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城主,你聽我解釋
馬如珠望著前方身影,保持著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貓戲老鼠一般慢悠悠追著前方的姬如玉。
直到前面那人看清了她的氣定神閑,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戲耍自己的意圖。停下腳步氣喘吁吁的倚靠在樹干旁,叫停了追到自己十丈外的馬如珠。
“停,這位姊妹?!?p> 姬如玉想先套個近乎,因為他很明顯的發(fā)現(xiàn)自己最引以為豪,且最精通的輕功,被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胖子打擊得懷疑人生了。
輕功是很容易的功夫嗎?足尖一點,躍上一層樓是很簡單的事情嗎?你若是覺得簡單,不若去問問素以輕盈,靈動為功法的玉女峰秘傳弟子她能不能夠單憑足尖點地就輕輕松松跳到一樓上去?
她要是能不借助登樓中的其他道具就上得一層樓,姬如玉能將命給她。
對于輕功,姬如玉是如此篤定,是如此自信。但是,他不明白已經(jīng)絕跡江湖的輕功,為什么會被眼前這么胖的姑娘輕易的使了出來,還如此的出神入化。
小的時候,他遇見一高人,纏著那高人個把月總算得那高人松口,經(jīng)那高人點撥,習(xí)得半吊子的輕功。但是僅是習(xí)得的半吊子水平,已是讓他次次逃生,混跡江湖犯案多次依然無人能追得識得。
可今日他一見此女,心中充滿諸多疑惑,再后來,更多的疑惑化作了莫名難受。
“算我輸給你了,在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師從何門派?竟能習(xí)得如此上層的輕功功法?”
馬如珠還等著打一場痛快的呢,但見姬如玉如此快就認(rèn)慫,眉頭便是銳利一挑。“打都沒打就留遺愿!這般懦夫我可不允!來!打過再說!”
她嘴里話音未落,手上已是出手,伸手劈刀就砍,足尖一點,輕松躍進(jìn)了五丈。
姬如玉心內(nèi)一喜,更加確定了馬如珠輕功了得。
可喜完之后,他又有點愁。
因為他見馬如珠刀風(fēng)強勁,刀刀不留情,不僅能看出馬如珠內(nèi)力渾厚,更能看出馬如珠是卯足了勁兒要和自己打上一場。
他平素便是個懶極的人,門派練習(xí)和比劃他都是能避就避的。今日要戰(zhàn)一場,他想想都覺得累。但是,唯有一點需要澄清,他可不是,懼怕了馬如珠那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的武力值。
他一閃身,避開了馬如珠的寬刀。月光之下,眼神微變。
他早已看出馬如珠出招迅猛,類同野獸一般有著超強力氣和本能反應(yīng)的優(yōu)點,但是,卻沒有太多的技巧。
頃刻間,幾十招已然在二人手下過去。姬如玉微微一笑,朝著馬如珠搖了搖頭。“空有力氣和狠戾,但是毫無技巧,可是會死的很快的。”
若他現(xiàn)在是悲鴻派的姬如玉,頂著大弟子身份,他對打馬如珠,是不分伯仲的。
但是,無人之時,在人面前展露他用盡了全力的輕功之后。
他便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姬向向啊.......你即便是聽過他的名號,知道他手上會使什么手段??赡爿p功不行,根本追不上他。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都認(rèn)不出來啊……
與此同時,姬向向姿態(tài)微微一變,整張臉?biāo)粕l(fā)著光彩,沖著馬如珠盈盈一笑。
“你何忍心傷我,是吧?”
他眸中光彩,是讓人不能逼視的的脈脈含情;又是情人撒嬌般的哀怨;更是情人勢在必得前的試探,充滿了風(fēng)情和千嬌百媚。
馬如珠手中動作放緩,望著姬向向那張臉,竟慢慢的忘了手上動作。她停下腳步,突然很想投入姬向向的懷抱,想像只小貓咪一般的蹭蹭他的臉,想抱著他的窄腰寬肩,甚至還想,親吻他.......
馬如珠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魔怔了,但是,這種感覺卻又好像是本能一般,而此刻的她便是野獸。只想去憑著本能,去做任何事,根本不想去管這突如其來的感情究竟合不合理。
她覺得面前那個剛剛還覺得陌生的男子,自己想打一頓的男子,是那般的讓她想要去親近。
姬向向臉上笑意更加明顯,他伸出手指,向著馬如珠一鉤。
“你,想摸摸我嗎?”一語畢,他貝齒輕輕咬了咬,眼神似帶著電望向馬如珠。
充滿挑逗??!
馬如珠如遭電擊,只覺得渾身麻酥酥,又像被泡在酒壇子里一樣將她迷醉,她突然猴急的往前一步,就要去牽姬向向的手。
“公,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姬向向眉頭一橫,幾分倨傲不羈,風(fēng)流瀟灑。
“這般美妙夜里,何需在乎你我姓名?只要遨游這天地,做盡一雙這世上最自由的人便好?!?p> 他閃身避開了馬如珠的接近,厭惡之色在眸中一閃而過。
他對不美的事物向來沒有耐心,若不是要施術(shù),他斷然不會與一個胖子這般多費口舌。
“姑娘自重,你可是做著婦人髻。”他一臉“我雖然對你很動心,很心動,但是我個正人君子,而且我是有道德底線的,只能發(fā)乎于情知乎于禮了”的糾結(jié)神情。
馬如珠卻不那么認(rèn)為,她知道自己感情來的突然,雖然也很奇怪自己為什么不想去深究,反而想要掏心掏肺的獻(xiàn)出一切給他。
她不受控制道:“我怎么可以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況且,我現(xiàn)在是身不由已才會以婦人身份行走江湖。等我做完三件事,殺了仇人,我就去尋你,江湖再大,我們在一起,去哪都不怕。”
我不過是想擺脫她,可她竟然想我在一起!
姬向向心知自己魅術(shù)無敵,一邊覺得自己雖然輕功不如她,力氣不如她,內(nèi)力不如她,但是自己魅力厲害,還不是照樣將她迷得云里霧里一般!一邊又覺得心內(nèi)種種情緒盡是傷感,自己施展魅術(shù),對象都是各種風(fēng)情的美女,甚至美男。可是眼前這位,真的是讓他活生生的打破了自己的規(guī)矩啊,十分郁悶蛋疼......
不過感傷是感傷,但是現(xiàn)在面前的胖子正一臉戀慕的望著自己,等著自己給她一句準(zhǔn)話。
姬向向故作瀟灑挺直胸膛,笑得一派風(fēng)流。
“名字有何重要?”自己現(xiàn)在是悲鴻派大弟子姬如玉,若是給你曉得了自己真實名號,豈不是大事不妙?讓她白白毀了自己精心設(shè)計的一切……
“良辰美景正當(dāng)時,我可以是李郎,周郎,段郎,更可以是你的——”他拉長聲音,眼神似帶著鉤子,將馬如珠的心撓得癢癢的,又在她心上輕輕劃上一道,實打?qū)嵉墓创盍艘话选?p> “是你的秦郎.......”
尤物。馬如珠心中一激靈,腦子里猛然冒出來這么個詞,她呼吸一緊,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便只好著急喚道:“秦郎,你是悲鴻派的弟子嗎?”
她這么執(zhí)著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來是自己的魅術(shù)大成,將面前的人迷得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啊。
他壞心思一起,笑著點了點頭:“是,我是悲鴻派的弟子,但若是你能從眾多弟子中找出我來,我就允你一件事,你看如何?”
馬如珠最喜歡挑戰(zhàn)!她當(dāng)即毫不猶豫的點了頭,裂嘴笑開了?!昂冒?,一言為定?!?p>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就那么相信面前的“秦郎”。
馬如珠覺得這種感情莫名其妙而且來得洶涌不絕,說不出的怪異,卻又無法控制。
“你的輕功是如何學(xué)來的?”姬向向不太死心,他還想了解的多一些。
“我不會輕功!這只是腿腳利索?!瘪R如珠一臉乖巧的答著,表情十分誠懇。
姬向向喉頭一噎,可他知道中了自己魅術(shù)的人不會對自己說謊,心下卻對這答案很不滿意?!澳銦o師自通?”
他才不信好么!!
“多吃肉自然有勁了,我最高記錄,一口氣吃了五斤紅燒肉?!瘪R如珠嬌憨一笑,不好意思的用肩膀撞了撞姬向向的肩膀。
那笑卻看得姬向向眉頭一皺,那肩膀一撞也險些將姬向向送出一丈遠(yuǎn)。姬向向心中暗暗吐槽誰想知道她吃什么了?他只想知道她輕功了得的秘訣是什么罷了。
“之后,我一口氣跳上了兩層樓。”馬如珠后面的話,讓姬向向眉頭接著又是一跳。
真的吃肉就成?自己要不試試?
姬向向狐疑的看了看馬如珠,但是在看到馬如珠一臉“我回答的好嗎?快點夸我鼓勵我摸摸我的腦袋”的神情,又不自覺搖了搖頭。
他對自己的魅術(shù)很自信,就像之前對自己的輕功。
先到這里,姬向向又突然的有點不自信了。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失去了對輕功的自信。
不過,吃肉而已,也不是不能試試。想著試試就試試,姬向向覺得事情已經(jīng)完成,不打算再留在此地。他笑著,同時沖馬如珠擺了擺手。
“記得來悲鴻派找出我喲。”
馬如珠點頭如搗蒜,心中充滿了樂趣。
既然已經(jīng)給她發(fā)布了任務(wù),只想著她不要再來纏著自己,姬向向陰險的笑笑。“來我懷中,讓我抱抱你。”
來吧,既然你春情勃發(fā),又長著這等魁梧身姿,送顆巨石給你與你最為般配。
馬如珠眼中姬向向張開雙臂,向著她的方向走了兩步。
馬如珠熱淚盈眶,萬般情感一股腦亂七八糟的涌來,乳燕投林般的一頭向著姬向向的方向便狠狠扎去。
姬向向被嚇了一跳,他以魅術(shù)將身邊的巨石換作自己的模樣,卻沒想到馬如珠會那么不要命的沖向那巨石。
果不其然,只聽“嘭”一聲響,馬如珠不管不顧一頭撞到了巨石上,她呆住了,姬向向也呆住了。
什么小鹿亂撞,什么心猿意馬,什么一見鐘情,什么纏綿悱惻,啊呸!
馬如珠轉(zhuǎn)過一張被撞得稀巴爛滿臉血的臉幽幽望向身邊不遠(yuǎn)處的姬向向,舌頭在嘴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吐出了一口血水,和一顆白白的門牙。
姬向向一臉弱小,無助,迷茫,可憐的望著馬如珠,惶恐的咽了一口口水。
“都是斯文人不是,有話好說,女俠?!?p> “秦郎,你這張臉變得可是有點快?!瘪R如珠咧嘴一笑,露出一顆缺了門牙的嘴,月光之下滿臉血,笑的格外瘆人?!澳阏f我是先揍你好呢,還是先問你我想問的問題比較好?”
她像個閻羅王,一步踏出,嚇得正想跑的姬向向一個踉蹌,摔趴在了地上。
姬向向回過頭,看著視線里的馬如珠步步朝著自己逼近,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知道自己再難逃過,不由嘴角一撇,哀道:“打歸打,別打臉,成么?”
馬如珠冷冷一笑?!拔铱茨銊偛磐﹂_心的,現(xiàn)在,就先讓我開心了再說吧?!?p> 有仇不報非君子!馬如珠向來不吃虧,雙拳不由分說向著姬向向就揮。“說!真名!”
姬向向胸口挨了狠狠一拳,一口氣幾乎上不來。“姬,如玉.......”
“悲鴻派的什么等級!”
“大,嗷~大弟子——”
“剛剛對我使的,是什么!”
“幻,幻術(shù)……”
“嗯???——”馬如珠雙目圓瞪,怒目金剛,煞氣逼人。
“魅術(shù),是魅術(shù)!”某人認(rèn)命的舉手擋臉。
馬車搖搖晃晃,聽著林中男子低低啼哭聲,女子怒喝聲,終是停了下來。
車內(nèi)帶著白色慕離的男子一腳踏出馬車,悠悠嘆了口氣。
“珠兒。可是你?”
眾目睽睽之下,林中男子衣衫不整,臉上鼻青臉腫,猶帶淚痕點點,如同拂柳一般單薄而惹人憐惜。可那人高馬大滿臉是血渾圓身形的人將那男子按在身下,雙手肆無忌憚,直將那男子折磨得嗷嗷直叫。
那渾圓聽見聲音緩緩?fù)O聞幼?,望向不遠(yuǎn)處的獨孤心月,心中突覺不妙。
“城主?!——”
“天殺的可算是有人來了!”被馬如珠按下身下那人趁她不防,一個巧勁翻身而上。朝著來人扯著嗓子便大聲喊道:“兄臺!你可要為我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