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嫌棄
空氣寂靜了幾秒。
沈易：“你下巴沒跌脫臼？”
許眠：“……”
他回了個特別不走心的微笑，手臂探近，慢條斯理去搶許眠手的手機，“在聊什么？”
這一刻，許眠驚得心如擂鼓，咚咚咚不安跳動，動作比平時敏捷兩倍，手背身后藏起手機，“有事說事，別動不動就看別人手機，夫妻之間也需要隱·私，你這樣的行為簡直讓人窒息，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沈易：“……“
這個話題引伸下去似乎就會變得嚴肅。沈易頓住，態(tài)度出現松動，沒再繼續(xù)搶手機，她悄悄松了口氣。
兩人無聲對視三秒，許眠的小心臟還噗通噗通跳的起勁，破天荒拉住沈易，要多諂媚有多諂媚：“你累不累，我?guī)湍惴畔丛杷?？?p> “你看你，又喝那么多酒，醒酒藥要不要來一枚？”
她說這話時，特別像造作的老媽子。
沈易被雷住，緩慢側過頭，目光沉靜地瞥了她一眼。
她說謊時語速快，話也會變多，肢體動作特別不協調，最關鍵的是，平常并不會無事獻殷勤。
沈易沒拆穿她，拉開她身旁凳子坐下，面色如常，語氣也如常，“領帶很緊，不舒服。”
許眠咬了咬牙，笑問：“我?guī)湍?？?p> “醒酒藥用不著，我沒喝太多，不過身上煙酒味比較重?！?p> “那我去放洗澡水?！?p> “衣服放哪？”
“你脫下來給我，我現在就去洗。”
“不能水洗。”
“我送去干洗?！?p> 沈易輕輕掃了她一眼，柔聲問：“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他沒說拒絕也沒說同意，不過臉上的表情非常沒有“麻煩到“許眠的愧疚。
“怎么會，完全不會啊?！?p> 許眠漫不經心應著，轉身瀟灑撤離現場，走進浴室放水的間隙趕緊打開手機迅速毀尸滅跡，從進門可謂是一氣呵成。
偷偷摸摸做完這些她有一種渣男丈夫背著老婆搞外遇找小三的錯覺，她是渣男老公，沈易則是比較大只的老婆。接下來似乎還應該有一場女人追根究底，男人沒被實錘就抵死不認的戲碼。
不過錯覺就是錯覺，并不影響許眠的動作，放好水出去立馬恢復原樣，手機往桌子上一放，直接躺下休息。
沈易提醒她：“衣服不要了？”
許眠懶洋洋閉上眼，掀被子蓋住腰，翻身背對他，“你說什么？”
“衣服?！?p> “??？”
“臟衣服?！?p> “什么？風太大我聽不見?！?p> “……”
沈易對她的小情緒沒有一絲不悅，一直保持胳膊曲起，手托著鬢角，臉側向她，一瞬不瞬打量她的慵懶姿態(tài)。
四下寂靜，只有沈易喝過酒有些低沉的呼吸聲略微重，許眠閉著眼，但聽覺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拼住呼吸密切關切他的一舉一動。
沈易端起桌白瓷水杯一飲而盡，微涼液體入喉，緩解了幾分酒精的力道，抬起手，一枚一枚解開白襯衫的水晶扣。
衣料摩擦的聲音太小，臥室就顯得太安靜，好半晌他也沒起身去浴室，她啟唇打了個呵欠，剛要睜開眼一探究竟，忽然被綿軟的布料蒙住臉，溫熱的體溫，有清淺的酒味，還有一縷若有似無的木質醇香，淡淡的，營造出溫爾雅又穩(wěn)重的氣息。
這都是什么惡趣味？
喜歡別人聞他的體香？
能招蜂引蝶的不一定是含香。
許眠意識到是沈易穿過的襯衫，閉住呼吸要多嫌棄有多嫌棄地扒拉下來，這時他已經起身往浴室走，留下一個還算讓人賞心悅目的背影。
浴室水花停止不久，沈易腰間只裹著一件浴巾出來，精瘦的勁腰在她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晃悠的許眠心兒顫，她裹緊被子只露出個腦袋，眼巴巴看他半晌，在他掀被子上床時才收回視線。
他關了那側燈，安靜的平躺，許眠不知道說什么，也跟著關了燈醞釀睡意。
“最近沒聽你提許繼成?！?p> “他還在里頭，我提他做什么?！?p> “媽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p> “哪個媽？”
“你說呢?！?p> 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介意還是不介意。
許眠在黑暗看了他一眼，悄悄湊近他，“托你的福，上次我媽跟我鬧掰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找我，我耳根子可清凈了，要多自在有多自在?！?p> 沈易輕笑了聲，默然幾秒，再開口時語氣就變得多了好多冷淡：“許眠，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們離婚，你身邊會有幾個人關心你？你那閨蜜算一個，你姐算一個，你媽自然不會對你不管不問，但前提是不能涉及到許繼成的利益?！?p> 許眠臉上笑意有些掛不住，慢悠悠坐起來，“你是在幫我分析我到底有多慘？”
他無情戳穿事實，“你本來就很慘，不需要分析，你們家那攤子事……”他沉吟了會兒，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許眠知道自己從小被散養(yǎng)，挺缺愛，看著劉汝英寵愛許繼成，盡最大可能滿足許繼成的一切訴求，她除了眼紅嫉妒也沒別的辦法。
她那時自暴自棄想，算了，誰叫我不是男的，沒有那寶貴的生/zhi/器。
沈易今晚不經意幾句話，揭開許眠一直試圖塵封試圖去忽視的傷疤，她有些落寞，在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的時候仍舊沒睡意，滿懷心事地翻來覆去。
黑暗手機亮了下，盡管屏幕微弱，但也顯得刺眼，許眠拿過手機。
寧佳：【你還活著嗎？】
這么不夠義氣，按照往常許眠肯定懟的她找不著北，這會兒卻沒什么心情嘲弄對方，默了默，【你有一天會不會離開我？你會一直陪著我不？】
忽然那么沉重的問題，寧佳反應不過來，幽默說：【沈易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等著，我擼好袖子去收拾他?！?p> 許眠嘆了口氣：【沒事，女人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傷春悲秋。】
她放下手機沒再聊，枕著手臂看了幾個小時窗外的夜景。
思緒翻飛，不知怎么想到恐怖事，趕緊轉過身面對沈易，她現在才意識到身邊有老公的重要性，往他那邊湊了湊，又慢慢湊了湊，手臂故意重重搭他身上，想把他吵醒。
溫熱的手掌竟然在下一秒握住她的手，頓了幾秒，從他腰間拿下。
許眠掙脫開桎梏，手又重新搭他身上，均勻的呼吸終于被打破，對方在困倦往她身上蓋了條毯子。
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