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財源滾滾
“皇帝陛下駕到！”
一個嗓音清亮的小內(nèi)侍的喊叫聲，結(jié)束了公子衍的詢問。
“陛下！”
二人行禮后，公子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煮鹽?！狈鎏K捶了捶后腰，言簡意賅的說道。
咳、我以為是什么大事呢？……公子衍腹誹一句，說道：“陛下，煮鹽需用海水，即便是煮干了蘭池，也得不到鹽……”
“誰說我要煮的是蘭池之水？”扶蘇笑了笑，懶得和這個本家叔爺爺計較，他拿起一根木片，從木盒中挑起一點粗鹽，遞給公子衍：“嘗嘗?！?p> “呸……”公子衍吐了兩下，說道：“是苦的，這是河?xùn)|之鹽！”
……耍我是吧，就算你是陛下，可我是你叔爺爺！……算了，念在汝年紀(jì)尚幼，不和汝計較了……公子衍皺著眉頭，看著笑吟吟的扶蘇。
“不愧為少府，連產(chǎn)地都能吃出來！”扶蘇放下木片，示意守在一旁的內(nèi)侍開始往省柴灶中引火。
“臣不知鹽之產(chǎn)地，但臣識字?！惫友芟笳餍缘墓肮笆郑骸澳悄竞猩?，刻著字呢！河?xùn)|粗鹽，石50錢。”
“沒錯，煮的就是這個！”扶蘇說完，看見爐膛中的木柴已引燃，開始命令內(nèi)侍們將煤球扔進火中。
隨后，另外兩個小內(nèi)侍將木盒中的河?xùn)|鹽倒入青銅釜中，并從蘭池中打了幾桶水一并倒入，開始用木棒攪拌起來。
“我大秦鹽價，精鹽每石100錢，遠離鹽場的諸郡，每石加20錢作為腳錢。而粗鹽，則每石最高只能賣到50錢?！?p> 扶蘇說完，隨即問道：“爾等可知為何如此?！?p> 公輸軌臉上看傻子的表情一閃而逝，公子衍則直言不諱：“陛下久居高位，日常均用精鹽，自是不知粗鹽之苦，且對身體有害。因此，二者價格自然天壤之別！”
……呵呵，被兩個古代人嘲笑了！……扶蘇笑而不語，靜靜等待著打臉時刻的到來。
于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陛下，出鹽了?！表n讓從灶邊走來。
于是攪動鹽鹵的內(nèi)侍將青銅釜中的廢水倒出，然后在公子衍和公輸軌疑惑的目光中，重復(fù)了兩遍煮，倒廢水的過程。
片刻之后，提純后的濕鹽被徹底烤干，取出后搗成粉末。
……嗯，現(xiàn)在看著有點像后世超市里賣的鹽了。廢水等下再煮一會，當(dāng)成點豆腐的鹵水用……扶蘇再次讓公子衍嘗一嘗。
為什么又是我！……公子衍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
“好咸??！”公子衍吐了幾口，頓時雙目圓睜的看著扶蘇：“不苦了！為什么？”
……因為氯化鎂、氯化鉀、氯化鈉和硫酸鎂在不同溫度下的飽和溶解度不同……我這么說你聽的懂？……扶蘇按照這個時代的理解習(xí)慣，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陛下真乃神人也！嬴衍拜服！”公子衍長揖及地，作為掌山川河澤之利的少府，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精鹽每石收15錢，售100錢，而河?xùn)|鹽場的粗鹽。因為是在鹽池邊直接撿拾，所以每石只收7錢，售50錢。
現(xiàn)如今只需要按照陛下的方式，添幾個柴火錢，每石就可多出一倍的收益！
……這就拜服了？我還有墾畦澆曬法沒有使出來呢！……那個更加暴利，連柴火都不費！不過這種方法需要很長時間的前期準(zhǔn)備工作。
扶蘇回想起自己在鹽業(yè)博物館中看到的展示資料，將一卷帛書交到公子衍手中，那里面詳細記錄了如何在那里興修水利，防止外來的水流對鹽池的侵蝕，以及墾畦澆曬的詳細步驟。
最后，扶蘇補充道：“去太尉府傳朕詔命，增調(diào)2000軍隊進駐鹽池。同時調(diào)1000刑徒，發(fā)往河?xùn)|鹽池，公食（管飯），日居6錢（工資）?！?p> “喏！”公子衍行禮后快速離去。
扶蘇看向公輸軌，指著仍在省柴灶中熊熊燃燒的煤球，問道：“你覺得此物如何？”
“嗯，以臣之見……石涅比劈柴燃燒的時間長……且火力強勁……”公輸軌拱手回道。
……石涅……麻蛋，這個時代的人也知道煤可以用！裝逼失敗！……扶蘇點點頭，從韓讓手中接過帛書，交到公輸軌手中，說道：
“傳詔石室令（將作少府屬官，掌建筑石料），安圖所示尋找符合的黏土，你協(xié)同內(nèi)史都水丞，在霸水靠近藍田之側(cè)挖水渠，修水磨，并組建圖上所示的水排。”
“另外，按照圖上所示的灶臺搭建方式，先行對宮中及官署的官灶進行重建?！?p> ……水排？……公輸軌接過帛書，打開看了兩眼，臉上的震驚與差異之色一閃而逝。
“喏！”公輸軌倒退幾步，轉(zhuǎn)身離開，心想：圖中所畫之物精妙細微，到底誰才是魯班后人？
……
中午時分，扶蘇洗完手看著面前的食物，心中長嘆。
汆湯魚丸、燉的軟爛的牛腱，油煎鹿舌……
雖然豆腐已經(jīng)做出來了，但是太醫(yī)令的強硬之下，需得反復(fù)試驗，確認(rèn)無毒無害。
他回想起夏無且當(dāng)時出胡子瞪眼睛的樣子。
‘先讓狗食，狗無事之后，再讓內(nèi)侍吃，旬月后內(nèi)侍無事，才可以……’
……狗狗做錯了什么？
悠揚的樂曲響起，一隊身材婀娜的舞女開始翩翩起舞。
扶蘇夾起一枚魚丸，丟入口中，想到：這就是傳說中政哥最愛的皇統(tǒng)無疆鳳珠氽嗎？
嗯，和后世酒樓里吃的不一樣啊，下次讓廚師往里面包點肉餡……
還好提前問了一句，要不然今天桌子上還得加上一盤螞蟻卵做的大餐！
扶蘇打了個激靈，夾起一塊鹿舌放入口中，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心想：據(jù)說鹿肉大補……這是在提醒我要雨露均沾嗎？哎！做皇帝，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苦差?。?p> ……
午飯過后，蘭池宮偏殿。
“南?？の救螄蹋菀姳菹?！”任囂在扶蘇十步之外站定，躬身行禮。
“不必如此，蘭池宮見你，就是不想太過拘禮?！狈鎏K指著身前的一個蒲團：“坐近些?！?p> “謝陛下?！?p> 任囂坐定，扶蘇打量著這個膚色黝黑的東南一尉，問道：
“有人曾說，滅楚之后，不應(yīng)再取南海諸郡，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