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亞歷克斯·墨瑟
喧囂的中央大道，夕陽已經(jīng)落下。
竄天的煙火下，行尸走肉般的感染體還在孜孜不倦的游走在大街小巷，往安全區(qū)的位置前仆后繼的匯聚。
這般情形之下，黑色守望的軍隊自然是沒有吝嗇他們的炮火，一顆又一顆的跑彈像是流星一樣墜落在感染體的中央，令其血肉橫飛。
黑夜里，開啟熱感應視覺的羅森瞇著泛紅的眼睛，感受著自己新能力的同時，觀察著大量感染體中充當前鋒的兩只獵手。
即使獵手的兇猛自己親自感受過，但是作為旁觀者看到它們動不動砸壞一輛坦克，令其變成廢鐵后，羅森還是對它們的戰(zhàn)斗力有了新的認識。
不過現(xiàn)在那些怪物的敵人不是自己，該頭疼的是黑色守望。
他對普通的獵手已經(jīng)不感興趣，除了補充生物能量外，對加速進化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
至于能量，羅森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能量，今天的他已經(jīng)吃撐了。
經(jīng)過激烈的連番戰(zhàn)斗，四只獵手已經(jīng)全部死于他手，除了第一只基本全部吸收掉外，其他的三只基本吸收了其中最有價值的遺傳物質，質量大概占到三分之一左右。
而吸收掉最后一只獵手，繼利爪、護盾后他只僥幸開發(fā)了一項新的能力——熱感應視覺。
熱感視覺字如起名，可以在黑暗環(huán)境下看清周邊事物，算是感染視覺的突變。
“雖然沒有滿載而歸，但也算是不虛此行……”
看戲結束，羅森就此準備打道回府了。
只不過面向著黑暗，伸展的身體突然在剎那間又重新收縮起來，像是野外遇到孤狼的獵人一般，肌肉繃起，面色凝重。
猩紅的眼瞳猶如一道閃電，刺破黑暗，深深的望向側前方。
不是過度緊張，也不是錯覺，真的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黑暗籠罩下的另一棟大廈頂端，一身穿黑色冒兜夾克和牛仔褲的白人男子從陰影中慢慢走了出來。
他看著羅森，嘴角向上，神情嚴肅且冷靜，又摻雜著一絲無法掩去的的本能優(yōu)越感。
在距離下方深淵只有一步的時候男子終于停止了自己的腳步，嘗試著露出了一抹看起來非常古怪的笑容。
標志性的外表和衣著，以及感染視覺中紅到發(fā)光的驚人威勢。
沉默被打破，羅森皺起的眉頭隨即舒展，壓下心中的驚訝，帶著答案試探著問道。
“你是誰？”
“我叫亞歷克斯·墨瑟?！?p> 冒兜男子一邊回答一邊將自己的視線挪向地面混亂的戰(zhàn)場，用悠悠的呢喃聲向羅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他們說我是一個殺手、怪物、恐怖分子，這些綜合起來就是我。
三個星期以前，某個人在紐約車站釋放一種致命的病毒，我在停尸間復活。
現(xiàn)在，我恣意的狩獵，我殺戮，我毀滅，我變成他們！
我要去找出是誰對我的身體動手腳，并且要他們付出代價！”
亞歷克斯·墨瑟猛然回頭，瞳孔之中泛著復仇的紅色火焰。
羅森瞳孔微震！
亞歷克斯·墨瑟。虐殺原形世界中的主角，進化時間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抗下核彈爆炸的黑光病毒原形體，只是他沒有想到只過了三天自己就見到了真人。
“你可以叫我羅森，如你所見我以前是一個治病救人的醫(yī)生，現(xiàn)在誰知道呢?！?p> 羅森壓下心中的波瀾，不動聲色，簡潔的回復了對方。
“不！”
亞歷克斯·墨瑟握緊拳頭，黑紅色的血肉絲線在他手中盤旋。
“你和我是同一類人?！?p> “同一類人？”羅森反問。“為什么這么說，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我們都是被黑光病毒感染的無辜者，難道不是嗎？”
亞歷克斯·墨瑟的目光像是釘子一樣，直勾勾的，好像要刺穿一切謊言。
“我不知道什么是黑光病毒，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我們之間或許確實是有著相似之處?！?p> 羅森露出茫然和疑惑的表情。了解劇情的他此刻卻裝出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樣，用懷疑的眼神開始審視起對方。
“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清楚，但我在調查！”
亞歷克斯·墨瑟倒是十分坦率。
“只是你不覺得自己自從感染病毒后缺失了什么嗎？”
羅森知道對方想聽到什么。
“記憶？”
“對，正是這樣，看來你和我的情況一樣。”
亞歷克斯·墨瑟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驚喜。
羅森不置可否，他知道黑光病毒使得亞歷克斯·墨瑟失去了部分關鍵記憶。這驅使著對方一直襲擊黑色守望，從關鍵人物的記憶中尋找他的身世。
只不過最終的結局有些可笑，找到記憶的亞歷克斯·墨瑟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早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而是一個繼承了原主記憶的病毒原形體罷了。
但奇怪的事情是，同樣感染了病毒的自己受到影響的程度卻非常小。
幾天過去，相比之下，他的前世記憶雖然模糊卻大多都能回想起來。
所以，比起亞歷克斯·墨瑟，他是幸運的。
只不過，羅森并沒有說明自己的不同，因為他深知自己還保留記憶這點一定會引起對方的好奇。
好奇心是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是可怕。
尤其當這份好奇心落在一個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類的黑光病毒原形體身上。
羅森心里有預感，即便是同類，恐怕對方也會想方設法將其變成自己探究身世之謎的一塊血肉拼圖。
心里的想法不為外人所知，而得到答案的亞歷克斯卻似乎認定了羅森就是同類，情緒略微有些亢奮。
“我們缺失自己的記憶，就像是無根之萍一般無依無靠，而這一切應該都是黑色守望造成的！”
“我們應該合作，去尋找我們的記憶，還有讓那些該死的家伙付出慘重代價?！?p> “黑色守望，是下面那些家伙嗎，他們看起來可不好惹。”
羅森側過身，指著下方的戰(zhàn)場，意味深長的說道。
“記憶真的那么重要嗎？或許有朝一日當你真的找到它之后，可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喜悅?！?p> 亞歷克斯·墨瑟沒有回答，他轉動身體看向聲音的主人，帽兜之下的瞳孔閃爍著瘆人的紅色寒光。
“什么意思，你想說什么？”
“我只想說，比起過去，我更珍惜現(xiàn)在。不過如果某一天你真的調查到了讓我們感染黑光病毒的元兇，我是非常樂意和你并肩作戰(zhàn)的?！?p> 羅森的話語很含蓄，不過對亞歷克斯來說已經(jīng)夠了。
“我明白了?！?p> 黑色帽兜里亞歷克斯看不見任何表情，只有語氣似乎透露著一絲絲的失落。
“我有預感，這一天會很快到來，我們還會再見的?！?p> 他站在對面上百米高的大廈天臺邊緣，深深的看了一眼羅森之后，身體向后一傾，直直的掉了下去，消失在無邊的黑暗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久，晚風中才響起了一聲感慨。
“可惜，真是可惜！”
“好東西，可惜現(xiàn)在吞噬不了，也不能吞噬！”
還沒有離去的羅森砸吧砸吧嘴巴，渴望的目光久久才從那片黑暗挪開，似乎有些遺憾。
世界太小，曼哈度更小，今天的偶遇完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亞歷克斯·墨瑟作為有獨立意識，屈指可數(shù)的病毒原形體，可以說是現(xiàn)在對他最有價值的幾人之一。
體內蘊含的遺傳物質寶貴程度對比獵手那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羅森自認為自己不是什么替天行道的完美好人，也不認為對方是一個壞人。
要知道當美麗國正府準備核彈毀滅漫哈度的最后一刻，不是別人，正是亞歷克斯·墨瑟站了出來，操縱著飛機，將可以毀滅整個曼哈度的核彈送到了大海，拯救了許多還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
只不過，善惡在兩個黑光原形體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羅森明白，自己和亞歷克斯今天沒有發(fā)生戰(zhàn)斗的原因有許多，比如擔心怕影響自己的接下來的計劃、害怕冒然樹敵等等。
但最重要的無非就是雙方感覺到了自己可能無法拿下對方，順利完成吞噬，出手的收益小于帶來的風險損失而已。
作為自己記憶里的主角，亞歷克斯·墨瑟，這個曾經(jīng)作為尖端科學家的黑光原形體，他比想象中的還要冷漠嗜血，智商驚人，令人畏懼。
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他可以行走于感染者與黑色守望之間，與他們保持既是敵人也有時是同盟的詭異關系。
但是一旦有人妨礙到他，成為他的敵人，那么死亡將是對方最輕松的解脫。
“游戲變得更加有趣了...”
炮火連天的夜幕下，一道白色的身影伴隨著喃喃之聲也隨之消失不見。
世界不會因為一場插曲而停止，曼哈度，每個人都在這個地獄里掙扎求生。
接連幾天，羅森都在感染區(qū)瘋狂狩獵，殺死一只又一只獵手，掠奪基因，加速自己的進化。
本著低調行事，猥瑣發(fā)育的原則。他每次出門基本都會使用偽裝，且遠遠的躲著黑色守望的部隊。
就這樣，即使偶爾碰到黑色守望，他們在不清楚詳細情報的背景下讓一直活躍在他們眼中的亞歷克斯·墨瑟背了黑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減輕了黑色守望的壓力，為廣大的曼哈度市民擴展了生存空間。
只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低風險意味著低收益，當羅森選擇了猥瑣發(fā)育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進化速度也慢了下來。
“還不夠，還不夠，樣本太少，不確定性太高，想要獲得有用的遺傳因子猶如大海撈針，完全是碰運氣！”
噗！
感染區(qū)混亂的街道上，一頭普通的感染者被羅森毫不留情切成了數(shù)截，污血內臟飛濺。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在病毒的感染下，幾乎看不見五官模樣，只有一張滿布利齒的猙獰血口占據(jù)了整張人臉，讓人驚悚心跳。
幾丁質利爪揮動著，片刻間將周圍的行尸屠戮一空，大量的腥黃液體噴灑，像是下起了胃酸大雨一般。
但這些失去了意識，不知道懼怕，只剩下吞食本能的怪物仍然源源不斷地撲咬上來。
利爪貫穿了一只感染者的頭顱，只是微微合攏就輕易地將行尸的頭顱切成碎片，崩裂出渾濁的腦髓血漿。
疾馳而過的白色身軀像是血肉磨盤，如同旋風般切割而過，大量普通的感染者如同割麥子一般不斷斃命，殘肢碎肉鋪滿了周圍的街道路面。
他現(xiàn)在很強，超出想象的強。
不過想起自己目前的狀況，羅森臉上的不滿猶如陰云。
或許是因為伊麗莎白?格林這位病毒母體現(xiàn)在沒有逃出來擴大感染，導致有價值的黑光生物數(shù)量嚴重缺乏。
普通感染者和特殊感染者好比番薯和牛肉，前者雖然能夠飽腹，但并不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壯。
所以兩天的時間，排除以前那些能力外，他只加速開發(fā)出一個用處不怎么大的錘拳，可以將雙手變成布滿奇特凸起的鐵錘模樣。
用來砸坦克倒是不錯，兩三拳一個，除此之外，好像就只能砸砸墻了。
能力倒是無關緊要，只是從其中蘊含的風險卻讓羅森如坐針尖。
他停滯不前的時候，其他的人可未停止進化。
無論是人類的最強武器核彈，還是后期成功擋下核彈的亞歷克斯·墨瑟，他們都讓羅森產(chǎn)生了壓力和危機感。
畢竟一旦落后于他們，可是會不小心丟到性命的。
“不行，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了。”
腦海里思緒翻飛，已知的信息被他不斷分析處理，想要從中得到一個最優(yōu)解。
“拉格蘭德博士……”
一個深埋于記憶邊角，如果不是黑光病毒強化了大腦，幾乎就要被徹底遺忘的名字突然冒了出來。
羅森記得，墨瑟為了尋找記憶，先是找到了他的妹妹，緊接著又找到了病毒母體伊麗莎白格林，并且不小心釋放了對方，造成了都市的二次感染。
為了遏制感染體的擴張，墨瑟又尋找到他的女朋友，同為簡泰克前員工的克倫·帕克幫助。
糟糕的是，克倫·帕克后來發(fā)現(xiàn)了此亞歷克斯其實并不是真正的亞歷克斯而是病毒原形體。
她背叛了亞歷克斯·默瑟，墨瑟因此中了黑色守望設下的陷阱，喪失部分能力逃走了。
“拉格倫博士，一位出色的生物病理學專家，對病毒有著敏銳的觀察力，是他幫助被注入病原體喪失大部分能力的墨瑟恢復了正常，而且增強了能力。”
原本的計劃里，羅森是不打算摻和墨瑟的劇情發(fā)展線的。
這有利于他保正自己記憶發(fā)揮作用和對全局的掌握。
只不過，目前看來，不摻和是不行了，或者是說摻和了才能將被動化作主動。
“科學的方法，豐富的經(jīng)驗，比起一個人誤打誤撞，我需要他們專業(yè)的能力?！?p> 羅森決定了，他要轉變方法，搶占先機，以更宏觀的角度切入這場游戲。
“如果沒有我需要的基因，那我就催生它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