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行和小六子下馬,向路武那一桌走去。
“老板,來二兩寬面,不要大碗?!毙鞏|行邊坐下,邊跟忙碌中的小販喊。
這里是祁東縣郊外最熱鬧的地方。
道路兩邊擺滿了攤位,小販們?cè)诙凳鄹鞣N吃食,來自天南海北的商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談,也有人趕著馬車,匆匆忙忙地離去。
“那個(gè)是哲布?”徐東行問。
他只聽說過有哲布這一號(hào)人,但從沒有見過對(duì)方的真容。
他從桌面的茶壺上倒了一碗水,沒有東張西望,看起來跟周圍的行腳商人沒有什么不同。
“不錯(cuò),出去一趟,的確成長了不少?!甭肺漕^也沒抬,埋頭吃面。
先天高手對(duì)于別人的目光非常敏感,特別是有敵意的目光。
“在我身后百丈遠(yuǎn),在亭子旁邊,用灰布包著頭那個(gè)。”路武放下吃干凈的碗,壓低聲音道。
恰巧這時(shí)候小販把徐東行要的面端上來,徐東行抬頭道謝,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
哲布是典型的大漠國人面貌,眉毛很粗,面容粗狂,皮膚被曬得黝黑,身材比普通人要高大,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雙眼睛,銳利而陰翳。
“哲布身邊的是誰?”徐東行一邊吃面,一邊小聲問。
在哲布的身后,還站著一個(gè)人。渾身被黑袍包裹,頭上戴著兜帽,連是男是女是看不清。
路武不動(dòng)聲色地?fù)u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那人手上的東西,你看到了嗎?”
徐東行再掃了一眼,剛才因?yàn)橐暰€被哲布遮擋的緣故,他沒能看清黑袍人手上的東西,現(xiàn)在他看到了,吃了一驚。
“鐐銬?哲布怎么帶著一個(gè)犯人?”徐東行驚訝出聲。
“恐怕不是普通的犯人!”小六子小聲嘀咕。
這是一句正確的廢話,徐東行和路武都沒有理會(huì)。
那個(gè)犯人帶著沉重的鐐銬,走起路來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且對(duì)方的步伐很是奇怪,一步一頓的,仿佛一個(gè)提線木偶。
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黑衣人的出現(xiàn)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衣人比周圍的人都要高,差不多有兩米三,走在人群中,很好地詮釋了什么叫鶴立雞群。
眾人難得見到這么高的人,都難免好奇地多看兩眼,但那人視若無睹,或者說用目中無人來形容更加恰當(dāng)。
徐東行和路武對(duì)視一眼,提高了警惕。
黑衣人身上不經(jīng)意散發(fā)出來的威勢(shì),讓他們膽戰(zhàn)心驚。
那明顯也是個(gè)來自于大漠國的人,最重要的是,對(duì)方一出現(xiàn)就徑直向哲布走去。
哲布和黑衣人說了幾句話后,黑衣人飄然離開。
徐東行和路武暗暗吃驚,雖然他們聽不到對(duì)方在說什么,但從哲布恭敬的神態(tài)可以猜測(cè),黑衣人的身份絕對(duì)不簡單。
要知道哲布不僅僅是先天高手,在大漠國還是貴族身份,什么人能讓他如此尊敬?
“要派人跟蹤嗎?”小六子小聲問。
路武搖了搖頭,“來人絕對(duì)是高手,派人跟蹤不僅沒有效果,還容易打草驚蛇?!?p>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按照原計(jì)劃執(zhí)行?!甭肺湔酒鹕黼x開。
徐東行幾口把面給吃完,也站起身來,把手伸向懷里,“老板,結(jié)賬!”
“客官,誠惠四錢?!?p> “不是兩錢一碗面嗎?”徐東行的手頓住了。
“剛才那客官,說和你一起結(jié)?!?p> “不至于吧!舅舅還要坑外甥的一碗面?不就是上次交手的時(shí)候擺了他一道嗎?真是小氣?!毙鞏|行小聲嘀咕。
他回頭瞥了一眼,還埋頭在面里的小六子,“老板,面錢等下他一起結(jié)?!?p> 徐東行說完,跟著路武離開了,只剩下老板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長嘆了一口氣,“果然是親舅甥啊!”
……
太陽升上半空,陽光灑滿大地。
徐東行吐掉口中的草梗,小聲問旁邊的小六子,“人還沒有來嗎?還有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點(diǎn)?你是被驅(qū)蟲粉腌制入味了嗎?那味道十里外都能聞到?!?p> “沒有,前方的黯夜司還沒有發(fā)信號(hào)?!毙×訐u了搖頭,有點(diǎn)無奈道,“我也沒辦法啊!這地方蟲子太多了,簡直就是蟲子窩,不多撒一點(diǎn),我都要成為蟲子的午餐了!”
蜿蜒的山坡上,半人高的雜草中,徐東行和小六子,還有蒼鷹一起趴在雜草中。
“就不能換一個(gè)地方嗎?非要選在蟲子那么多的地方?”蒼鷹小聲抗議。
“忍一下吧!從祁東縣到福來客棧,這里是最好的埋伏地點(diǎn)。”徐東行說。
小六子的目光在徐東行身上流轉(zhuǎn),“話說,為什么蟲子都不咬你?”
“可能是蟲子看你們兩個(gè)面目可憎吧!”徐東行聳了聳肩說道。
他也是剛發(fā)覺,貌似他修煉出靈氣以來,就沒有了蚊蟲之類的困擾。
剛才他還抓了一只以蜇人聞名的蟲子在手臂上,可那蟲子不僅沒咬他,還逃似的地飛走了。
小六子和蒼鷹的眼中寫滿了羨慕,這種體質(zhì)在野外行動(dòng)的時(shí)候,簡直不要太舒服。
就在這時(shí),小六子忽然警覺地扭頭,望向丘陵盡頭的一顆大樹上。
茂密的樹冠里忽然伸出兩面小旗子,一紅一藍(lán),揮舞起來。
看到那兩面小旗子后,小六子的臉色頓時(shí)變了。
“那旗子是什么意識(shí)?”蒼鷹連忙問。
“紅色旗子的意思是敵人來了,藍(lán)色旗子則是說情況有變?!毙×舆B忙解釋。
徐東行眉頭緊鎖,他們?cè)谶@里埋伏那些偷渡過來的大漠國老兵,現(xiàn)在敵人來了,但情況卻不是他們預(yù)期的那樣。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你們?cè)谶@里,我去看一下情況!”徐東行爬出草叢,以他的輕功造詣,這里最適合查探的就是他。
他來到丘陵的盡頭,飛快地竄上一棵大樹,沒想到路武也在樹上面。
路武眉頭緊鎖,只是看了徐東行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徐東行來到路武身邊,跟隨他的目光一起望出去。
透過樹冠間的縫隙,他看到了一支隊(duì)伍從丘陵的盡頭蜿蜒而來,如同一條長蛇。
“發(fā)生什么了?”徐東行不明所以。
“恐怕我們有麻煩了!”路武長嘆了一聲。
天行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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