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城的一個(gè)客棧里,一樓的大廳冷冷清清,一些侍衛(wèi)在陸續(xù)搬些東西,看樣子是準(zhǔn)備長期駐扎在這里。
牧遷跟著紅衣人走進(jìn)來的時(shí)候,那堪稱傾城絕色的薛家大小姐坐在貴妃椅上端著茶水小酌,見他來了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旁邊站著的老者。
那老者一身紅袍,目不斜視,不怒自威。
牧遷眼皮一翻,抬頭看著老者,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說吧,怎么樣吧。
那老者整了整衣領(lǐng),神情嚴(yán)肅的走向了牧遷,牧遷看著他走過來,挺直了腰桿,完全不在怕的。
“牧遷?!崩险邉倓傞_口,牧遷就道:“在?!?p> “牧家——”老者張了張嘴。
“也在?!蹦吝w昂著下巴道。
“有難……”
“沒錯(cuò)?!?p> “牧家——”
“在的?!?p> “名存實(shí)亡。”
牧遷眼皮一翻,道:“你放屁!”
老者:“……”
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牧少爺,我能理解你現(xiàn)在心里不舒服,還請您冷靜一下,好好聽老夫說完。”老者一手按在了牧遷的肩膀上,一手按下去牧遷壓根撲騰不起來,這才道:“牧家此次大難,我薛家也是不得已為之,還請你諒解!”
“諒解個(gè)屁啊諒解,你們不就是來退婚的嗎?老子又不是不同意!”牧遷掙脫老者的手,頓時(shí)大罵。
老者一怔。
那薛家大小姐也愣了一下,看向了牧遷。
“退婚倒是可以,我也不是那種不講清理的人?!蹦吝w整了整衣袖,高聲道:“三十萬金幣,不議價(jià),給了就退,絕不糾纏。”
“好!”老者突然大喝一聲,鼓起了掌,道:“好!傲骨錚錚!”
薛家大小姐:“???”
你管這叫傲骨錚錚??
“不過——”老者話鋒一轉(zhuǎn),道:“我突然覺得這婚事不值三十萬?!?p> 薛大小姐:“???”
您禮貌嗎??
“怎么不值三十萬?!蹦吝w不可置信的道:“這可是你們大小姐的終生幸福!”
“首先,你牧家不在,如果牧遷真的消失也不會(huì)有人在意?!崩险咝α艘宦暎酌济碌难劬β冻隼涔?,語氣還帶著笑意:“你想想……”
牧遷倒吸一口涼氣。
“老頭,不至于吧,說實(shí)在的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代交好,你這……”牧遷雙手摸上了自己的重劍,訕笑道:“不至于因?yàn)檫@點(diǎn)事就砍了我吧?”
老者微微一笑。
牧遷頓時(shí)感到背脊發(fā)寒,看向了那邊的薛大小姐。
薛半煙:“……”
薛半煙雙手一攤,轉(zhuǎn)過了頭,一副不愿意看到的樣子。
牧遷咽了口口水,反而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殺了我,這事就算結(jié)束了嗎?”
“哦?”老者抬了抬眼。
“哈哈哈,我牧家百年世家,你難道真的以為——”牧遷眼中露出一抹狠意,道:“我們牧家真的毫無準(zhǔn)備嗎?”
薛半煙一怔,震驚回頭,道:“你知道牧家人沒死?”
“啊?”
——
東邊的大橋上,那黃衣少女在迷霧中現(xiàn)身,艾昭神色凝重了起來,一只觸手伸進(jìn)霧里,蓄勢待發(fā)。
明修齊愣了愣,詫異的道:“樂徐圖?你在這干啥?”
艾昭一頓,看向了明修齊。
認(rèn)識(shí)?
“沒想到先找來的是明修齊?!蹦屈S衣少女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聲音像是從遙遠(yuǎn)的虛無傳來的一樣在空中回蕩:“真是稀奇?!?p> “誰啊?!卑褑柕?。
“派遣屋老板娘的女兒?!泵餍摭R皺了皺眉頭,道:“難搞。”
“那就不是敵人吧?!卑堰€是有點(diǎn)不放心的道:“你確定不會(huì)攻擊我們?”
“怎么可——”
明修齊話還沒說完,黃衣少女身后就出現(xiàn)了兩道漆黑的身影,濃霧中好像忍者一樣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艾昭睜大了眼睛,就在這時(shí),那兩道身影消失了。
一股陰森的寒意從明修齊背后傳來,這一人一獸還沒做出反應(yīng),黑衣人一腳就踹了過來。
明修齊瞳孔一縮,臨死前還想回頭看那黑衣人一眼。
那章魚的觸手環(huán)繞著明修齊,和明修齊一起掉了下去,和明修齊不同,那章魚抬著頭,冰冷的看著兩個(gè)黑衣人。
“啊啊啊啊——”
明修齊的慘叫聲回蕩在懸崖中,那兩個(gè)黑衣人摸了摸身上起的雞皮疙瘩,其中一個(gè)人道:“章魚啊?!?p> “章魚啊。”另一個(gè)人也道。
兩人身后,那應(yīng)該在對面懸崖的黃衣少女走了出來,她平靜的看了一眼懸崖下,道:“沒想到來的是明修齊,不過也沒問題,差不多。”
“那可差遠(yuǎn)了?!币粋€(gè)黑衣人道。
樂徐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黑衣人閉嘴了。
“欲成大事,徐徐圖之?!睒沸靾D平靜的轉(zhuǎn)身,朝著來時(shí)的路走了過去。
“收工?!?p> 懸崖上又恢復(fù)了云霧繚繞的縹緲寂靜,懸崖下,章魚四只觸手吸住懸崖石壁,其余的觸手纏繞著明修齊,把明修齊吊在了半空。
章魚還在奮力往上爬,明修齊雙眼如死灰,喊道:“我想不通啊!”
他的聲音大半消散在高空中,傳出的聲音都帶著回音。
“???”章魚張開了嘴巴。
“他們?yōu)槭裁茨敲纯炀瓦^來了?!”明修齊大喊道:“愛麗絲我想不通??!”
艾昭:“……”
“你想不通的地方多著呢,快收收神通吧。”艾昭道。
明修齊沉默了一下,還是喊道:“我還是想不通??!樂徐圖為什么要攻擊我們!”
艾昭想了一下,道:“她說沒想到先找來的是你,應(yīng)該是沖著牧遷來的,你不要害怕?!?p> 明修齊:“……”
“沖著我來的就算了,沖著牧遷來的我才害怕啊!”明修齊大喊道:“我又沒得罪什么人!得罪人的是牧遷!”
章魚沉默。
過了一會(huì),明修齊面如死灰,道:“愛麗絲,咱們能別晃了嗎?我快吐了?!?p> 艾昭臉色一變,道:“要吐往外面吐,別臟了我心愛的觸手!”
“你別放手?。∥視?huì)死的!”
“你別亂動(dòng)!”
“嗚嗚嗚愛麗絲我害怕我要死了……”
“……”
“愛麗絲……”明修齊抱著艾昭的觸手眨了眨眼睛,道:“我沒看錯(cuò)吧,那里好像……”
“什么?”
“有一個(gè)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