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業(yè)精于勤
望舒拄著墻，看著身旁的男子還與上午時一般的精神，再反過來看自己，早就被一下午的逛街逛得頭昏眼花。
也不知是市集上的筆墨紙硯質(zhì)量不好，還是因為南觀的眼光太高，總之就是沒有他喜歡的一款。
“走吧?！?p> “我覺得五百兩銀子的那款不錯，若不然咱們折返回去買下那硯臺？”
望舒試探性的問道，哪知南觀卻搖了搖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那款不是最好，如若你想要更好的，明日便送你一個。不過你錢多想找地方揮霍，那我也不能阻攔你?！?p> 更好的？他還有更好的選擇？
他……有錢買更好的嗎？
望舒看著大步走開的南觀，疑惑地眨了眨眼，隨后快步跟上。
回到文淵閣時，南觀的房間已全部布置好了。
望舒神秘兮兮的將他拉到一邊，笑顏如花，只見一面墻，滿柜子上擺滿了書籍。
“鏘鏘，這里面都是我讓人為你搜羅到的書，四書五經(jīng)，哲學(xué)書，歷史書，從古至今，各朝各代的歷史，哪怕是野史，都在這里啦?！?p> 南觀眼眸閃過一絲驚異，隨后看著望舒的目光變得異樣，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她。
望舒見他不說話，漸漸收起了笑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你，你不喜歡嗎？為何要如此看著我？”
南觀：……
“我是見你那么喜歡看書，所以才想送給你的。”
南觀目光由下至上，抬起腳，緩慢的，一步步逼近望舒。她只能慢慢地往后退，沒幾步后背便緊緊地貼在了書柜，但對方似是還沒有停下腳步，他往前走了一大步。
此時二人的距離只剩下那短短的不足半米，貼的如此的近，甚至于望舒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呼出來的熱氣，一股一股的灑在她的臉上。
可以明顯的問道他身上淡淡的香，不知該怎樣形容這股味道，足夠的干凈，溫暖，和他這個人的性格倒是不相配。
他身形高大，肩膀很寬，她被他包裹的漸漸地紅了臉“你，你想干什么？”
南觀比望舒足足高出了一個頭，他能清楚地看到身下一個毛毛茸茸圓圓的小腦袋。
她的身形很小，身體縮至一團，充滿了香甜的氣息，他竟一時忍不住，一只手搭在書柜上，俯下身子，將頭慢慢地靠近她的耳邊。
此時，只要她稍稍將頭偏一偏，便能親上他的薄唇。
“你……為什么為我做這些？”
“我我我……”
她腦中無比的混亂，好似一股熱流從下至上涌到她的頭頂。
她要說什么？能說是為了抱大腿嗎？
他忽的將頭又湊近了她，她嚇得立馬閉上了眼睛。
許久，她見什么都感覺不到，便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只見南觀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伸出手，將她身后柜子上的一本書抽了出來。
轉(zhuǎn)身，將書放在手上讀了起來。
望舒愣愣的眨了眨眼，明顯還沒反應(yīng)過來，抿了抿嘴，就那么傻站在那里。
南觀見她遲遲不動，轉(zhuǎn)頭便說“愣著干什么？不是說讓我教你讀書？”
“哦?！?p> 望舒慢吞吞的走到他的面前。
南觀將書鋪開，卻起身去院子里拿了什么東西。待他走進(jìn)屋內(nèi)才看清他不知從哪里找來了長七寸六分、厚六分的戒尺。
嚇得望舒立馬從木椅上跳了起來。
緊張的說“你，你這是要干什么？”
南觀“業(yè)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毀于隨。”
望舒咽了咽口水。
南觀嚴(yán)厲的低吼了一聲，嚇得她冷汗都冒了出來“坐下！”
她愣愣的，被嚇得快速坐下。
南觀將書擺在她的面前“我現(xiàn)在要看你究竟會多少，從簡單的開始，四書五經(jīng)指的都是哪四書？哪五經(jīng)？你且說說?！?p> 四書……五經(jīng)……
誰寫的誰知道，反正不是她寫的。
鬼知道都有什么？
“四書……是?！?p> 她時不時的用余光偷偷地瞄著南觀，只見對方黑著臉正看著她，嚇得她立馬收回目光。
“1，2，3，把手伸出來。”
望舒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悠然升起。誰知南觀見她遲遲不動，便親自將她的手掰開，之后用長長的戒尺狠狠地朝著她的手心打了一下，嬌嫩的肌膚瞬間紅到鼓起，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啊?！?p> “四書指的是《大學(xué)》《中庸》《論語》《孟子》；五經(jīng)是《詩經(jīng)》《書經(jīng)》《禮記》《易經(jīng)》《春秋》，你可記住了？”
望舒帶著哭腔，點頭如搗蒜“嗚嗚嗚，記，記住了?！?p> “那便重復(fù)一遍?！?p> “四書是《大學(xué)》《春秋》……”
話還沒說完，長長的戒尺再次落下，疼得她眼睛直掉金豆。
“嗚嗚嗚。”
“再重復(fù)一遍”
“四書指的是《大學(xué)》《中庸》……”
……………………
不知過了多久，望舒背書背到疲憊的趴在木桌上沉沉的睡去。
南觀將手中的書放下，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的肌膚嫩如嬰兒，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還能看出她臉上那些細(xì)小的汗毛，甚是可愛。
少女手腕上戴著一對精致的黃金鐲子，頭上的步搖很是小巧，隨著窗外吹來的微風(fēng)微微晃動，發(fā)出輕微的脆響。
一縷陽光照在少女的眼上，她睡得不穩(wěn)，皺著眉，嬌柔的悶哼了一聲，睡夢中將頭撇過。
南觀見狀，絲毫沒有猶豫的從木椅上站起，鬼使神差的放輕腳步，站在少女的身后，將那陽光用身體擋住。
他看著少女，抿了抿嘴，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十分精致的描金小黑瓶，將里面的藥輕輕挖出一大塊。
隨后他將身子彎下，輕輕地將少女的手捧在手心，輕柔的就像是手中此時正捧著易碎寶貝一般，將藥均勻的涂抹在望舒紅腫的手心。
這藥很靈，沒過一會便消腫。
又不知過了多久，眼見太陽下山。南觀見這小女娃還未醒，便輕輕地打橫抱起。
少女很輕，軟軟的一團縮在他的懷中，伴隨著人兒又一聲的悶哼，他停頓了一會，才繼續(xù)走出門。
他怕被人看到，于是走上了通往錦繡院的小路。
沒走多久便到了，桃子瞧見自家小姐回來了，便迎了上去。
“小姐……”
見小姐睡著，便沒有再發(fā)出聲音，由著南觀將她抱到屋內(nèi)。
望舒睡得很沉，想睜開雙眼，卻始終睜不開。
睡夢中，她好似夢見了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