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下起雨來,行人只顧著跑,沒有屋檐可躲,因為有風。
傍晚時分的雨,將遠處的山掩蓋,隱約的輪廓在那,似有似無,給人少點什么的感覺。
李拾柴同凌夜寒在流水亭下談判,外邊是一朵冰花,凌夜寒造出的,任憑這雨怎么下,都無法淋入亭內。
“你終究還是來了,為了那個女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還不能死。我能給的,是混毒解藥,參國可以不再受我的控制,意下如何?”
“這東西可有可無,凌,參都是我的,自己家的東西搬來搬去,不過費點人力罷了,至于痛,就讓那群人忍著吧?!?p> 李拾柴攥緊拳頭,恐嚇道:“你就不怕東窗事發(fā),到時候不得好死?”
“上場朝廷選官,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贏了?在我的地盤,只要我認真陪你玩,你毫無反手之力。”
“那你想要什么!”
李拾柴語氣重起來。
這時外邊有兩只鳥,一直較大,另一只相對較小,它們抓緊了樹干支撐在暴雨之中,那只大的一翅展開為小的擋雨,自己的爪子抓得更緊。
“你看?!?p> 凌夜寒一箭射去,這一箭并不是向著這兩只鳥,這是正對著李拾柴,他揮力射去,借縱橫交錯的樹干,竟反彈將鳥射殺,一箭雙雕。
如此玩弄手段,凌夜寒蔑笑道:“給你三天時間,霧殆原,那里有你想救的人,能救出是你的本事。在那里,我是獵人,愿不愿意當獵物,看你自己了。”
冰花退去,將寒意帶走,雨仍然下著,李拾柴坐在亭中,靜默著。
“對了,她具體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歡抓住別人的把柄,你若沒救出,我不會帶走她,一句話,自生自滅吧!哈哈哈……”
語音剛畢,江子苓派人前來接了。
雨停了??諝獬睗?,屋里的燭光在風中一搖一擺,與李拾柴的想法一樣,猶豫著。
他明白,冉茜一定不能死,其中的緣由牽涉到了不僅是曠世,還有什么,幾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后一天夜晚。
目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其一,與莫非是,審自清,準騫前往霧殆原,身為主力之一的君似娜因箭傷而不能行動??闪枰购o了李拾柴三日準備的時間,正是想讓曠世全員參加,好一網(wǎng)打盡。
其二,那就是不管她的死活。
顯然兩條路都很棘手。
那幾日來未撫過的長琴,再次被擺在眼前,他悠然撫著,看似達到忘我境界。這琴聲悠遠綿長,像是在訴說著故事。
除了凌夜寒與李拾柴,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莫非是等人更是不知道情況,從琴聲中能聽出隱約能聽出些什么。
他突然睜開眼,眼中燃著一道火,做出了決定。
半夜三更。
李拾柴出門了。君似娜及莫非是倚在窗頭,他們出身是非,盡管他動靜再小,也有發(fā)現(xiàn)的辦法。她看著李拾柴出門,正準備關上窗戶更衣追上去,看見莫非是,停下手來。審自清與江子苓雖有顧慮,但此時分早已睡了。
大道潮濕,李拾柴沒有陪同者,路燈在威風中搖曳,左搖右擺如鬼火一般。他也只是提個燈籠,其他的看不清了。
沿著小道,不過一會兒就登至城西一規(guī)模一般大的腹地。這腹地很低,踩著草不免滑倒,李拾柴僅憑借這個趕了不少路。
他披著長袍,手持符咒,將手指咬破以血滴為界畫了一微型法陣,隨后以燈籠之火引燃符咒,嘴里念叨著。
突然間,大風起,周圍浮動起來,地面似水,萬物猶如失去了重力,浮在一層無形水面之上。
一水龍卷在水面上翻滾,四處旋轉,規(guī)模逐漸擴大,最終定格在法陣之中,一道強烈的藍紫光從天而降,竟伴隨一道響徹云霄的雷鳴,一威風蛙怪出現(xiàn),名曰形影鏡蛙。
這一道雷鳴強光驚醒城中許多人。不少孩童因驚嚇躲進被窩里,君似娜,莫非是及凌夜寒都被驚動。李拾柴心想:還是太顯眼了,不知有沒有驚到他們,可惜城門關上不可出城。
有了形影鏡蛙,回去的路上不算艱辛,不過瞇了一會兒眼,化成一滴雨落入自己的臥室,一道風吹過,形影鏡蛙消失不見。
君似娜一邊的海日有所感應,竟微弱地晃動起來。李拾柴看向窗外,見眾人燈熄,于是安然睡去,他明天計劃的,就是在形影鏡蛙的陪同下前往霧殆原。
晨會。
“拾柴,你今日前往參國所需之物我早已準備好了,娜娜,自清受傷,非是陪同你一起前往?!苯榆弑P算地很好,可李拾柴此行并不是去參,不過以此為由瞞著各位。
聽到這里,眾人看向了他,其中莫非是和君似娜最為關注他的回答。
“我此去是做個交易,凌夜寒有機會殺我,可他沒這么做,放心,我在他眼中不過一條蠕蟲,我隨他去定然安全,人多反而不行。”
說完,走出門外,將包袱甩到肩上,輕松道:“事不宜遲,凌夜寒在城門口等我。日后見!凌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馬車走遠了,城門口,究竟是那個方位,他沒有說清楚。出城二三里,田中農夫耕作著,行人見一馬車試過來紛紛讓道,不知這是哪家公子還是小姐,得罪了可不行。
李拾柴見這一幕竟有些心寒,階層矛盾依舊如此,甚至加劇。凌在任免官職方面比以往嚴厲了許多,所以他相信,慢慢的,人民教化思想等都會提高,畢竟統(tǒng)一天下的基礎來自于群眾。
一碩大水泡出現(xiàn),將李拾柴全身裹住,以風俗撲向參、凌西南交界處,那里百里之內見不到人,霧殆原在那,就不存在活人。
……
“能握劍?”
君似娜點了點頭,從容揮舞,顯得自然。
“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可笑的慌言,他絕不可能去參?!?p> “海日有些感應。”
海日指向西南,朝著這個方向迅速飛去,她騰躍起來,順這個方向追趕。
“你確定用腳?”
莫非是淡漠道,他腳下是騰空而起的列缺,君似娜第一次接觸列缺,就感受到它蘊含的強大能量波動,與海日不同,這股力量極其暴力。
一道雷電在天空閃過,那是列缺飛過的殘影,前后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