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嘿,吃完飯消消食
“怎么你也在這里?”馬如珠打開的房門內(nèi),赫然站著時高不大想看到的人。
那人渾然不覺,啃著熱騰騰的肉包子,斜斜看了一眼時高,白眼一翻。“怎么我就不能在這里?倒是時高大人您,大清早的倒人胃口?!?p> 也是正好,兩看兩相厭。時高嫌棄云仙面善心黑,是個強盜。云仙覺得時高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個黑心的。上次那個背摔,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記得牢牢的,恨得牙癢癢。以后若有機會,一定要摔他百次償還!
“這么早來干嘛?”馬如珠啃著云仙買來的包子,含糊不清問道?!俺侵饔惺拢俊?p> 這話倒是將了時高一瞬,他原先準備的話統(tǒng)統(tǒng)在腦海中土崩瓦解,化作了一句稍帶不滿的回懟。“自然是有事,才會來此?!?p> 語氣里的嫌棄,那是怎么聽都怎么清楚。
可馬如珠又不是瞎如獨孤心月要靠聽覺,她怎么看時高都是一臉嫌棄加嘲諷。
小樣還挺得意,跟著獨孤心月久了,確實有點狗仗人勢了哈。
她看著時高臉上傷口,冷冷一笑,心中暗道這家伙是嫌命長,自己昨日是沒想殺他,可不代表今日他不會一不小心就死在自己手上........
許是望見馬如珠眸底兇光,時高心中微微一怵,有所顧忌的悄然避開馬如珠視線,聲量不自覺放低了些,他緩聲道:“昨夜城主府不太平,城主擔心夫人受驚,特安排廚子準備了膳食,著我來請夫人。”
但凡是獨孤心月這般客氣的,都是打著什么坑自己的主意的。
馬如珠腳步后退,大喇喇的坐回云仙身邊?!皼]受驚,不知道,睡挺好,您請回。”
那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實在刺激時高,他一早便說過,這馬如珠看著憨厚,實則匪類都是毫無道義,內(nèi)心冷血狠毒,更無比狡猾的,將來可能會難以掌控?,F(xiàn)在他心中更是確定了此想,他深吸一口氣,笑道。
“城主說了,如果夫人過去,便多贈一個月的解藥。”
馬如珠啃包子的手一顫。她雖然有三個月的解藥,但是這三個月都要陪在獨孤心月身邊,毫無意義。但是若自己多一個月的解藥,自己就有了一個月的自由!
她還沒動身,卻是云仙急急跳起,抓起馬如珠嘴里的包子扔在桌上的盤子里,開心的望向時高。
“還等什么!?快去領路!”
怎么在她這里,自己就成了,車夫,管家,領路的?她使喚起自己,實在是不要太順手了......
“城主讓馬珠兒去,你跟去湊什么熱鬧?”時高變了臉,他對人的客氣,向來是分人來的。
雖然不知道云仙是不是心底打著她自己的小算盤,但是此刻她是為自己多想,才會如此的吧?
馬如珠看著自己眼中笑得豪無心機的云仙,心下微微放松下來,她抬眸望了眼時高。“你這話說的離譜,若是為我準備的膳食,我請朋友一道入席,不算什么過分的事情吧?”
帶上云仙雖然麻煩,但是也不算壞事,反而,能讓故事更加生動……時高眸底精光一閃而過,不敢與馬如珠多爭,低眉順眼點著頭快速讓開了路?!岸徽垺!?p> .......
獨孤心月聽腳步,便知道多出一人,聽到云仙客氣的開場,展開了唇畔笑意,展現(xiàn)了他作為一城之主的寬宏寬厚,客氣大方的完美風范。
依舊是端得那一副風流瀟灑,云靜風清之意。
不過說吃飯也真的便是吃飯,便是馬如珠心中藏事忍不住百般試探,云仙多番強捧,依然從獨孤心月嘴里撬不出來一個字。
直到云仙和馬如珠風卷殘云,抱著肚皮吃得直哼哼。獨孤心月一碗小米粥下了肚,放下筷子用絲帕優(yōu)雅而仔細的擦了嘴角他才道?!凹热怀院昧耍阋坏廊ハ?。”
明明吃飽了,躺著才是正理。
馬如珠心中哀嘆,卻是一點都不敢在獨孤心月面前放肆的。面前這人不僅捏著自己的解藥,控制著自己死活。更加功夫高強,不知深淺,從各方面都碾壓著自己啊......
時高坐在馬上,看著一番折騰滑稽至極還上不了馬的云仙,皺了皺眉。心中更是暗暗提醒自己人不可貌相,眼前這位連馬都不會騎,看起來柔柔弱弱普普通通的女子,心是黑得很的.....
獨孤心月也上了馬,聽著耳邊動靜,聽聞身畔馬如珠將那馬壓得腳步凌亂的馬踏之聲,唇角不覺浮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馬如珠自知自己體重給胯下馬兒造成了負擔,難得覺得有一絲不好意思,但她馬如珠臉皮多厚啊,她朗聲笑道:“城主府的馬,都是些囊貨。是城主府小氣,只想馬兒跑卻不給馬兒吃草料?還是本身就是軟腳馬中看不中用呀?!”
時高嘴角鄙夷,卻一手拎起云仙的衣領,將她一把拽起,放在了自己的馬背上。
煩人精,非要跟上來,卻連馬都不會上,自己更加別期待她會騎馬。仔細別誤了城主的事,若有萬一,屆時自己必定饒不了她。
云仙不知道時高心中所想,當下見到時高一張臭臉,卻跟自己說著“坐好,抱緊我”,心中頓時涌上奇怪的感覺,竟莫名其妙有些許臉紅。
時高持韁打馬。“駕——”一馬當先,絕塵而去。
獨孤心月聽著馬踏之聲響起,持韁喝聲,跟上了前方的時高。
馬如珠吐了口唾沫在手,拍了拍馬兒頸子,嘿嘿笑開了。“咱不跟他們爭,但是也別跟丟了,堅持到目的地就成。”
憑心而論,獨孤心月這城主當?shù)么_實是舒服。消食的節(jié)目就是策馬揚鞭,御風馳騁,馬如珠覺得若這生活真是屬于她自己的,也快能趕上自己在威猛山時的逍遙自在的日子了。
那時候,她也是在林中徜徉,水中嬉戲,快樂的像一只林間鹿,森中鳥,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可這生活終歸不是自己的啊,她自己也就是個假的城主夫人,如今所穿,所食,所用,所住,都是獨孤心月的。
甚至說得難聽一些,命不由已,自己能活多久,連命都是捏在他手上的。
想想自己如今為難處境,心中怒氣頓時難忍。馬如珠握緊拳頭,望向前方白袍飄逸的背影。心道自己再怎么窘迫,但好歹還是馬如珠?。●R如珠,可是匪徒!匪徒,是心狠手辣的!若不是還有血海深仇沒了,真想一刀殺了他那狐貍精!
想到這里,馬如珠眸中兇光一閃,馬鞭揚起,喝聲“駕——”趨馬便向前追去。
......
等馬如珠騎著軟腳馬到達目的地的山腳下,那三人已是等得喝完了一壺茶。
云仙拿著茶杯蹦跳著來到馬如珠身邊,“此茶甚香,和我們喝的那種茶葉倒是有些區(qū)別?!?p> 剛剛的憤怒,在這匹馬力不從心的奔跑里,算是漸漸的涼了下來。馬如珠恢復了理智,看著云仙迎面而來,將腦中憤怒散去,臉上立時浮出笑意點點。
不過云仙這話馬如珠聽著卻是些許難乎為情,馬如珠只覺得替云仙臊得慌。云仙和自己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哪里喝過什么茶葉,就連那茶沫子都是沒有看到過的。
云仙要照顧那么多孩子的嘴,哪里買得起那些口腹之欲的奢侈茶葉。這話說著,便是為了不落人后,強撐場面的罷了。
可她遇到好茶,想著要給馬如珠試試的心意,馬如珠能感受得到,就夠了。
是好是歹,是真是假,馬如珠只看當下。她笑著將茶水一飲而盡,嚼著苦到她想哭的茶葉,卻一副頗為受用的模樣直點著頭。“甚香,甚香?!闭媸墙o足了面子。
云仙很滿意,將茶杯還到正收拾包袱的時高手上?!跋麓挝覍さ胶貌瑁矂螯c給你們城主府送過去。”
城主府什么好茶沒有?用得著她送?時高本打算拒絕,卻見身邊獨孤心月點了點頭,語帶笑意。
“如此,便多謝了。”
人前溫潤如玉,人后深沉心機。獨孤心月此狀落到馬如珠眼里,只落得個美人多作怪的想法。她挑眉一笑,笑中幾抹嘲諷。近來相處,她早已經(jīng)透過獨孤心月漂亮表面看到了他的本質(zhì)。
這人看似八面玲瓏妙人兒,實則坑人沒商量。
云仙啊云仙,還一臉花癡,這般憧憬著看待此人。要是云仙有需要被這人利用的,一番接觸下來,估計也會恨他恨得牙癢癢吧?
馬如珠將牙縫中的茶葉抵舌一吸,大聲吐在地上,實在不愿再看獨孤心月那副欺騙無知少女的做作樣子,道聲:“我呸,你們還走不走的?不走就都回去歇著?”
走一截喝杯茶,他們是真出來春游的不成?看那時高,居然還準備了食盒!
馬如珠呵呵一笑,他們就算偽裝得再好,也一定是想掩蓋最真實的目的。
獨孤心月那種人,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帶自己出來玩?他要是能放自己老實呆著自己就該謝主隆恩了。
而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家伙肚子里,裝又是的什么毒藥味的壞水?
被馬如珠一催促,時高扶著獨孤心月便往青石鋪就的山道上走,一眼都不向馬如珠望。
云仙嘴里則對獨孤心月贊嘆連連,上山的腳步都顯得有點虛浮。“多美好的人啊,玉樹臨風,一表人才,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啊,真當?shù)媚且痪涮焐铣怯腥碎g月,人間月勝天上月.......”
“快擦擦你的口水,整個看著跟吃了春藥似的?!瘪R如珠撇撇嘴?!霸僭趺凑f,獨孤心月是我名義上的夫君,雖然還沒拜堂,但你這個口水泛濫的德行是不是能夠控制一下?”
云仙嘿嘿一笑,不樂意的回懟她。“說的跟真的似的,你說這話心里虧不虧?你心里未必對城主就沒有那么一絲絲想法?”
想法?怎么會沒有?馬如珠陰沉一笑。“你這么說,還真不能說是沒有......”
你看他頸子那處的玉色就知道他衣衫之下的皮膚有多好,自己自然是想將他剝光光,綁起來。拿一支羽毛,緩緩地從他光潔的額頭,順著他玲瓏的鼻尖向下,到達他因為緊張輕抿的唇畔,劃向他的微微顫抖著的喉間。
若有似無的瘙癢,讓他喉間輕輕逸出一絲輕吟。
拿著羽毛的馬如珠似被那聲音所刺激,雙目圓瞪,倒吸一口氣。她定會拿起手邊皮鞭,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留下片片紅痕,然后惡狠狠的逼問他。
“你把解藥放哪了?。苦??不說!?不說信不信抽死你!?折磨死你啊?。俊?p> 這邊馬如珠因為自己的意yin一臉癡笑,身邊的云仙也不知道想著什么,臉上露出一種大家都懂,你不用說的表情,拍了拍馬如珠的肩膀?!澳闶墙畼桥_,想得那月,不是手到擒來?”
近水樓臺先得月,話是那么說。但是放自己這里,準是行不通的。
自己是一點想“得月”的心思都沒有,甚至想想一條毒蛇游走在自己身邊都覺得瘆的慌。
她打個寒顫,神色警惕的望向前方那人如竹般挺拔傲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