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縣府的后花園瞧著倒是清雅有致,偲茶見多了各種各樣的府邸花園,這花園景色并未入眼,只是陪坐在絮兒身側。
在這廣陵城內,絮兒的身份也算是高的,一些女子湊上前來和絮兒攀談,不過一會就有人將偲茶給擠在一旁。
絮兒皺著眉頭瞧著眾人,可這些女子平日和自己關系不錯,且今日請來的公子小姐哪一個都有著身份地位,不能隨意得罪。絮兒伸著脖子瞧著站在不遠處的偲茶,有心開口卻也十分為難。
偲茶自然瞧的出絮兒的為難,微微聳聳肩露出一副不在乎的神色,伸出手指點了點花園另外一側,絮兒點點頭,偲茶就獨自一人繞著花園走走。與其聽那些姑娘們你來我往的話語,還不如一個人清靜。
偲茶走來幾步就瞧見迎面走來的偲初,瞧著偲初神色甜蜜,偲茶也知曉定是那顧塵又讓自己這位二妹動了春心。偲茶既然對顧塵沒有心思,自然也不會在意兩人的關系,這顧塵喜歡偲茶也好,追求旁人也罷,偲茶都不在乎。
可偲茶不在乎,落在偲初眼里可不盡然如此,偲初瞧著長姐朝著這邊走來,以為長姐又是和曾經那般要去找顧塵,頓時警惕生起,故意攔在長姐面前。她好不容易和顧塵培養(yǎng)感情,可不能讓長姐攪和了,至于長姐說不喜歡顧塵了,偲初可不相信,畢竟她可是親眼瞧見長姐曾經多么迷戀顧塵,更何況偲初捫心自問,這廣陵城還有比顧塵更好的夫婿人選嗎。
偲初不知道,她費盡心思想要爭奪的男子,在偲茶眼里一文不值,可惜,偲初不知也不會相信。
偲茶瞧著站在路中間的偲初,神色帶著不喜,這花園小道就那么寬,偲初站在那里偲茶走不過去,至于避讓偲茶踏在旁邊的土地上,偲茶更不會這樣做,她何必要讓著偲初。
“讓開!”偲茶目光帶著居高臨下。
偲初咬著唇抬著頭瞧著自己這位生的貌美無雙的長姐,撕開自己平日里偽裝好妹妹的模樣“長姐不是說不喜歡顧大哥了嗎,為何還要纏著顧大哥不放!”
偲初的話語讓偲茶莫名其妙,她狐疑的瞧著偲初,不明白偲初這是吃錯什么藥,語氣算不上好“我何時纏著顧塵了,你拿來當寶的男子,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你!”偲初氣的臉色發(fā)白,長姐的話如此粗俗,可那種不屑一顧的樣子卻刺痛偲初的眼,好似她永遠都比不上自己的長姐一般,在父親他們眼里如此,在外人眼里亦是如此。
偲初不肯低頭“若是真的如長姐所言,為何長姐還要去那邊尋顧大哥?”
偲茶聽了這話頓時明白過來,原本顧塵等人在花園那邊,這偲初以為自己是去找顧塵的,偲茶有些不耐煩,可卻也不想對偲初解釋。只是聽聞顧塵在那邊,偲茶雖然不懼怕顧塵,可也不想去那邊壞了心情,正準備轉身離開。
也就是在此時,聽到一陣腳步聲,偲初神色一亮,然后突然就捂著眼睛嚶嚶哭泣起來,邊哭還邊說道“我知長姐喜歡顧大哥,是我擋了長姐的眼,我這就回去,免得長姐瞧著心煩!”說著,偲初就轉身準備離開。
偲茶瞧著偲初這說變就變的模樣,那處帕子來纏繞在如同筍尖的指尖,細細的眉梢微微挑起。
偲初剛剛準備跑開,突然就撞上從另外一邊園子走來的一群人,她撞上的乃是走在為首的顧塵身上。
顧塵瞧著自己喜歡的女子此時弱柳扶風的模樣,又想到剛剛自己走來聽到的話語,結合這么多年偲初明里暗里對自己展示被欺負的樣子,頓時怒從心上來,雙手扶著偲初的雙肩,瞪著站在小道上的偲茶“偲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不滿直接沖我來就是,何必欺負初兒妹妹,你們乃是姐妹,偲姑娘可真是心狠!”
偲初聽了此話,連忙抬頭臉面來露出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眸“顧大哥,你莫要對長姐置氣,我...是我不好,我今日不該來的!長姐本就不想讓我來,是我想著來這里多見見世面才跟來的,我這就回去!”
“你何必要回去,要回去也該是欺負人的偲姑娘才是!”顧塵一手握著偲初的胳膊,一邊聲討偲茶。而顧塵身后的那些公子們,也是一副瞧著偲茶如同惡人般。
偲茶神色淡漠,她瞧著這一幕就想起自己的前世來,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被人誤會被人次次陷害,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可后來似乎做錯的都是自己。曾經的自己隱忍難受,可如今的偲茶卻毫無波動,上天給了她再一次的機會,她怎會和曾經那般活的窩囊。
這邊動靜不小,自然將今日宴會的主人絮兒給引來,來的還有很多閨閣女子,她們湊在一起對著偲茶指指點點,恨不得偲茶從此之后消失。畢竟偲茶的容貌太過出色,只要偲茶出現(xiàn)的地方男子哪里還可以瞧見旁的顏色,這些姑娘們早就忍偲茶很久了,恨不得偲茶跌入塵埃。
“顧公子,茶茶乃是我的客人,請你客氣點!”絮兒站在偲茶身邊,開口就是維護偲茶,這點讓偲茶心里一片感激。
顧塵和絮兒關系不錯,更何況他們的父親一個為知州,一個為知縣,顧塵瞧著絮兒站在偲茶身邊,冷笑道“絮兒姑娘為朋友乃是仗義,可惜絮兒姑娘怕是沒有瞧清楚偲姑娘的真面目,這樣一個欺負姐妹之人,絮兒姑娘還是遠離的好!”
顧塵口口聲聲都是職責偲茶,絮兒的臉色也拉了下來“茶茶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倒是顧公子可不要被某些人蒙蔽!”
顧塵瞧著絮兒的樣子也知絮兒維護偲茶,頓時覺得絮兒識人不清,越發(fā)覺得偲茶心思深沉,更是氣上心頭,竟然也不顧自己平日里謙謙公子的模樣,斥責偲茶“好,今日偲姑娘留下也可,只是她欺負初兒妹妹,必須道歉!”
偲初一聽,大為感動,一雙眼睛里都是崇拜的瞧著顧塵“顧大哥,你,不必為了我如此!”
“做錯事就該道歉,你不必再為偲姑娘遮掩,她平日里難道欺負你的還少嗎?”顧塵心里憐惜,語氣更是篤定。
這兩人一唱一和好生熱鬧,偲茶瞧了會,如今瞧著顧塵竟然讓自己道歉,頓時“噗嗤”一聲樂的笑出聲來。
偲茶眼眸彎起,唇角勾起,霎時就如同百花齊放般,顧塵身后的公子竟有人看的癡了,眼珠子直直的瞧著偲茶。
“道歉?顧塵你是腦子里進水了還是裝錯了腦子,讓我道歉?憑什么!”偲茶笑意收起,開口就是逼人的凌厲。
顧塵被擠兌的臉色難看,他自詡自己不屑和一個女子爭論,更何況他在嘴皮子功夫上也的確爭不過女子,只是曾經被偲茶捧著追著,如今被偲茶這樣對待,如此差別讓顧塵很是不習慣,不習慣的背后還藏著幾分失落,可此時的顧塵并未發(fā)現(xiàn)。
偲茶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她目光直視顧塵和偲初“顧塵你和我偲府二小姐是何關系,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還為她出頭,若是你愛慕二妹就上府邸提親,如今你們二人此等作態(tài)簡直是不知廉恥!更何況,偲初她乃是我庶妹,身為長姐我有權教導她,難不成顧塵你要干涉我偲府后院女子間的事?”
偲茶的一番話說的顧塵想要接話都接不上,偲初更是羞的面色通紅,畢竟任何女子都不想自己的名聲擔上不知廉恥的名聲,這對今后嫁人可是有著極大的污點。
“長姐,我...”偲初想要解釋,可此時偲茶卻攔下偲初的話語“既然知道我是你長姐,我話還未說完有你插話的份嗎?我就奇了怪了,你說起欺負你,何人見過本小姐欺負你了,哪次不是你自己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可諸位捫心自問,你們可曾有一次實打實的瞧見我欺負她了!”
“沒有,每次都是偲府二小姐嚷嚷委屈的樣子,可我們哪里瞧見過?莫不是有人故意賊喊捉賊?”絮兒連忙開口。
眾人這時也都不禁回想起來,是啊,他們都覺得偲府大小姐往日里慣愛欺負庶妹,可若是親眼所瞧卻沒有一次,眾人目光對望都明白他們都沒瞧見過,一個人沒有瞧見也就罷了,可這么多人呢。頓時眾人心里有了狐疑,瞧著偲初的目光也變得懷疑起來。
偲初差點站不住,她完全沒有想到如今長姐竟然如此善辯,瞧著顧塵的目光也有些不對勁,偲初只能嚶嚶哭泣,心里卻慌做一團。
偲茶瞧的無趣,覺得偲初這哭哭啼啼的樣子真是頭疼,前身不懂得狡辯不懂解釋,次次都擔下委屈,可她卻不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才是她活著的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