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夏伊澤長呼出一口氣,累得癱坐在地。
在他持之以恒的努力之下,終于是破壞了原本牢不可摧的鐵籠。
小鱷猛地一個甩頭,如愿以償?shù)貙⒒\子甩了出去,口中更是不時傳出低嚎聲,似乎頗為興奮。
發(fā)泄了好一陣后,他才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夏伊澤身上。
夏伊澤目露緊張,生怕他一個不開心便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別這么緊張兮兮的,爺又不會吃了你?!毙△{面帶一絲不屑,“況且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一看就不好吃。”
夏伊澤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咳,你之前說會帶我去那兒,那是哪兒?”
小鱷移開了目光,將之投到了不遠處的石壁之上,隨后緩緩開口:
“哪兒?你們這些所謂的探險家冒險者,來這不都是為了那棺材里的寶貝嗎?”
小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譏笑,似乎對“他們”非常了解。
夏伊澤一愣,然后立刻反駁道:“不、不是的,我來這主要是為了尋找父母的蹤跡…”
“不管如何,總是要去那的。”小鱷的語氣倏然一變,甚至略帶一絲感慨,“走吧,跟我來吧?!?p> 不等夏伊澤表態(tài),他便自顧自地走向了身后的木門。
“喂……”
夏伊澤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說什么,小跑著跟上了小鱷。
越過木門,便來到了先前經過的房間,木門的清香絲毫掩蓋不了環(huán)境的陰暗。
“上面有兩扇門,我們是要往那走嗎?”夏伊澤以為小鱷要帶著他原路返回,便如是問道。
小鱷卻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說什么,而是轉身走向了墻角的一個壇子。
這鱷魚還嗜酒?某人暗想。
只見小鱷走近那矮矮的壇子,一擺身便是一記神鱷擺尾,“啪”地將那壇子擊了個粉碎。
“來吧?!彼泻羯砗竽莻€傻小子。
夏伊澤后知后覺,趕緊跑了上來。
借助手電的光亮,夏伊澤這才看清眼前的情況。
那是一個不大的洞口,約莫可供三百斤的胖子出入,只是底下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處。
“又是地下?這里到底是挖了多深…”夏伊澤暗自感嘆。
小鱷身先士卒,一下就躍入洞中。
夏伊澤見狀,也不再多想,緊隨其后。
倒是比先前的通道好走了許多,至少這回不是一竄到底了。
一人一鱷邊走便爬,一路無話。
不知過去多久,夏伊澤終于感受到了微風,望見了亮光。
“這通道…可真夠長的。”
夏伊澤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小鱷從他身旁走過,完全不理會這死狗一般的人類小子。
第N次被忽視的夏伊澤羞赧中帶著尷尬,訕訕地站起了身子,也向前方看去。
不看不打緊,一看卻是將他驚住了。
“這……”
夏伊澤有些瞠目結舌。
什么叫撥開云霧見天日,什么叫守得云開見明月。
壯觀不過如此,盛大莫過于此。
眼前的墓穴,絕對是夏伊澤兩世為人所見過的最宏偉的墓穴。
數(shù)百平的空間,宛若一個教堂。
微風吹過,頂上吊著的油燈自動亮起,似乎想燃盡自己生命最后的光華,來恭送偉大而高尚的主。
空氣中混雜著黃沙,卻被一股奇異力量構成的結界限制在中央那口巨大棺槨周邊,在半空飛揚。
四方仍是樸實的黃土,但卻有零星的礦鉆鑲嵌其上,亮晶晶,閃爍爍。
而棺槨則由木頭制成,看外貌竟與之前的木門極為相似,除此之外,它的四棱四角都被一層發(fā)著金光的物質包裹,平添一份威嚴與尊貴。
棺槨并未埋于土中,而是安放在案臺之上,那案臺同樣價值不菲,乃是由珍貴的精鋼鐵鑄成,上面還撒滿了紅白黑三色的花骨朵。
棺槨邊上釘著四根方形鐵木,每一根的底部都纏繞著鎖鏈,連接至案臺的四只腳,而頂部則各擺放著一盆清水,不染一絲污穢,頗為神奇。
夏伊澤一時間看呆了眼,差點忘記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來。
直到小鱷那低沉的說話聲傳來:
“這里便是整座地底墓穴的中心——也是最重要的地方了,若不是那捷徑,憑你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走到這?!?p> 夏伊澤如夢初醒,連連躬身道謝,可隨即便是疑惑:
“前輩,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自然是要打開這棺材。”小鱷瞇了瞇眼,抱著胸走向了結界。
夏伊澤好奇地跟上前去。
只見小鱷伸出爪子在結界壁上來回摸索,像是在尋找什么機關。
一旁的夏伊澤則是滿頭霧水,完全看不明白。
不多時,小鱷眼前一亮,緊接著湊近那用爪子按住的地方,然后……
他張開大口,用另一只手一把拔下一顆銳齒,狠狠地將它扎進目標位置。
“咔嚓。”
破裂之聲傳來,道道裂縫自碰撞之處蔓延開來。
又是一擊落下,結界終于應聲而碎,虛無的力量在剎那消散。
而那些沉浮在空中的黃沙,也在此刻失去了依托,如下雨般灑了下來。
一個懶得躲,一個來不及,一人一鱷就這樣成了落沙雞。
“咳、咳…”
夏伊澤不斷揮手驅趕著灰塵,同時睜開眼睛觀察眼前的棺槨。
小鱷更是先行一步,已是走到了棺槨旁邊。
他舉起爪子,就要將那棺槨打開。
“不…不對勁?!毕囊翝赏蝗缓暗?,“前輩,先不要開!”
他死死地盯著鐵木上的水盆,那原本清澈無比的水,此刻正在被血紅代替,甚至水面之上還有氣泡翻滾,似在沸騰。
而更讓夏伊澤汗毛倒豎的,是水盆之上不知何時盤旋著的只只紅色蝴蝶,極薄的蝶翼之上還印著白色的十字架,妖異無比。
只是小鱷并沒有理會夏伊澤的驚呼,雙手已然扣住了棺槨的連接處。
意識到不對勁的夏伊澤想阻止,卻已然來不及,小鱷一聲悶哼,雙爪猛地發(fā)力。
棺槨肉眼可見地震顫起來,似乎隨時有可能被打開,與此同時,那四根連接著案臺與鐵木的鎖鏈在不知不覺間縮緊,拉扯間傳出“呲啦”的聲響。
而案臺上的花骨朵,像是被甘露澆灌,含苞待放,變得愈加嬌翠欲滴。
夏伊澤丟下背包,蹬腿躍向小鱷,想最后嘗試一把。
“嗯…?。 ?p> 小鱷大喊一聲,渾身青筋暴起,爪子甚至都要刻進棺材壁三分。
終于,他的雙手高舉,棺材板轟然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