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枝目光堅毅,快一點,再快一點。
身后刀光劍影,后背帶起一陣陰涼的風(fēng)。
她伶俐側(cè)身,避開了把背后襲擊的長劍。
就在此時,一聲沉悶的聲響過去,石門開了。
錦衣衛(wèi)猝不及防的撲進去,陸南枝撿起地上的刀劍,一劍刺中他的后背。
錦衣衛(wèi)跌入機關(guān)墻內(nèi),機關(guān)墻后面還是一堵墻,沒有沈容煦之前說的什么牢籠,重犯。
陸南枝睜大眼睛,陡然感覺身后有股迫人的壓力。
她扭頭,不知道何時,沈容煦已經(jīng)站在了身后。
陸南枝的目光順著那雙長靴看上去。
他身穿飛魚服,濃烈奪目的紅色長袍上,繡著精妙絕倫的盤龍圖案,三尺寬的黑色皮帶將那截窄腰勾緊,身后的披風(fēng)被外頭灌過來的風(fēng)吹的高高揚起。
繡春刀泛著寒光,刀柄垂直的握著手中。
他就那樣平靜的望著她,鳳眼似乎看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陸南枝頭一次見他穿飛魚服,更是明白他穿戴整齊,應(yīng)該就等著她過來好來一個甕中捉鱉。
他身上帶著那股指掌天下的氣勢,卻不咄咄逼人,反而有種迫人的華貴。
“丞相大人別來無恙。”
那人緩緩開口。
陸南枝不想跟他廢話,當即便提劍刺了過去。
兩人打在一起,陸南枝拼盡全力想要沖出去。
她出手陰狠毒辣,反而襯得前幾次交手像是過家家。
沈容煦被她這幅要殺人的架勢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眼看著她都快要逃出去。
沈容煦只能下了狠手。
陸南枝避開他的一掌,不料沈容煦在下一招等著她呢,她后側(cè)間繡春刀閃著冷冽的光,直直朝著她的胳膊刺過來。
陸南枝瞳孔劇縮,鮮血噴薄而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衣袖。
血液順著刀劍滾落在地。
沈容煦冷聲道“若是你就此收手,我可以保你一命?!?p> “做夢!”
陸南枝渾身發(fā)顫,吐出兩個字。
就在沈容煦再次出手時,一顆石子憑空而來,打歪了他的刀。
一名黑衣人飛躍而來,攔住陸南枝的肩膀。
一陣煙霧襲來,沈容煦沖出去,便看見那黑衣人擁簇著秦相走遠了。
“大人,可要去追?”
沈容煦搖搖頭,“不必了,放過他這次吧?!?p> 他方才捅了楚相一刀,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莫不是這幾天和他喝酒喝出感情來了?
沈容煦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才楚相看他的眼神。
惡狠狠的,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回到相府的時候,陸南枝整條胳膊都被血染紅了,陸凌恒那一道太深,即便后來有意收手,但還是很嚴重。
“問銀!快去找府醫(yī)!”
玉樹大喊一聲。
“好!”
他扶著陸南枝躺下來,眉眼焦急“你怎么樣?沒事吧?疼不疼?”
陸南枝面容蒼白,疼的她嘴唇輕顫,后背幾乎被汗水浸透。
“師兄......好疼?!?p> 玉樹不敢動她,聲音溫柔的說“你在堅持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p> 陸南枝沒等到府醫(yī)過來,便已經(jīng)疼的昏死過去。
玉樹急得來回踱步。
女府醫(yī)提著醫(yī)藥箱急匆匆跑過來。
“相爺呢?!?p> “里面!”
相府亂成一鍋粥,血水換了一盆又一盆。
玉樹站在走廊上,手死死攥著欄桿,面色冷若冰霜,他恨不得立馬就跑去王府將沈容煦給捅死。
同時又很懊惱,早知道應(yīng)該讓陸南枝帶人去相府救人,他去錦衣衛(wèi)跳這個坑。
“主子怎么樣?”
楚河疾步走來,連忙詢問,他這段時間被抓去了沈二公子的竹苑,私下受刑,也是傷痕累累。
玉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死不了!”
楚河知道他心情不爽,低頭不敢吭聲了。
若不是為了救他,主子也不必以身犯險。
陸南枝之前便懷疑沈容煦和他結(jié)交同樣不懷好意,還故意告知他那一面機關(guān)墻后面就是楚河。
她假設(shè)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沈容煦會怎么做,相信楚河是不會出賣她的,沈容煦想要犯案,從楚河哪里得不到任何消息,只能將主意打她頭上。
所以她猜測,楚河應(yīng)該安置在沈容煦府中。
沈容煦在府里她們肯定不好找人,于是陸南枝只能用自己作誘餌,若是楚河在機關(guān)墻后,她拼死也要將人帶出去,若是沒有就更好了。
以她師兄的能力,從王府把人救出來再容易不過。
事實證明,沈容煦又被她算計來一把。
沈容煦看著府邸死了一多半的暗衛(wèi),手中的繡春刀狠狠的插入地面中。
“把尸體處理干凈?!?p> 沈容煦淡淡開口,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鐵衣咽了一口口水,默默跟上去。
“寒衣說今夜襲擊的那個黑衣人頭目太厲害,三兩招就破壞了您留下來的陣法?!?p> 沈容煦想起那個面容俊美風(fēng)流的男子,若是所料不錯,應(yīng)該說他救走了楚相。
翌日,楚相沒有上朝,請了病假。
陸南枝昏迷了好幾日,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胳膊傳來劇痛感,她倒吸一口冷氣。
低低的罵了聲“不是人的狗東西!”
好歹也一起喝過酒,有必要下狠手嗎?
“主子,你醒了!”
一名姑娘聽見動靜,立即走過來。
“小銀花,我?guī)熜炙麄兡?。?p> 小銀花將軟枕給她墊在身后,讓她靠著舒服點,又端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到她嘴邊。
開口道“玉樹公子有事出門了,楚河已經(jīng)救出來了,主子可要見他?”
陸南枝搖搖頭“我餓了,弄點吃的吧?!?p> 陸南枝覺得這傷估計得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她不能一只在相府帶著,于是讓府醫(yī)給她準備了一個掛脖,將胳膊掉起來。
對外就說不小心摔著了。
陸南枝走之前見了楚河一面,讓他最近不要出門,等上面安排任務(wù)。
炸藥一事也算就此解決。
傍晚,老夫人的院子有人來傳話,讓她過去吃飯。
侯府有一個月一次家庭聚餐的傳統(tǒng),老侯爺一共三個兒子,每個兒子都有一窩妻子,大大小小幾十口人。
每次吃飯陸南枝都是被訓(xùn)話的那個,可讓人不痛快。
“麻煩常嬤嬤告訴老夫人,南枝身體不適,今晚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