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本官去求見陛下。”朱驥只好再跑一趟弘德殿,張璟說的對,他手下沒合用的人,怎么抓人抄家?況且一個千戶而已,不過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張璟的功勞足夠大,大到即便是陛下,都免不了對他有所縱容。只要往后不犯下滔天大罪,那肯定是前程似錦。
半個多時辰后,朱驥回來了,趕蒼蠅似的揮揮手,“趕緊去吧,辦妥了,交代你的差事千萬不要出錯,否則,本官絕不輕饒!”
張璟笑呵呵的躬身抱拳,“下官告退,請指揮放心就是?!?p> 張璟回了北鎮(zhèn)撫司,逯杲正在門口等他,見他來了立即迎上來,牽馬墜蹬,待張璟下馬,立即大禮參拜,口稱“門下”,這是把張璟當成自己的恩主了。
“不必如此,咱們乃是陛下親軍,都是為陛下辦差,”張璟扶起逯杲,一邊說道,“去上任吧,立即調(diào)一百人來?!?p> 逯杲領(lǐng)命,興沖沖的跑去上任了,他是衛(wèi)里的老人了,輕輕松松的就接手了上后所的事務(wù),面對狠辣的逯杲,沒人敢鬧妖。三下五除二的上任之后,立即調(diào)了一百名精干的校尉去找張璟。
“簽書,門下把人帶來了?!卞株秸业綇埈Z,回復(fù)命令。
“不必拘禮,坐下說話?!睆埈Z指了指旁邊的交椅,對逯杲說道,“本官這里有兩件大事,李峰等人在城外捕賊,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用的人,本官交給你,想必你必不會令本官失望?!?p> “請簽書放心,門下定不辱命!”逯杲此時自然是表忠心,干不好也得干??!上司剛升了你的官,讓你辦差,你就開始推三阻四,不想混了吧?
“五城坊官勾結(jié)奸徒,魚肉百姓,實乃罪大惡極,先前本官已將之收押,你率人將其家人拘押后,抄家!”張璟吩咐逯杲,“拘押歸拘押,對于婦孺,不得無故騷擾,凡抄家所得,一律登記造冊,該有的賞賜本官絕不虧待爾等,若是有人趁機斂財,別怪本官不客氣?!?p> 逯杲連忙保證,“請簽書放心,門下必當約束手下,好好辦差?!?p> 張璟滿意的點點頭,他雖未聲色俱厲,卻也自有一股威嚴、殺氣,畢竟是上過陣、殺過敵的人,“記住,該是你們的,本官絕不少了你們一點,但若是誰拿了不該拿的,做了不該做的,本官絕不輕饒!”
逯杲低頭領(lǐng)命,不敢有半分違抗。
“率人把上面的人捉拿歸案,”張璟遞了一份名單給逯杲,“只拿首惡,不得累及無辜,其家人若在京師,派人暗中監(jiān)視,往來之人都要查明?!?p> 逯杲雙手接過名單,“門下遵命,必不負簽書所托!”他此時心里也是免不了一喜,抄家、抓人、盯梢這種事兒,他可是太擅長了!
至于名單上首當其沖的蕭維禎乃是副都御使,他倒是半點都不在意,一個副都御使而已,就是六部尚書,他也敢抓呀。他們這種人說復(fù)雜的確是挺復(fù)雜的,心里全是鬼蜮伎倆、陰謀詭計;說簡單也真簡單,他們就是一把刀,指哪兒打哪兒,前提是得掌控住他。
逯杲離開后,張璟便不管此事了,先把人抓回來,扔進詔獄關(guān)幾天再說,挫挫他們的銳氣之后再說,至于用刑,那是下下之選。
抄家抓人的事兒他不會去做,吩咐手下去做就行了,他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操練錦衣衛(wèi)士卒,至于那二百緹騎,張璟繼續(xù)讓他們在外城搜捕緝拿,不管能不能抓到人,權(quán)當是練兵了。等外城抓無可抓,人都跑道周邊府縣之后,再讓緹騎進入府縣轉(zhuǎn)一圈,抓抓人,這支緹騎基本上也就練成了。
自己現(xiàn)在是指揮僉事,在衛(wèi)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稍稍培植點自己的班底這不過分吧?即便是朱驥這個指揮使,也說不出什么來。等石亨等人心存不軌,打算迎立朱祁鎮(zhèn)復(fù)辟的時候,自己起碼能夠拉出千余人的嫡系隊伍。
有這千余嫡系,石亨等人還是熄了那些小心思吧。即便景泰帝真的沉珂難復(fù),朱祁鎮(zhèn)也不能通過“奪門”這種鬼鬼祟祟的方式復(fù)辟,好好的人不當,為何要當鬼?所謂的奪門,不過是成全了幾個官迷心竅的小人罷了。于國無補,于民也無益,即便是對朱祁鎮(zhèn)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名聲。
所以,在這個時空中,不應(yīng)該有“奪門”這等投機的事情出現(xiàn)。
一切自有國家法令。
幾個蠅營狗茍的小人,哪兒涼快哪呆著去吧。
逯杲抄家拿人去了,張璟可帶著黃勇、崔昊等幾個親兵從馬政開始一一拜訪,這幾位見任的同知、簽事手下可都管著幾個千戶所,有了他們的背書,操練的事情就回順利許多。當然,他們就算不配合,打的也不是他張某人的臉,自有朱驥這個指揮使親自收拾他們。
不過卻也變相的向領(lǐng)導(dǎo)說明,自己的能力不足,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以后還怎么擔當大任!所以,張璟肯定不會去找朱驥幫忙解決的,幾個心懷不忿的軍頭罷了,他有的是辦法處理。真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他也別在官場上混了。
以后遇到的事兒那個不比這個兇險、復(fù)雜?屆時怎么辦,還能找誰去?
張璟先去拜訪馬政,這是個老資格,從邊軍熬到帶俸指揮同知,又由帶俸差操熬到見任管事,一步步熬下來,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所以他特別嫉妒張璟這等平步青云的家伙,他十八歲的時候,還只是個大頭兵呢,灰頭土臉的跟韃子拼命。
再看看張璟,同樣是十八歲,卻已經(jīng)是實權(quán)的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了!即便是那幾家公侯的子弟,沒襲爵之前,也沒這個待遇啊。即便是襲了爵,又如何?除非是真的有能力,才能封個實職,否則,也就是個空頭的爵位罷了。
魏國公徐承宗、定國公徐永寧、成國公朱儀、英國公張懋,家世顯赫吧?還不是在家混吃等死。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馬政心中不舒服,面對張璟的拜訪自然也就談不上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