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嫁妝
從早上開始到現(xiàn)在,柳母一直在柳予安的耳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本就心中煩躁的他,此刻馬上就要忍不住發(fā)泄。
今天早上,他本不想去私塾,出了那檔子事兒,認為望府不會將那件事傳出去,便懷揣著僥幸的心理照常出門。
走到門口便傳來一股惡臭,只見柳府門口的石獅子被人潑了糞便,他這才意識到,事情已經不脛而走。
為了三年后的考試,他只好硬著頭皮去私塾。
一到私塾,原來和他不對付的各家公子哥便開始變著法當眾讓他難堪,他一向在外體體面面,何曾受過如此對待?
他越想越來氣。
“父親母親,你們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了?整天整天說,煩不煩?我娶望琉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望家經商,人脈遍布全國各地,若是我們的勢力比望府的強,還用得著說這些?”
柳母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與之前相比更為消瘦的側臉,心中也很是心疼,語氣瞬間變得軟了下來。
“予安,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不看別的,就看望舒的母親是城中有名大戶家的千金小姐,死的時候一定為望舒留下了不少的嫁妝……予安你從小聰明伶俐,你再仔細想想,還有沒辦法可以挽回?”
柳予安心中煩悶,如今便是十足的一個爛攤子,家宴上中了望舒的道,就這一下便打到了他的死穴,換句話來說,他也是有些放松了警惕。
辦法……
他的大腦高速的旋轉著,在思考望琉這個棋子到底還有沒有利用的價值?,F(xiàn)如今除了望琉,他暫時還想不出別的辦法……
不過,聽說多年前賭博離家出走的望大老爺回來了,之前便聽望琉說過,望家只有望老爺對她格外的寵愛。
他轉著眼珠,似是有了什么主意,隨后大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他走到望府的門口,見大門外四五個下人守著。
望府的人不待見他,現(xiàn)如今走不了正門,只好在望府外尋找進去的地方。
他記得蘭香院后面有個矮墻,可以輕易的翻進去。
他來到望府的后面,扒著墻往里看,見望琉此刻正坐在石椅上,讓丫鬟為她給自己身上的傷口涂藥。
他瞧準丫鬟離開后,迅速跳了進來,將望琉從后面一把抱住。
望琉嚇得大驚失色,剛要大喊便被柳予安捂住了嘴巴。
“噓,琉兒,別叫,是我。”
望琉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后,立馬安靜了下來,隨即張開嘴巴,朝著對方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柳予安吃痛,但是沒有松開她,抱著她的手臂更加的緊了。
他悶哼一聲,安撫著懷中的人“琉兒,我知我讓你受了傷,對不起,若是這樣能解解你心中的氣,就算我這只手不要了,我都心甘情愿?!?p> 望琉知曉柳予安向來擅長這種哄騙手法,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將心軟了下來。
她趁著對方不注意,使勁兒的推了他一把,這才得以脫身,冷笑著“別假惺惺的了,在家宴上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里,我勸你趕緊離開,如若不然,我便叫人過來,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一旦有望家的人發(fā)現(xiàn)你,估計少不了一頓打。”
柳予安直視著望琉的眼睛“琉兒若是對我真的沒有一絲的感情了,那便隨你的意,予安不會逃跑,予安今日來,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彌補琉兒的?!?p> 望琉瞧見他絲毫不畏懼的樣子,倒是感覺很奇怪。
“彌補?你打算怎么彌補?”
見她說出這話,柳予安心中長舒了一口氣,說明望琉對他還不是特別的排斥,自己還有些機會。
他雙手抓住望琉的肩膀,神情格外的真誠“琉兒,我愿意娶你,這樣的結果,我心中很是高興。只不過,你就打算明年就這樣嫁給我嗎?因為望舒你的名聲掃地,咱們要一起重新站在一條船上,報復她。她的母親許是留給她一大筆遺產作為嫁妝,若是將她的嫁妝奪過來,咱們以后便什么都不愁了。
你的父親不是回來了嗎?望舒還沒有嫁人,她的一切東西都理應讓望老爺保管,你便離間二人之間的關系,讓望老爺將望舒的嫁妝給你用,到便一切都妥當了?!?p> 望琉垂眸思考著,她早就想報復望舒,但是沒有想到過要打她的嫁妝的主意。
現(xiàn)在柳予安提起,她才反應過來。
據說望舒的母親留給望舒的嫁妝十分的豐厚,金銀首飾數(shù)不勝數(shù),而那田產足足是如今望家的兩倍,至于房產各種瓷器更是不用說。
雖然說這里面有夸張的成分,但是豐厚是肯定的。
實際上望琉對柳予安還沒完全的死心,在聽到他說的話時,明顯有些動搖。
“你是想利用我吧,什么叫你想為我們以后?我看你就是在哄我吧?”
柳予安伸出長臂,將望琉整個人擁在懷里,看似焦急的解釋道“琉兒,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絕沒有二心,家宴那次,是我做錯了,但我不是故意的,若你還是生氣,那便……”
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尖銳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頸處。
“那便殺了我,給你解氣。”
望琉看著面前的男人,對方的眼中倒映著小小的她,最終還是沒有真的忍得下心來。
她表面上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看他。
“你走吧?!?p> 柳予安有那么一瞬間微微一怔,隨即便是得手般的微笑,他抱住望琉,無比的誠懇“琉兒,我定不負你?!?p> …………
這邊,南觀剛為望舒講解了書中的詩句,卻只見望舒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看,心思絲毫沒有放到學習上。
南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墻角處一穿著綠色衣袍的人快速的轉身離去。
待人走了,望舒也才反過神來,抬頭一瞧,見南觀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被人抓個正著,心下有些慌亂,急忙解釋道“方才我在想怎么作詩來著,我沒有偷懶?!?p> 南觀沒有理會,而是繼續(xù)捧著書,余光終究是看了方才的那個方向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