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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妄造殺孽。”就在這時,穹頂之上突然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
聽見聲音,蒼梧煩躁地皺眉,跟著眾人抬頭往天上看去,只見云朵里突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里逐漸走出一個青布男人。
隨著男人的出現(xiàn),天上降起了綿綿細雨。別看這雨不大,卻剛剛好將那漫天的火焰熄滅了。
“老天爺顯靈了!老天爺顯靈了!”百姓們跪拜于地,痛哭流涕地磕頭道謝。
但是蒼梧卻咬牙切齒地看向這個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她計劃的人。
“司命,別攔我!”她臉上帶著慍怒。
“不攔著你,就讓你就此毀掉人間界嗎?”司命淡淡地發(fā)問。
“他們?nèi)栉移畚疫€要殺我,是他們自找的!”她指著無知的人類罵道。
“借口。”司命淡淡地說。
若非她計劃了這一切引著眾人一步步走向她的陷阱,這凡間誰人能傷的了她?
她無非就是想找一個借口來覆滅人間罷了。
蒼梧氣呼呼地:“你知道我的,我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很糟糕了!”
“辦法是有的,不是只有毀滅人類這一條路才行的通?!彼久樕蠋е鴿鉂獾牟粷M,“凡人乃三杰之一,六界運行不能沒有凡人的存在?!?p> 萬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伏于地面,聽著他倆旁若無人地討論著他們的死活。
為什么仙人和妖女可以這般心平氣和的對話?為什么仙人不立即把妖女處死?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心中縱然有惑,卻無人敢提,也沒有人再敢嚷嚷著讓妖女去死了。
蒼梧低頭煩躁地看向這一地狼藉,腳邊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國師,她氣憤地踹上了兩腳,然后頭也不回地對司命說:
“我去祁連山了,你不必跟著……”
蒼梧說著便化作一道青光飛向了天邊。
她雖是生著氣走的,但司命知道,她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再打人間界的主意了。
司命松了一口氣,眼神卻淡淡地瞥了一眼三皇子方向。
此時的三皇子還被侍衛(wèi)羈押著,在場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被烈火灼傷了,只有他一人還是完好無損的。
押著三皇子的那兩個侍衛(wèi)感受到了仙人投來的目光,他們嚇的立馬松開了三皇子。
但是仙人僅僅只是瞥了一眼而已,他什么都沒說,便也接著化作青光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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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遠古洪荒時期,祁連山地界還只是一片汪洋湖泊,母神漓姝便居住在這湖泊之下。后來母神應(yīng)劫,其金龍之軀便坐化成了這片祁連山脈。
祁連山如今的主人正是二位祖神之子白胥上神,乃是天地間僅存的三位主神之一,那是一位令九重天上的歷任天君都為之尊崇的存在。
蒼梧來祁連山,要找的便是他。
但是她已有數(shù)百年不曾來過這里了,守山門的小弟子早已不知換過幾茬了。
因此,她被攔在了山腳下。
祁連山上終年飄著雪,一年里頭唯有夏季會停雪兩月。如今正是年初,山腳下飄起了零星小雪。
一片雪花落在了蒼梧的鼻尖,她無奈地笑了笑,沒有怪罪小弟子不識人。
“怪我,怪我。怪我太久沒來了?!?p> 但是守山門的弟子可不管她這自言自語,依舊回絕道:“這位仙子,若無拜帖的話,還是請回吧?!?p> 掌門規(guī)定過,沒有拜帖的外人一律不許進入。尤其是那些長的美艷的仙子們,她們大概率是奔著白胥神尊來的,更是不能放進來。
此時蒼梧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白衣飄飄的仙服,小弟子見她氣質(zhì)不凡,對她倒也客氣有加。
見此,蒼梧倒也不為難他們了,她退下山去,等到出了他們的視線外,她揮一揮衣袖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憑空出現(xiàn)在了雪山之巔的大殿內(nèi)。
“你的兩個守山弟子倒也恪盡職守?!鄙n梧擦去了鼻尖的雪花,站在清冷的大殿里,一來便向山的主人告狀。
九層臺階之上,玄衣玄冠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與凡人三皇子五分肖像的容顏。
“小輩們沒見過你,也是按規(guī)矩辦事。”白胥替他的徒子徒孫辯解道。
“改日我叫廖光送張你的畫像下去,就掛于山門前,叫他們守山的不管換了多少代都能一眼認出你來?!卑遵阌闷届o的語氣說著開玩笑的話。
“算了吧,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祁連山的門神了?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去?!鄙n梧一邊說,一邊輕車熟路地走到偏殿的休息區(qū)坐下。
祁連山位于人間界和神仙界的交匯處,但大部分山體還是落在人間界的,因此這里的時間流速是跟人間界一樣的。
之前她沉睡百年,也是用凡間的時間計算的。
蒼梧坐下后,白胥也悠悠地踱步過來,坐于她對面。
只是當他坐下后竟詫異地盯著她的腦袋:“你的識海里……”
小魔小仙都要嚇死了。
小魔:“002002,這個人是不是能看見我們啊?完了完了我都說了不要來修仙世界了嘛!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怎么辦啊怎么辦?”
小魔:“002你說句話?。∧闫綍r不是總仗著序號比我大看不起我嘛?我叫你一聲大哥你快救救我啊!”
小仙:“閉嘴!再嚷嚷真的會被這個男人發(fā)現(xiàn)的!”
蒼梧嫌它們吵的不行,她扶了扶腦袋,用無所謂的語氣跟白胥說:“哦,不妨事的。”
白胥收回打探的目光,既然她說不妨事,那他也沒必要多管閑事。
有她解圍,兩只小系統(tǒng)終于安靜下來了。
“廖光呢?本座都來了好一會兒了,怎么還不看茶?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過會兒蒼梧無聊到用指尖撥了一下桌子上的空碗,沒好氣地說著。
空的茶碗被她撩撥的在木桌上嗑出一聲聲“哐當哐當”的聲音。
“誰把你惹的這般大的火氣?”白胥看出了她不對勁。
合著她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故意來這鬧事兒來了。
“沒有~”她專心致志地玩著空碗,只是聲音越發(fā)地有些陰陽怪氣。
白胥無奈地說:“往日你來,我那大徒弟哪次不是把你招待的好好的?只是今日他有事下山了而已。你若想喝茶,我再喚人進來伺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