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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虛游記

『29』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上

藏虛游記 紫燕追虹 5148 2021-08-21 13:22:44

  滄海界-妖陸正北-北方戮魔戰(zhàn)線

  清冷的彎月透過細碎的縫隙來到人間,清晨悄悄降臨到這片動蕩的大陸之上,但對于此時的滄海界而言,即便是日夜,似乎也并未有多大區(qū)別。

  抵御外海魔族的戰(zhàn)爭血腥殘酷,無數(shù)的妖族魔族肉身填補成了一塊塊黑泥般的土地,覆蓋在四處百尺高墻下。

  東南西北四處戮魔戰(zhàn)線,唯有北方戰(zhàn)線能一直壓制外海不斷涌來的魔頭,且妖兵妖將們的氣勢一直洶涌澎湃,不曾跌落。

  常有大妖嘶吼,手持兵刃沖天而起,直如神兵利劍,帶著熊熊妖氣,穿刺進外海魔族的陣型中。自他們胸腹中傳來的金鐵交鋒之音,徹響云霄;

  重重黑壓壓的妖兵妖將大軍,各自揮舞著手中制式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飽含怒意與不甘的嘶吼之聲交織混合成音波洪流,不住的沖刷在妖魔戰(zhàn)場之上。

  北方戰(zhàn)線的妖族士兵們各異的面容上不約而同的附上了麻木之色,憤慨的嘶吼陣陣不息,手中武器不住揮動,帶著沉沉怒氣與淡漠,劈砍在身形扭曲的外海魔族身上。

  戰(zhàn)線正前方明明已經(jīng)破碎極多孔洞的百尺高墻,卻無一絲一毫的魔氣海水涌入侵襲,厚重?zé)o比,堆徹成百尺高墻的塊塊巨石上,隱隱有水墨陣紋淡淡放光。

  如此烈度的戰(zhàn)場,縱使實力再高絕的大妖,也不免會受到創(chuàng)傷,更何況這里大部分的妖族士兵都只是堪堪過了妖將之境。

  血如河??v流飛濺,骨肉四散無人埋填。無數(shù)妖族將士們不斷踩踏在新生的血與骨之上,填補最前方戰(zhàn)陣遺留的空缺,麻木的揮動手中利器,斬向外海的魔頭。

  妖族將士們姿態(tài)各異的妖軀之上,傷痕遍布,魔氣環(huán)繞,一腔血勇早已被曠日持久的激戰(zhàn)磨滅,只剩下潛意識的堅守,和滿心的麻木。冰冷的眸子中,發(fā)散的盡是些冷漠之色。

  北方戮魔戰(zhàn)線之后,山崖之上,妖軍帳。

  一抹黑色青絲潑灑垂落在不算寬廣的肩膀上,其俊俏的面龐之色蒼白,抹上一縷病態(tài)嫣紅之意的妖族青年,負手而立。

  如瀑黑發(fā)之上,戴著一枚鳳尾發(fā)簪,耳際也懸垂著一對虎紋耳環(huán),淡淡的青光之色環(huán)繞其上。

  一襲青衣虎紋長袍,淡青光彩氤氳,蓋在他瘦弱的身軀上,妖族青年神色淡然,并未有多的動作,只是輕輕的透過遠處百尺高墻上遍布的破洞,淡漠的凝視著高墻外洶涌澎湃的漆黑海水。

  身穿青衣虎紋袍的妖族青年,并未凝視外海多久,銳利的雙眸闔下,溫暖如春風(fēng)的嗓音輕啟,回蕩在空曠的軍帳內(nèi):“回去告訴老頭子,收起他的那些心機手段,此乃妖族生死存亡之際,絕不容許任何妖有其他想法?!?p>  軍帳內(nèi),某處陰暗的角落,一抹雄壯的大妖身形緩緩升起,對妖族青年拱了拱手,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垣少爺,恕屬下直言,恐怕,老爺不會同意您的決斷,此時對于老爺他們來說,也正是奪權(quán)最好的時機了。”

  被稱為垣少爺?shù)难迩嗄赀有?,但冷傲的面容之上滿是淡漠之色:“不知死活,為了茍延殘喘,這般可笑。如此愚昧,還不如讓本座來親自終結(jié)性命?!?p>  陰影中的妖族大漢聞言,皺了皺眉,保持拱手的姿態(tài),正欲開口時,妖族青年的如春風(fēng)般溫暖的音節(jié),再次響起,此時已然是帶上了些許肅殺之意:“我看那幾個老東西是真活不耐煩了,壽數(shù)天命如此,動人族的主意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對前線作戰(zhàn)的妖兵動主意。”

  妖族青年雙手一擺,甩動衣袖,滿臉怒容直視身處陰影中的大漢:“真當(dāng)風(fēng)傷妖君和我們新妖庭的主事者是傻子不成?面對外敵不出力也就罷了,此刻竟還想奪權(quán)投敵?承煉叔,你也真是糊涂了,居然敢替老不死們來教唆我,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傳話這一點,我都可以直接斬下你的頭顱!”

  陰影中的妖族大漢眉頭緊皺,金鐵交擊之聲緩緩響起:“屬下自然知曉,但,老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p>  妖族青年怒容未消,憤慨間再甩衣袖轉(zhuǎn)身直面戮魔戰(zhàn)場,聲音清冷:“承煉叔,你也不用回去了。若你還有良知,心中還有熱血未散,就去將老頭子手下的承影衛(wèi)全數(shù)召集到我身邊,為我所用,抵御外魔。”

  “老頭子那里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會修書一封,告誡那老不死的,他若敢動手,也有本座我?guī)湍銈儞踔?。您盡管去召集各位前輩們即可,其他無需顧慮?!?p>  陰影中的妖族大漢眉關(guān)緊鎖,心中思緒重重,不斷滋生,眸子低垂。

  妖族青年背對著名為承煉的妖族大漢,滿腔的憤慨也漸漸平息了下來,逐漸替換而來的情緒,是對家中那位老不死的極端冷漠。

  “為了自身壽命拋棄家國,這讓浴血奮戰(zhàn),笑傲天下的妖族先賢在九泉下如何看待我們這些后輩?老頭子,你真的老了,還不服命的話,身為你獨子的我,自會終結(jié)你的性命,好叫你不會遺臭萬年。”

  心中隱隱回想起曾經(jīng)也英姿無雙,為妖族浴血奮戰(zhàn)的男人身影。妖族青年揮動右手,低垂眉眼,體內(nèi)妖氣星力交織奔涌成大河,匯聚成一團蘊藏極端危險之意的青青光團,攥在手中。

  周身青光溢散,為他身著的一襲虎紋青袍,平添了一抹肅然之意。

  空氣沉靜而靜謐,妖族大漢在沉默了許久以后,聲音有些滯澀的開口道:“既是流垣少爺之命,屬下不敢不從,還請您對屬下這些老妖們多多擔(dān)待。老主人和大公子那。。。。您還請多多小心?!?p>  旋即,他低了低頭,心中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身影重新融入進黑暗之中,消失無蹤。

  名為流垣的妖族青年抿了抿蒼白的唇瓣,心中默默無言,幾步間走出帳外,偏了偏頭移轉(zhuǎn)視線,看向極遠處外,通體熾紅的楓火山脈,喃喃開口道:“今年的秋季剛剛降臨,外魔的攻勢便如此洶涌,遠超往常。曾經(jīng)古妖庭的老妖們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哎,妖族怕是要大亂啊。。。”

  “風(fēng)傷大哥,晏先生,希望你們的計劃能夠成功,不然。。?!?p>  虎紋青衫衣被秋風(fēng)吹動,搖曳在肅殺鐵血的氣息之中,流垣目視正前方的戮魔戰(zhàn)場,心中默然。

  纖細蒼白的手掌揮動,凝聚發(fā)散磅礴威勢的青青光團,以絕快之速拋向外海魔族的陣營后方。

  “轟!”

  青色火光沖天而起,交織成一道極大極廣的青青光圈,直接抹除了數(shù)以十萬計的外海魔頭,同時也給己方陣營不住奮戰(zhàn)的妖族身上,套上了一層青色光圈。

  青色光團傷害極大極廣,但卻并未對妖族將士造成傷害,反而給他們套上了一層青色光環(huán),使妖兵們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有熱流滾滾而起,表膚上的傷口也開始緩慢愈合。

  妖族將士中,也不知是誰帶頭,鏗鏘有力的聲音徹響在戮魔戰(zhàn)場上:“多謝流垣大將軍!”

  因此一聲起,無數(shù)妖族將士們眸中多了一抹奇異的神采,共同奮力的大喊道:“多謝流垣大將軍!”

  “多謝流垣大將軍!”

  “多謝流垣大將軍!”

  “多謝流垣大將軍!”

  重重吶喊嘶吼之聲徹響回蕩在戮魔戰(zhàn)場上,妖族戰(zhàn)陣的氣勢一提再提,十幾個呼吸間,硬是將場上的魔族全數(shù)清空。

  虎紋青衫袍的流垣負手而立,眸中神色沉靜如深潭,聽聞這一聲聲不絕于耳的“大將軍”,他蒼白的唇角不經(jīng)意間,勾勒起了一抹笑意。

  旋即,他不斷的牽引體內(nèi)洶涌奔流的妖氣,匯聚成一道道青青光團凝聚在掌心處,不斷的朝著戮魔戰(zhàn)場拋撒。

  一時間,戮魔戰(zhàn)場上妖族聲勢沖天,激蕩在天穹之上,重重妖氣擊碎了大半籠罩穹天以久的深黑雨云,清冷的月光灑在遍布血與骨的戰(zhàn)場之上。

  ......

  滄海界-妖陸正南方-南方戮魔戰(zhàn)線

  “清清,你說什么?你姐真復(fù)活了?!”

  震耳欲聾的大妖嘶吼之聲自山崖的頂端極速升起,徹響云霄。

  畫面逐漸來到南方戮魔戰(zhàn)線的前端,這是一處四面環(huán)山的山脈,山上盡是枯黃破碎的落葉殘根,舊日里活躍在此處山脈中的所有生靈,皆已被三千余年不曾斷絕的深黑雨云吹打散滅了。

  滿是枯草枯枝的山崖頂峰,立著一座通體深灰的妖族軍帳,一位身形昂藏,著深灰鎧甲的大妖雙眸瞪大如銅鈴,一張碗口大小的嘴巴扯出一個極其夸張的弧度。山崖腳下,原本踩在深黑肉泥之上,滿臉麻木的妖族將士們,也被大妖這一聲大吼給震到了,一個個布滿傷痕的妖臉上,皆是迷惑之色,但手中兵刃并沒有因此停下,依然麻木的朝著百尺高墻外涌來的諸多外海魔頭劈砍,仿佛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習(xí)慣般。

  讓妖族將士們驚訝的吼聲僅僅持續(xù)了兩息的時間,視線來到深灰色的軍帳帳前,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著深灰鎧甲,身形昂藏如鐵塔般的大漢,銅鈴大的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在疑惑過后,沉凝著面容,伸出兩只蒲扇也似的大手,輕輕按在面前著金絲華服的少女肩上:“清清,你可莫要戲弄哥哥我。雖然我知道你心里很難過,但也不能拿你姐姐復(fù)活這種事情開玩笑?!?p>  銅鈴也似的眸光透過金絲華服少女,投向山崖下近乎瘋狂奮戰(zhàn)的妖族將士們,風(fēng)傷心有悲切:“外海魔族進攻的勢頭越來越迅猛了,老山羊和晏先生前往海外之后,又都相繼失去聯(lián)系,前線的形式異常嚴峻,資源、兵源都快成了壓在我心口的一座大山,何況,還有幾頭老不死的老妖,自覺抓到了機會,暗自做著小動作?!?p>  說完此番略帶宣泄之意的抱怨話語后,風(fēng)傷似乎意識到自己所言有失,悲嘆一聲,滿目沉凝,收回了搭在熾清清肩膀上的蒲扇大手。

  背過身去,輕輕朝自家妹妹揮了揮手,風(fēng)傷嘆了口氣道:“清清,你是新妖庭的妖皇,要自珍自重,莫要拿這些幻想的事來開我玩笑。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但沒事,就算雀兒不在,為了妖陸的同胞,就算再怎么咬牙堅持,我也會盡力還大家一個朗朗清天?!?p>  “你且先回去吧,清清,前線還不需要你來抵御?!?p>  風(fēng)傷銅鈴大小的眼眸中,滿是沉靜、懷念、及悲傷之色。

  熾清清輕咬櫻桃紅的唇瓣,緊皺著好看的柳葉眉,水盈盈的大眼睛瞪著背對自己的風(fēng)傷妖君:“風(fēng)傷哥哥,我沒有騙你,前幾天你帶回來的那小子,真的將姐姐復(fù)活了。雖然只是重塑了姐姐的一魂三魄,但他說,已經(jīng)掌握了徹底復(fù)活姐姐的手段了?!?p>  憤憤然的說出這句話以后,金絲華服的熾清清,大眼睛里如有秋波流轉(zhuǎn),帶著點疑惑道:“禍央叔叔去海外了嗎?此時形勢如此嚴峻,他病弱之身前去海外做什么?找死嗎?風(fēng)傷哥哥你為什么不攔著他?”

  風(fēng)傷聞言,眉關(guān)緊鎖,擺了擺手,扯了個慌道:“是晏先生的安排,他的計劃有幾個步驟需要老山羊隨同,順便去海外探查一下形勢。你且放心,老山羊有晏先生在保護,他不會有事的?!?p>  雖然說是如此,但風(fēng)傷眉眼中盡是些憂愁之色,鐵塔也似的大漢,在這幾個日夜中,心緒變化遠超從前:“以晏先生那萬里傳音、清光神速的手段,近乎一天沒有傳訊回來。。恐怕是碰到了極大的阻礙,形勢不容樂觀啊。。。老山羊啊老山羊,你啊,哎!”

  心中回想起自己老師禍央,在一天多前,那一別時的瀟灑,風(fēng)傷心里隱隱有著預(yù)感,恐怕,這是他和老師所能見的最后一面了。

  但,那天他還是沒有阻攔,他心里清楚,老山羊這么些年心里有多難過。能在生命快到盡頭時,奮不顧身的去極盡燃燒一番,去為自己這么些年的執(zhí)念尋個答案?;蛟S,這也算一種不錯的歸宿吧,對于老山羊來說。

  風(fēng)傷心中思考起熾清清的話語,眉頭皺的更緊,本就嚴肅,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發(fā)散的氣息更加威嚴了:“那小子。。。竟然真和雀兒有關(guān)?不,在沒有真正見到前,不能輕易下定論,或許這只是他施展的手段。。?!?p>  “那他施展這些手段是篤定我看不出來嗎?是誰派他來的?外海魔王?邪均妖皇?還是那些老妖?嘖?!?p>  風(fēng)傷眉眼緊皺,身側(cè)的熾清清心里著急,跺了跺腳,水盈盈的眸中思索之意閃爍,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熾清清伸出藕嫩的小手,拉了拉風(fēng)傷的手臂,俊俏的小臉上滿是嚴肅之色,清脆悅耳的聲音也增添了一抹嚴肅之意:“風(fēng)傷哥哥,你別想那么多了,昨天他將姐姐復(fù)活后,我跟姐姐談過了一個晚上,她絕對是真真正正的回來了,就算你不信,也得先跟我回去看看吧?”

  “姐姐在家里等了你一天了,你就忍心讓她這樣待著?我能感覺到,姐姐從三千余年的黑暗中蘇醒,此時心中的迷茫是極多的。你身為丈夫,再怎么樣都應(yīng)該回去看看她吧?”

  “還有就是,那小子告訴我一件事,他說古妖庭遺址那,鳳首山下封印洞里的封印,疑似被妖破壞了,他懷疑妖族里有內(nèi)鬼?!?p>  風(fēng)傷聞言,緊縮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心中似已有些決斷,銅鈴般大的眸子帶著期翼、懷念、遺憾等種種神色,緩緩開口道:“清清,你說得對,不管怎么樣,雀兒是否蘇醒,我也應(yīng)該回去看看了,這么多年的追尋,也該有個答案了。”

  “若雀兒真如明大人所說的,有后手留下的話,此刻也該是應(yīng)驗之時了。即便那小子是施展什么手段欺騙你我,我也正好能清理了他?!?p>  說是這么說,但風(fēng)傷心中對陳鹿夢的懷疑已經(jīng)沒有先前剛聞聽熾鳳翎復(fù)活這個消息時濃重了,腦海中三千余年前,那位人族明大人的囑咐,和老妖禍央臨別前的那番話語,一向沉穩(wěn)多疑的風(fēng)傷妖君,竟有些不自主的想去相信來歷不明的陳鹿夢。

  搖了搖頭,風(fēng)傷又沉聲言道:“鳳首山下的封印未破,深處還有晏先生和明大人留下的九九煉魔陣、六九誅魔陣和三九降魔陣在,被破除的僅僅只是當(dāng)年為了穩(wěn)重才施加的外部普通封印術(shù)。”

  “但,封印洞中的妖氣我確實也感應(yīng)到了,九九煉魔陣也有被觸動的痕跡,我這幾天在妖陸上奔波,心中對此已有猜測?!?p>  風(fēng)傷說至此,眸中盡是肅然,殺氣從心中彌漫而出。

  “清清,你無需擔(dān)心這些事,我自會處理?,F(xiàn)在你我還是先回觀云莊吧,看看那小子到底是真神仙,還是假泥塑!”

  風(fēng)傷刀削般的面容沉靜,銅鈴大小的眸中沉沉似幽潭。

  熾清清聞言,抿了抿唇,水盈盈的眸中滿是期待之色,沒再說什么,調(diào)動體內(nèi)妖氣星力,深紅光團氤氳迅速將她包裹在內(nèi),身形一個呼吸間便滑過消失在天際。

  風(fēng)傷也徑自調(diào)動氣機,周身血脈奔涌炸響如天雷轟轟,昂藏之軀稍稍下低,

  “轟??!”一聲間,他的身形裹挾雷暴之音,排開重重氣浪,極速消散在天穹之上,只留下原地山崖上一處被磅礴氣機炸碎的大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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