結(jié)自己昨天給邵錫甩臉色,今天該怎么相處。
如果讓工作室那些人知道她給老板甩臉色,指不定震驚成什么樣子。
她略有懊悔,乘電梯往一樓去。
一進那邊餐廳,她就看見邵錫斜倚著沙發(fā),正好也看過來。
孟風臣突然感覺走不動道了。
頓了頓,還是艱難地朝他走過去。
邵錫先開口,“想吃什么?”
孟風臣囔了聲,“都行”
服務員過來,邵錫說了幾句,沒過多久,早餐就被端了上來。
孟風臣的手機響了聲,打開微信,高中的班級群里突然有人出聲。
說要同學聚會。
孟風臣原本是沒怎么感興趣,一看有人說何銘也會去。
她記得,朋友陳燦燦不止一次讓她幫忙去偷看何銘的朋友圈。
陳燦燦暗戀了何銘好多年。
她看見這個消息,連忙截圖發(fā)給陳燦燦。
直到吃完早飯坐在副駕駛上,她也沒跟邵錫說話。
邵錫瞥她一眼,“安全帶”
孟風臣正跟陳燦燦聊的帶勁,聞言只是應了一聲,左手繞過來去拉安全帶。
邵錫去H大,約莫是見之前的老師。
他把車開進學校,停到辦公樓不遠處的停車區(qū),“在這等我”
孟風臣盯著手機,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進去,胡亂點了點頭。
周圍樹葉沙沙,孟風臣發(fā)完一串消息,陳燦燦還沒回。
她抬眼去看窗外,聽見,除了風聲,左側(cè)傳來若有若無打球的聲音。
遠處的籃球場,有好多人在打球。
這個天氣打球也不會太熱。
孟風臣看過去,其實這兩年來,她每每路過籃球場,總能想起來邵錫。
想起來第一次見邵錫的時候,他穿著白短袖,陽光又朝氣。
那是她印象中少年的樣子。
后來,林依凡問孟風臣,“你都追了邵錫快兩年了,這個時候放棄做什么,而且聽說李教授舉薦邵錫學長去M國的企業(yè)工作,年少有為呢,你怎么舍得放棄了”
孟風臣手指攥了下筆,說話含糊,“不喜歡了,就不追了”
邵錫畢業(yè)典禮那晚,她跟邵錫說那些道歉的話,抬眼時對上邵錫的眼睛。
她一向是知道邵錫不喜歡自己的,邵錫大四那年,經(jīng)常跟著李教授出去做創(chuàng)業(yè)項目,很少見面。
她時常讓林依凡幫她在邵錫舍友的口中套話。
她只能憑此得知一點邵錫的近況。
邵錫不在學校,連面也見不到。
后來有一天,孟風臣在食堂碰上邵錫。
遠遠的,他也看見她了,慢悠悠地朝她走過來。
孟風臣還沒想好要說什么,就見他似笑非笑地看她,“孟學妹,想見學長直接說不就行了,還總讓旁人打聽什么?”
孟風臣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只得看向林依凡。
林依凡又看向邵錫的舍友。
邵錫盯著孟風臣,視線微灼,她一時竟沒敢抬頭看他。
明明是她喜歡邵錫,每每碰上,卻總沒勇氣說話,只記得邵錫調(diào)笑她,常常讓她不好意思抬頭。
后來難得有一次,她說了一串子話。
說來,她從不覺得單方面放棄追求對邵錫來說是件罪惡的事。
指不定邵錫還覺得繁忙的生活中少了她是件不錯的事情。
可那時他的眼里,似是充斥著疑慮,不可置信,和......她形容不出來的......隱隱悲傷。
孟風臣只當是自己看錯了,說是不服氣還差不多?
因為她沒想到邵錫的舍友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那些話理應都是聽到了的。
她想,自己或許讓邵錫沒面子了。
因為前一秒邵錫還調(diào)笑說,“怎么,孟學妹要給學長表白了?”
她生怕他誤會,連連擺手,說了很多,譬如,再也不會打擾學長的話。
身后有人喊她,“孟風臣”
是韓堯來找她,據(jù)韓堯說,是他在隔壁大學送玫瑰花,那姑娘沒收,韓堯覺得扔了可惜,便拿來給她。
韓堯站在那里,一副坦坦蕩蕩又狂妄自大的樣子,毫不畏懼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旁人給他的目光越多,他越張揚。
孟風臣扭頭看了一眼,瞧見韓堯那家伙丟人現(xiàn)眼,還一聲比一聲大的喊她名字,她窘迫極了,跟邵錫說了聲“學長再見”就立刻跑去堵韓堯的嘴。
周圍有人起哄,以為是有人要在這里表白。
那夜的操場,很亮。
路燈和手機上手電筒的燈光有些閃眼,環(huán)境嘈雜。
她似乎聽見邵錫喊她了。
他喊她做什么?
孟風臣腳步?jīng)]停,心想,或許是幻聽吧。
......
她一直以為邵錫去M國了。
劉教授推薦的那個,的確是很好很好的機會。
孟風臣想,沒人會拒絕的。
她不知道邵錫為什么留在了H市,其中緣由,她也沒理由去深究。
她的大學生活依舊充實,去參加活動,去實習。
沒敢再提起邵錫。
因為那似乎是個遺憾的故事。
會讓她悄悄想另一種可能——她因為自己的怯懦,失去了自己差點抓住的少年。
離別總是難受,就像小時候,爸爸媽媽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姑姑家門外跟她擺手。
她也笑,站在那里乖乖的,不纏人。
同時,她又引以為傲的想,還好是她自己開口斷了念想。
不然,就要經(jīng)歷和邵錫的離別了。
......
孟風臣看著那邊籃球場正失神的的時候,有人走近,“想打球?”
孟風臣扭頭,看邵錫旁邊看著她。
她并不喜歡打球,就連當初開始打籃球,也是為了接近邵錫的。
她此刻卻鬼使神差的答,“恩”
邵錫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偏了下頭,“走?”
孟風臣沒想到他會說要帶她去籃球場。
她搖搖頭,“算了,穿著裙子呢”
邵錫反應過來,點點頭,走過來拉開門坐到駕駛座上,“那就改天”
兩個人難得不陰陽怪氣的說話。
孟風臣看向窗外,長道上鋪了一地的樹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