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來訪
房間之內(nèi),茶香四溢,張良高冠博帶,席地而坐,身前放著一個案幾,上面一個茶壺,兩個小杯,看起來十分精致。
在下邳縣城待了這么些年,張良用盡家財,招收了不少的門客,而且在整個天下間都布置了一些密探,也因此雖然足不出戶。對天下的情況也了如指掌。
大秦如今看似如日中天,但是這一切全部都是表象,其實早已經(jīng)外強中干,大秦的根基老秦人一直在減少,如今僅剩的一些也全部派往了南越,內(nèi)部早已經(jīng)不穩(wěn)。
始皇帝活著的時候,還能用自身的威望壓制這些,但是一旦始皇帝出現(xiàn)意外,那么天下勢必就會馬上大亂,那么屆時就是他張良復(fù)仇之日了。
張良雖然并不善于面相、觀人氣運,但是僅憑智慧就能知道,天下大亂時,項氏一族必定是最強大的一股抗秦勢力,與自己天然就是合作的盟友。
“那個范老先生也就罷了,這個叫常坤的是何許人也?不是練氣士,我的那些探子以往也沒聽過此人的消息,到還真是夠神秘的?!?p> 就在告別項羽等人之后,張良在回到住處后,就位自己占卜了一卦,得知今夜會有人拜訪,卻看不出任何來人的信息,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就注意到的常坤。
“此人雖然與項氏一族待在一起,但是看著卻并不怎么親近,不過應(yīng)該也不是大秦那邊的人,否則不可能會待在一起……”
張良自問天下間少有能瞞過他的事情,尤其是在修煉了那位傳授的《太公密錄》后,張良又得到了種種秘術(shù),就算有一些事情無法直接得知,也能從側(cè)面進行占卜,從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正在此時,夜間寒風(fēng)驟起,院子里落下了一些枯葉,張良收起思緒,拿起茶壺在案幾另一邊的杯子中倒了一杯茶,而后朗聲說道:
“貴客既然已經(jīng)來了,想必是有事情找子房,不如來此先飲杯茶可好?”
常坤的行蹤雖然隱秘,甚至于一點動靜也沒有產(chǎn)生,而且借助于夜風(fēng),自然地落在了院內(nèi),但是張良卻依舊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
眼前這個小院看似十分不起眼,但是張良早已經(jīng)暗中布置了陣法,《太公密錄》里不僅僅有練氣之術(shù),還有陣法相術(shù)、甚至兵法韜略等等,里面包羅萬千、無所無憂,就算是以張良的仙資,至今也沒有完全領(lǐng)悟書中的內(nèi)容。
來人自然是常坤,看著不遠處那個好似女扮男裝的張良,常坤搖搖頭走了出去,他已經(jīng)控制了全身心跳、氣味等任何能暴露自己的東西,卻依舊被張良這么容易就發(fā)現(xiàn)了。
雖然還不清楚張良是如何發(fā)現(xiàn)自己的,但是常坤也不會在此時深究,他也不會認(rèn)為張良是在詐他,因為對方是在他落地的時候,才說出那句話的。
“子房先生好本事,看這樣子,是早早料到我會來么?竟然還準(zhǔn)備兩個茶杯。”
常坤倒也爽快,直接從陰影處走了出去,上前如同對方一樣,跪坐在另一側(cè),痛快了飲了茶說。
還別說,這滋味還真不錯,那是真的太苦了,在這夜里飲用,別的不敢說,用來提神還挺好的。
“常公子過譽了,子房這不過是小道爾,不如常先生這番神鬼莫測的身手?!?p> 如果不是院內(nèi)的陣法,張良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常坤的到來,他之前也見過不少奇人異士,除了那些練氣士外,常人是一個都沒有常坤的這種手段。
而常坤分明不是練氣士,也不是那些方士或者修煉巫蠱之術(shù)的,卻又手段這么厲害,如何不讓張良驚嘆,天下間竟然還有其他的法門,讓人可以變得這么強大。
張良沒有提及自己的練氣士身份,雖然他并不在意,但是眼下也不會隨意告訴他人,看著常坤那恍若在世謫仙的氣質(zhì),以及身上的那股不和諧之感,試探性地問道:
“常公子你這不是本來面貌吧?似你這種人物,就如囊中之錐,天下間不可能沒有你的名聲,卻不知像閣下這種出塵的人物,今夜來找子房,可是有什么要事?”
這是歪打正著還是真的看出來了自己的異形換骨?
常坤聞言心中不免有些嘀咕,這張良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先是出其不意叫出了自己的行蹤,而后又說出了自己隱藏的相貌,這一番打擊下來,之后的談話說不定就被張良掌控了。
“子房先生,我的確是有事請教,您說得不錯,在下的相貌的確有一些改變,不過您之所以沒有聽到我的消息,原因倒不是這個。
今日您見到的與我一起的易小川,我們兩個不是當(dāng)今天下七國之人,我們的家鄉(xiāng)距離此地十分遙遠,也是因種種意外才來到的這里。”
依舊是應(yīng)對范增的那套說辭,話中自然沒有假話,只是隱瞞了一些東西,潛在意思就是告訴對方,他們之間沒有利益沖突,也不是別的勢力派來的探子,以張良的聰慧,自然能聽出這其中的意思。
“子房先生應(yīng)該是練氣士吧?那位范老先生也是,相信你們彼此都感應(yīng)到了對方的身份,我這兩日在范老先生那里請教了不少關(guān)于練氣士的問題,但是至今依然有許多疑惑,這才深夜前來,向子房先生請教?!?p> 常坤并不覺得自己這是背叛或者出賣,他并沒有泄露任何范增的信息,也不會幫助張良對抗范增,僅僅是表明了自己與范增的關(guān)系而已。
“練氣士?子房也不知道能否真的幫助常公子,不瞞常公子,子房修煉這些東西,至今也不過是幾年而已,恩師又常年不在身邊,因此很多東西都是自己摸索的,并不確定就是正確的?!?p> 張良想過常坤是來拉攏自己的,或者說投靠自己的,甚至是來暗殺自己的,卻從未想到,常坤竟然是來請教練氣士的問題。
“不過常公子既然開口了,那么您就隨便問吧,子房只要知道,必定會全部告訴您?!?p> 黃石公沒在此處,常坤從張良的話里知道了這個消息,微微松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至少是一個好消息,當(dāng)下收拾心情,說道:
“子房先生可知道八百多年前的姜尚姜子牙?您能說一下這位的情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