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jié) 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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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們趕緊說正事?！?p>　　倫納德擦擦嘴，把箱子橫在克萊恩的眼前，向孩子們努努嘴。

　　“不過我們要不要讓孩子們回避一下？”

　　菲爾德乖乖地撈起阿黛拉拐進了廚房。莫雷蒂家沒有欺瞞，只要菲爾德問，他什么都能知道，這種回避沒啥意義，但至少表面功夫要忽悠到位。

　　確定孩子們消失在視野里，倫納德一本正經(jīng)地打開箱子，瞬間褪去那些嬉皮笑臉的神色，滿臉嚴肅地說：“這次我是來清除污染的。”

　　他鄭重地把展開的箱子推到克萊恩面前。感謝這店里對非凡因素的壓制，他能夠這么坦蕩地展示這些被污染的東西。在教會里裝箱時，倫納德只能閉著眼睛間接接觸，一切操作都是那么提心吊膽，他根本沒敢正眼看過這些東西。

　　這些污染實在是太嚴重了。渾濁污穢的黑氣裹著無盡的惡意在箱子里糾結(jié)纏繞，牢牢地扎根在各種小物件上，時不時吐出幾縷血色的霧氣，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即使在這種環(huán)境下，這種場面也讓倫納德感到惡心反胃。如今它們只是罵罵咧咧地窩在箱子里，要是放任它們在外面，必將尖嘯著噴涌而出，將整座城市化為血海。

　　“這個星期我們的污染清理量直線上升，尤其是這兩天，污染的數(shù)量和嚴重程度都出現(xiàn)了一個飛躍。像這種序列二的天使都無法處理的污染出現(xiàn)了好幾處，有很多甚至只能交給女神處理?！?p>　　倫納德揉了揉自己干澀的雙眼，讓自己強打起精神來。

　　一個星期不睡覺對序列二的天使來說沒有什么，但是如果一個星期不睡覺，還要24小時連軸轉(zhuǎn)，上躥下跳東奔西跑，不是在與什么邪教徒打架斗毆就是在凈化污染編寫文獻，連靈性恢復都是靠強灌藥水的——感謝大地母神教會的吸血鬼們，沒有讓自己因為過勞死而成為黑夜教會史上最丟人天使。

　　“好吧，那就讓我來幫我們崇高的女神分擔一下工作量吧！”

　　克萊恩拿起小物件一個個仔細查看，那些邪祟的污穢在他手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像被打濕的鵪鶉。

　　“嚯，來頭不小，還是舊日級的污染！”

　　“會有問題嗎？”倫納德皺眉。

　　“沒有問題！”

　　克萊恩一手握著小物件，一手抓著那些黑氣用力一拔，那些污染立刻被扯得干干凈凈。他接著拿著那團污染兩只手使勁一拍，這團黑氣便哀號著變成了像餅干一樣的東西，徹底沒有聲音了。

　　克萊恩哼著小曲兒把這些污染一一清除，隨手從柜子上取下一個餅干盒，把這些黑色的餅干叮鈴咚隆地塞進去。

　　“好了！結(jié)束啦！”

　　克萊恩把一箱子干干凈凈的小玩意兒還給倫納德，然后大聲拍了拍手。

　　“你們可以出來啦！孩子們！”

　　于是菲爾德便抱著迷迷糊糊的阿黛拉從二樓躥了下來，看見克萊恩轉(zhuǎn)身走進了雜貨間。

　　“噢，我想起這里也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稍等哦！”

　　留下菲爾德和倫納德兩人面面相覷。

　　“所以他今天也沒有給我們做早飯嗎？”

　　小男孩環(huán)顧四周，然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今天還是吃餅干吧?！?p>　　說著菲爾德輕車熟路地從架子上取下那個貓咪腦袋餅干盒，嫻熟地打開蓋子掏出那些黑色的餅干和妹妹分了。

　　啊，那個鐵盒子好像很眼熟的樣——等等不對！

　　倫納德看著小孩們吧唧吧唧就神色如常地把那些餅干吞咽下肚，驚得他立馬從沙發(fā)椅上彈起，一步?jīng)_到孩子們的面前奪下那個貓咪頭鐵盒，可惜這餅干盒已經(jīng)見了底。倫納德嚇得一聲冷汗，馬上一手摳著一個小孩的嘴大喊：“你們知道你們剛剛吃的都是什么嗎？！快吐出來！”

　　小男孩驚恐地抓著倫納德的手，不知所措地嗚嗚大叫，阿黛拉直接被嚇蒙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正當雙方對峙的時候，克萊恩閑庭信步地拿著一個受污染嚴重的東西走了出來。

　　“呀，瞧我這記性，我忘了清理這上面的污染了！”

　　于是三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克萊恩一抓一拔一拍，把可怕的污染壓成了黑色的餅干，在孩子們的眼前晃了晃。

　　“還有人想吃餅干嗎？”

　　7

　　菲爾德一把掙開束縛，拔腿沖進衛(wèi)生間就開始嘔了起來。但不出他所料，最后什么東西也沒能嘔出來，最多就只能咳出幾點黑色的煙塵，它們在池子里打幾下轉(zhuǎn)就消失在了空氣中，重歸虛無。

　　太離譜了！太離譜了！！

　　“所以我把那些污染，真的當零食，吃了那么多年？？”

　　“沒錯！畢竟在處理污染這方面，沒有什么比源質(zhì)更好用啦！更何況是帶有‘虛無’屬性的源質(zhì)！”克萊恩靠在水池邊悠悠地說，這小孩狼狽的反應還真是有點好笑，“放輕松啦，你又不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你看你的小妹妹，人家嘎嘣嘎嘣吃得可開心了！”

　　但是這聽上去就很可怕??！當別的家長在交流經(jīng)驗時，左邊一個說我們家的是吃米飯長大的，右邊一個說我們家的是吃面條長大的，難道你要出去說我們家的是吃非凡污染長大的嗎？？

　　所以我為什么現(xiàn)在還只有一米六甚至沒有掃把高，其實就是因為這種怪東西吃多了營養(yǎng)不良吧？？

　　對上小男孩那幽怨的眼神，克萊恩呵呵一笑。

　　“我就問你一句，那些餅干味道如何？”

　　菲爾德抓著水池邊緣喘著粗氣，幾次深呼吸后漸漸冷靜下來。他閉著眼睛認真地想了幾分鐘，然后認命般地說。

　　“還行，今天的餅干是全麥味的?！?p>　　淦，還怪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