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來源于天上,那是從天而降的巨大水柱。
幽藍色的火龍遇到水柱,瞬間就被熄滅,水柱席卷而下,沖刷在林蓮奇身上,把她澆了個透。
令徐東行暗暗稱奇的是,林蓮奇手中的火折子居然并沒有完全熄滅,還保留著一丁點火星,不愧是詛咒物。
但火折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用了,林蓮奇把火折子收起來。
火光消失了,林蓮奇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
“我在這里!”徐東行害怕林蓮奇離開原地,連忙出聲喊道。
“你在哪里?”黑暗中傳來林蓮奇驚奇的聲音。
雖然兩人的距離并不遠,但在這個特殊的空間中,就算是走路都非常艱難,更不用說是跑路了。
徐東行劇烈地喘息,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是登山,來到了缺氧的高原層。
在他行走的過程中,林蓮奇不停地出聲詢問,頻率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焦急。
徐東行有點納悶,現(xiàn)在暫時沒有什么危險,不用那么著急吧?
他終于能看到林蓮奇了,等他看清對方的樣子時,愣了一下。
林蓮奇端坐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難道是因為那些冰水太過冰冷了?徐東行暗暗猜測,可看林蓮奇的樣子,可不像是被冷著那么簡單,更像是被嚇著了?
什么東西能嚇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蓮奇,對方可是極盜門的人?
徐東行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細節(jié),林蓮奇的雙手無意識地緊緊攥緊衣角……這讓他反應過來,對方之所以顫抖,恐怕不是身體問題,而是心理問題。
難道是幽閉恐懼癥?徐東行腦海里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到了!”徐東行連忙出聲。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林蓮奇驚喜地抬起頭。
這個地方實在太暗了,沒有一絲光亮,如果不是徐東行擁有暗瞳,他也看不到。
徐東行把手放在林蓮奇眼前,晃了晃。
他本意是用手煽動風,引起林蓮奇的注意,沒想到林蓮奇居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入手溫軟,徐東行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林蓮奇。
可能因為黑暗,以為徐東行看不到的緣故,林蓮奇卸下了所有的偽裝,不再是那副冰冷的樣子。
她的臉上里罕見地露出了怯弱的神情,就像是和家人走失,只能無助地站在街頭的小女孩,看著人來人往,滿眼無助。
徐東行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的林蓮奇很美,那種柔柔弱弱的反差美,眼眸像是有水色的光在蕩漾。
他心里某個柔軟的地方忽然動了一下,仿佛有鮮熱的泉水涌出來。
“你怎么不說話?”林蓮奇握著徐東行的手站起來,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徐東行一怔,忽然回過神來,狠狠地搖了搖頭,想什么呢?對方才多少歲?
“哦,剛才在想一下事情,對了,你沒事吧?”徐東行連忙岔開話題。
“沒什么大問題,只是被水澆了一身,渾身濕透了。”林蓮奇搖了搖頭。
徐東行連忙轉過頭去,他剛才瞥到了林蓮奇的肩膀。衣服濕了后貼在肌膚上,潔白如玉。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徐東行主動開口,以此來掩飾心中的尷尬。
“我剛才用了詛咒物,染血的火折子。我現(xiàn)在很虛弱,暫時沒能想到辦法?!绷稚徠鎿u了搖頭。
林蓮奇的臉剛剛恢復一點紅暈,再次變得蒼白。
“總會想到辦法的?!毙鞏|行為了緩解林蓮奇的恐懼,打趣道,“關鍵時刻,黃毛小丫頭還是不靠譜??!”
“黃毛小丫頭?”林蓮奇瞬間炸毛了,“我今年都十九了,沒準比你都大!”
徐東行愣住了,他本來只是隨口打趣一句,沒想到卻得知了這么勁爆的消息。
“你真的十九歲?”徐東行再次詢問。
“如假包換!我只是長得顯小罷了!”林蓮奇像是一只炸毛的小貓咪。
“想不到還是個合法蘿莉?”徐東行暗自小聲嘀咕。
“你剛才在說什么?”林蓮奇沒聽清楚。
“沒說什么,你要不要把濕透的衣服換掉?”徐東行建議道。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林蓮奇十九歲,徐東行心頭隱隱有些欣喜。
“哪有可以換的衣服?”林蓮奇渾身濕噠噠的,有點難受。
徐東行撓了撓頭,“我的外套,你要穿嗎?”
林蓮奇猶豫了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這里的溫度實在太低了,她又剛使用了詛咒物,如果不換衣服的話,他怕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徐東行把外面的衣服脫下來,他穿的是長衣,包括好幾件長短不一的單衣。
以他衣服的尺寸,加上林蓮奇那嬌小的身軀,當裙子穿都足夠了。
他把衣服遞給林蓮奇,林蓮奇走開兩步,二話不說就要脫衣服。
“等……等一下!”徐東行連忙開口阻止,林蓮奇這是合法蘿莉的身體,女漢子的心?。⌒鞏|行有點招架不過來。
“怎么了?”林蓮奇好奇地回過頭來,這里太暗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這里又看不到,有什么好擔心的!”身邊沒有徐東行,林蓮奇那股安全感也蕩然無存了,她只想趕緊把衣服換掉,回到徐東行身邊。
“我……好吧!”徐東行話剛出口,就吞回肚子里。
不是他不想坦白,他能看得到。而是林蓮奇已經把外套脫下來了,為了避免兩人尷尬,徐東行連忙轉過身去。
身后傳來細細碎碎的換衣聲,徐東行感覺心里有一百只螞蟻在撓,難免有點心猿意馬。
但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件事,徐東行一直沒有回頭。
“好了!”林蓮奇換好衣服,向記憶中的位置走去。
徐東行松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感覺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馬拉松,精疲力盡。
“不……不對!”他猛地抬起頭。
就算他再緊張,他也不可能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不是緊張的問題了,是這個詭異空間搞的鬼,從剛才到現(xiàn)在,那股重壓般的壓迫感一直在加強。
他感覺不到,是因為那壓迫感是緩慢增加的。
徐東行的臉色變了,這個緩慢增加的做法,比猛地增加還要恐怖,這就像溫水煮青蛙,等青蛙感覺到水熱的時候,已經跳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