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星蕓還在纏著蒼梧要真相的時候,樓下突然想起一陣嘈亂,沒過多久,蒼梧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蒼梧唇角一勾,似乎早有所料,她起身去開門,頂著鹿角的星蕓自覺地躲了起來。
門一打開,門外站著樓下跑堂的小廝,他身后還跟著三位黑衣捕快。
“三位爺……這、這位便是蒼蒼姑娘?!毙P讓開位置,瑟瑟發(fā)抖地指認(rèn)蒼梧給他們。
“有什么事嗎?”蒼梧問。
“你就是花魁蒼蒼?”蒼梧露臉的一刻,三位捕快眼底皆有驚艷之色,不過為首的那人倒好一些,很快便調(diào)整過來嚴(yán)肅地向蒼梧問話。
“我便是?!鄙n梧回他。
“抓起來,一并帶走!”捕快頭子一聲令下,另外兩個捕快便上前一左一右押著蒼梧走了。
蒼梧到了樓下才發(fā)現(xiàn)百花樓的老板柳媽媽也被兩個捕快押著呢。
柳媽媽看見蒼梧被壓著下來,哭喊著說:“各位爺,我是冤枉的,那玉佩真的是蒼蒼姑娘給我的,我什么都不知情??!”
蒼梧一聽“玉佩”這兩個字,便知道他們?yōu)楹味鴣砹恕?p> 她托柳媽媽賣的玉佩是皇家之物,買賣是犯法的,而且是死罪。
官府查到了源頭,便來捉拿她們了。
“少廢話,有什么話到了衙門再說!”壓著柳媽媽的一個捕快厲聲說道。
接著,蒼梧身后的那個捕快頭子揮一揮手,一伙人便押著蒼梧和柳媽媽浩浩蕩蕩地去往衙門了。
衙門審堂,蒼梧和柳媽媽被按著跪倒在府尹面前。
百花樓的老鴇和新任花魁一并被抓到了衙門,這可引的老百姓們可關(guān)注了,一個個地皆往院子里擠,都想瞧瞧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可是衙子們卻揮揮手,將他們都驅(qū)趕出去了。
“走走走,別在這兒圍觀了。”有靠的太前來不及退后的都被衙子們用長長的木棍抵著胸口往后杵。
費(fèi)了老大勁把人攆出去后,衙子們又趕緊關(guān)上二道門。
瞧這架勢,看來此案很特別,不能叫外人瞧見,百姓們搖搖頭,識趣地離開了。
“大人,柳月梅和蒼蒼已帶到?!币簧碚龤獾牟犊祛^子走上前向府尹稟告。
“好?!备笕藫]揮手讓他退到一旁,隨后拿起桌上的案板重重一敲:“你們二人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柳媽媽跪在地上反復(fù)磕頭求饒道,真假參半地把事情抖落了出來:“大人!大老爺,那玉佩是從草民手流出去的不假,可草民壓根兒就不知道那是三皇子之物啊,還望大人開恩??!”
府尹大人呲目怒瞪著柳月梅,厲聲說道:“柳氏,你還敢狡辯!你口口聲聲說不知那玉佩是三皇子之物,可本官從派人抓你到現(xiàn)在從未向你透露過那玉佩的主人是誰,你又如何得知的!”
“私自買賣宮中之物,尤其是宮中貴人的貼身之物,這可是死罪!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說?”
大人又一案子拍下去,嚇的柳媽媽和蒼蒼心里都“咯噔”一下。
“大人明鑒……”這時蒼蒼弱弱地開口了,她的聲音嬌滴滴地仿佛要哭了似的,“大人……那玉佩乃是日前一位恩客贈予小女子的,小女子也不知他的來歷,只是這兩日手頭緊,便請媽媽替小女子去換些銀兩來使使……”
“爾等娼妓休要妄言!”府尹大人不知火氣從何而來,突然便生氣地指著蒼蒼罵道,“三皇子這幾日惡病纏身從未踏出過宮門,何時成了你的恩客?”
“污蔑當(dāng)朝三皇子,你該當(dāng)何罪?”
蒼蒼哭的泣不成聲,歪倒在地上往前爬:“冤枉啊大老爺,小女子真的沒有說謊,不信的話,您可以把三皇子請來一問便知?!?p> 柳媽媽一聽也瞧見希望似的,連聲附和著:“是啊是啊,把三皇子請來一問便知!”
“胡鬧!”這次還不等府尹大人發(fā)怒,他旁邊的師爺便呵斥了她們,“三皇子是何等尊貴身份,豈能紆尊降貴來給你們作證?”
府尹大人嗤鼻一笑:“哼!本官自然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此前本官已經(jīng)設(shè)法聯(lián)系了皇后身邊的宮女佐證,那宮女說三皇子三個月前在野外狩獵時曾丟失了貼身玉佩。
我看,這玉佩八成就是你們偷了去的!”
接著,府尹便不等她們二人辯解便讓人將她們押了下去。
“來人,證據(jù)已然確鑿,將這對犯人給我押入大牢!”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柳媽媽哭爹喊娘地喊著冤枉卻還是被衙子拉走了。
蒼梧不哭也不鬧的,只是皺起了眉頭。
顯然此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衙子押著她們,捕頭領(lǐng)著她們前往牢房。
到了牢房,捕頭將她們移交給牢頭,牢頭對著他點(diǎn)頭哈腰地說:“李大人,辛苦了!”
李捕頭淡淡地點(diǎn)點(diǎn)頭,一轉(zhuǎn)頭卻被花魁吸引了目光。
她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與老鴇柳月梅哭喊的樣子完全相反。
李捕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直到她被牢頭帶走了,目光還一直盯在她身上。
牢房里,待牢獄走后,柳媽媽轉(zhuǎn)過身來緊緊地抓住蒼梧雙臂:“蒼蒼啊,你快想想辦法吧,你不是最聰明了嗎?”
蒼梧目光寒冷地看向她抓著自己的雙手,柳媽媽頓時感到一股壓迫,情不自禁地放開了雙手,甚至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是她還是不死心地說:“你……想想辦法啊……你也不想一直待在這里吧?”
蒼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后躺倒在草床上:“放心,不會叫你出事的,一切等到晚上再說?!?p> **
皇宮,坤寧宮。
皇后坐于榻上,她的貼上宮女小桃進(jìn)來貼在她耳邊小聲稟告著什么。
末了,皇后揮揮手,滿意地笑了。
“母后遇到什么喜事了?”坐在一旁的太子問道。
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覺得此事告訴他也無妨。
“還不是你那不爭氣的弟弟,三個月前在野外認(rèn)識了一個娼妓,回來后便魂不守舍的,幾日前甚至把自己的貼身玉佩都送給人家了?!?p> 說到這,皇后便來氣了,她拿著佛串的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貼身玉佩是能隨便送人的嗎?萬一那妓子拿去胡作非為怎么辦?”皇后帶著詢問的語氣看向自己的大兒子,似是想得到肯定的答復(fù)。
太子卻垂眸發(fā)著呆,不知道有沒有聽進(jìn)去。
皇后也不在乎,自說自話:“不過好在這玉佩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碰巧被你外公遇見,父親拿著它來找我,我這才知道此事。
如今我已將那妓子關(guān)入了大牢,像這樣的紅顏禍水就不該……”
皇后話還未說完,太子突然站了起來。
“寒兒?”皇后疑惑地問。
太子寒面色不變,沉穩(wěn)地說道:“母后,兒臣想起府上還有要事要處理……”
皇后聽罷,嘆了口氣:“走吧走吧,叫你們賴陪陪我,一個個的總推托,來了沒多久就要走,唉……”
太子眼神動了動,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堅持說:“母后,兒臣改日再來看您吧。”
皇后揮揮手,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