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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剛將白梧在東廂房安置好,便聽下人來報,三皇子來訪。
“三弟?”太子低頭看了眼手邊的女子,有些不放心地說,“你且在屋里好生待著,萬不可亂跑出去?!?p> 左右她跟三弟都是舊相識了,這要是出去撞上了,定是麻煩事一堆。
白梧期期艾艾地點點頭,但那雙纖纖削蔥手卻緊緊攥住太子的一只大手,不肯放開。
太子知道,她是驚嚇過度還沒緩過來,離不開人。
于是太子扭頭朝外喚了一聲:“紅袖,進(jìn)來伺候。”
紅袖是他屋里的大丫頭,最是機(jī)靈懂事又體貼入微,今后便撥給白梧,由她使喚了。
隨著太子的一聲令下,門外進(jìn)來一位紅衣女子,那女子長的眉清目秀的,就是不愛笑,腰板也挺的直直地,看起來倒不像是個做丫鬟的。
“紅袖會武功,有她在,你可安心。”太子在一旁解釋說。
哦,原來是個習(xí)武之人,難怪看著怪異,這么說便解釋的通。
白梧點點頭,有些不舍地松開了太子的手。
太子手被放開后卻不急著抽走,反倒反手握住了她的兩只小手,另一只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別怕,本殿很快就回來陪你。”
太子聲音格外輕柔,就連紅袖這個跟了他多年,早就練就一身寵辱不驚本事的大丫鬟聽見了也忍不住側(cè)目。
太子走后,蒼梧頂著一張花臉站起來,圍著紅袖轉(zhuǎn)圈打量。
她也不說話,就是雙手抱在胸前,帶著微微的笑意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仿佛兩人之間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似的。
繞是訓(xùn)練有素的紅袖面對她的這種態(tài)度也是奇怪萬分的。
“姑娘在看什么?”紅袖問她。
“沒什么?!鄙n梧放下手來背于身后,轉(zhuǎn)身坐在了榻上,濃黑的披肩的長發(fā)隨著她轉(zhuǎn)動的身子而展開漂亮的弧度。
沒什么,就是覺得有些好笑罷了,堂堂夏國第一驍勇善戰(zhàn)的女將軍竟然跑來給人當(dāng)丫鬟了,誰聽了不覺得有些好笑?
白姑娘說沒什么,紅袖也沒資格追問了,她繼續(xù)板著一張臉立于旁,等待著姑娘差遣。
蒼梧歪坐在榻上嗑著瓜子,眼神還是時不時地偷偷瞄向紅袖一眼。
她可好奇死了,司命是怎么安排命簿的?怎的給阿寧安排了個丫鬟的命?
話說,夏國和大淵也算得上是仇國吧?
六百年前,大淵還未一統(tǒng)天下的時候,中原大大小小的國家數(shù)不勝數(shù),多為自立為王的土皇帝。其中便數(shù)夏淵兩國國力最盛。
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阿寧戰(zhàn)死沙場,大淵一統(tǒng)天下。
蒼梧路過戰(zhàn)場,感慨阿寧一生不易,便給了她一瓣青蓮,賜她永生。
不過,蒼梧又偷瞄了紅袖一眼。
嘖嘖,真該叫鬼域的大家伙兒都來瞧瞧,瞧瞧他們傲嬌的將軍哦,跑來凡間給人當(dāng)丫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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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特地求了母后恩典,你就讓我留在你這多玩幾天嘛!”書房里,三皇子蕭瑾瑜趴在書案前撒嬌,他好不容易過了皇后那關(guān),結(jié)果他大哥根本就不樂意他到府上來玩。
“不行,吃完午飯你就回宮去。”太子態(tài)度堅決不容反駁。
“為什么啊!大哥你變了!你出去一趟回來就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疼我的好大哥了!”委屈的三皇子就差直接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了。
太子嘆了一口氣,心道:以他三弟這個性子,他要是不依的話,他指不定能一直賴在這兒。
“行了,起來吧。”蕭瑾寒從書案后頭站起來,走到老三跟前用腳尖輕踢了他一腳。
“不是我不想留你,實在是最近宮外亂子多,這不,今早我府上有一丫鬟就遇害了。”太子無奈地解釋說。
果然蕭瑾瑜一聽就出溜地爬起來了。
“丫鬟遇害?怎么回事?”蕭瑾瑜問道。
“跟外頭的那十幾具干尸的死法一樣。相傳是狐妖所為,衙門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這‘狐妖’都作亂了整整六個月了還未緝拿歸案!”太子略顯煩躁地說。
蕭瑾瑜自是知曉他大哥不信鬼神的,狐妖什么的,大哥估計也以為是人為作亂。
不過,“那狐妖一向只害女子,本皇子頂頂男子漢,不懼她!大哥,且讓我留下吧,我也想瞧瞧那狐妖長什么樣,我留在這,說不定就把案子破了呢!”三皇子也存了私心,心想自己若是把狐妖捉出來了,那有人的安危就有保障了。
“胡鬧!”太子一聽,厲聲罵道,“那‘狐妖’真要是被逼急了,哪管你是男是女,是平民還是皇族!你給我滾回宮里頭去!”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就要留在這里!”蕭瑾瑜說著就開始往外走。
太子還納悶他說著不走怎么還往外走呢?他跟出去一看,就看見這小子徑直往東廂房去了,他嘴里還念叨著:“我今天就要住這了,看誰來攔我!”
東廂房里可剛住進(jìn)去一位嬌嬌兒,哪能再讓他住進(jìn)去?
太子一看急了,“你給我站??!”
蕭瑾瑜剛要推門,便被他大哥帶著怒意的聲音威懾住了。他扭過頭,又委屈又害怕地看著他大哥。
蕭瑾寒皺著眉,板著臉看著他,過了好半天才說:“你要住,就去翰墨軒住去?!?p> ……
……
蕭瑾瑜聽見大哥松了口,頓時喜笑顏開,不過他很納悶為啥要自己去別地兒住去?
“我就住這不行嗎?咱倆小的時候還總擠一個被窩呢!”蕭瑾瑜說。
太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蕭瑾瑜,你十八了,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別的皇子在你這個年紀(jì)早就已經(jīng)封王就番去了!”
蕭瑾瑜聽了撇撇嘴,小聲嘀咕著說:“這跟我要住在你院子有什么干系?莫不是你在這金屋藏嬌了?”
“外頭發(fā)生什么事了?誰在說話啊?”東廂房里頭,蒼梧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那門上還影影綽綽地顯出個人影兒來。
白梧從榻上下來,作勢就要去拉開門瞧瞧。
外頭的蕭瑾瑜聽見屋里頭有人說話的聲音,頓時激動地大叫:“??!我就說吧!大哥你真的金屋藏嬌了?。 ?p> 蕭瑾瑜站在門口等著,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女人竟讓大哥如此藏著掖著。
太子給了侍衛(wèi)孤月一個眼神,孤月立馬會意去架著三皇子往院子外走去。
“孤月你你你別拉我,讓我看看,就看看一眼!”蕭瑾瑜跟孤月拉拉扯扯的不肯走,他是皇子,孤月也不敢真對他用力,一時間兩人竟僵持住了。
就在這時,廂房的門突然由內(nèi)向外打開了。
“見過三皇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