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傳道

　　半晌，卓小涼輕咳一聲，問道：“師父，你怎么不說話？”

　　蘇子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我無話可說，實(shí)在是不知道對你說些什么好？甚至有些后悔收你做了徒弟！”

　　卓小涼聞言，連忙道：“師父你可千萬不要把我逐出師門啊，可是弟子這三個(gè)愿望太難了些？”

　　蘇子嘆了一口氣，笑道：“徒兒啊，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少年暮色，亦可理解。但切記不可好高騖遠(yuǎn)?！?p>　　蘇子頓了頓，又道：“況且這三人與你八字不符，沒有緣分?！?p>　　卓小涼有些不死心地問道：“師父，師姑那么大嫁不出去，你就不愁嗎？再說師妹，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嗎？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蘇子不由得有些頭大，你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剛進(jìn)門就開始惦記師姑和師妹，真是有辱斯文??！

　　蘇子輕咳一聲，道：“你師姑從小便不聽我話。你師妹現(xiàn)在還小，才十二歲?！?p>　　卓小涼眼睛一亮，大笑道：“徒兒今年十八，再過五年，我二十三，師妹十七。再過十年，我二十八，師妹二十二。豈不是剛剛好？”

　　蘇子心中千言萬語浮過，最后匯成一個(gè)字，怒罵道：“滾?！?p>　　卓小涼趕緊為蘇子倒了一杯酒，笑道：“師父喝點(diǎn)酒，別那么生氣，氣大傷身。況且徒兒也是為師父考慮，想想百年之后，師父師娘離開人世。我那師妹該有多傷心？有我這個(gè)師兄照顧一二，你和師母兩人也放心了不是？”

　　“噗”

　　蘇子聞言，氣得噴出了一口酒，他指著卓小涼的鼻子，大聲罵道：“你這孽徒，快給我滾，滾得越遠(yuǎn)越好?！?p>　　卓小涼看蘇子生氣，趕緊滾出房門，一邊滾一邊道：“師父，徒兒說的是心里話，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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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子見卓小涼已經(jīng)滾遠(yuǎn)了，笑罵道：“這小子還真是個(gè)好色之徒！也不知道以后會(huì)鬧出多少大事，也不知道以后會(huì)給他收拾多少爛攤子?！?p>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教君子骨髓枯?！?p>　　“貪戀美色可不是好事，將來被好友們議論起來，定會(huì)說我蘇子不會(huì)教徒，一個(gè)酒鬼教出一個(gè)色鬼?！?p>　　“我得想個(gè)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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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早，卓小涼手提著一壺酒，站在蘇子門前，敲不敢敲，進(jìn)又不趕進(jìn)。

　　他撓了撓頭，實(shí)在是有些進(jìn)退兩難。

　　半晌，屋內(nèi)傳出蘇子的聲音：“進(jìn)來！”

　　卓小涼將酒壺放在桌子上，嘿嘿一笑，道：“師父這是知味觀的酒，徒兒特意給您買來的?！?p>　　蘇子穿著一襲單衣，從床上坐起，將頭發(fā)分開，露出一張溫文爾雅的臉，他拿著一根繩子，在頭上隨手一扎，打了個(gè)哈欠，似是還有一些困意。

　　蘇子伸手一招，將酒壺招到手里，打開后，猛地喝了一大口，笑道：“看在你小子這么有孝心的份上，為師便不記你擾清夢之過了。對了，昨天那些話就不必再說了，為師聽得耳朵疼?！?p>　　卓小涼訕笑一聲，道：“師父我昨天想了一宿，方才想到自己想學(xué)點(diǎn)什么！”

　　蘇子笑了笑，道：“說來聽聽”

　　卓小涼拍了拍胸膛，笑道：“徒兒想學(xué)那種，學(xué)會(huì)了，就有無數(shù)美人喜歡的法門?！?p>　　蘇子面不改色，心道：“果然你小子換湯不換藥，還惦記著師姑和師妹。既然如此就別怪為師無情了！”

　　蘇子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過了一會(huì)后，緩緩開口道：“卻有這種法門，你當(dāng)真要學(xué)？”

　　卓小涼喜上眉梢，如小雞啄米般使勁點(diǎn)頭。

　　蘇子笑了笑，道：“你可知前唐時(shí)的玄奘法師？”

　　卓小涼連連點(diǎn)頭，笑道：“當(dāng)然知曉，聽說他還有三個(gè)神通廣大，本領(lǐng)非凡的妖怪徒弟，也不知是真是假?！?p>　　蘇子笑道：“玄奘法師卻有神通廣大的三個(gè)徒弟，不僅如此，其本身修為亦是深不可測，身懷丈六金身，有神鬼莫測之能，西行之路，神擋殺神，妖擋除妖，魔擋伏魔。玄奘大法師從長安慈恩寺一路殺到了西天雷音寺?！?p>　　“如今這天下平靜，妖魔不敢生禍，唐皇和玄奘兩人當(dāng)居功至偉?！?p>　　“這玄奘不僅修為厲害，更重要的是他的長相也是那般厲害。豐姿英偉，相貌軒昂，眉清目秀。就連為師，也甘拜下風(fēng)?！?p>　　“玄奘之美，迷得人間女兒國國主投懷送抱，迷得天上仙女墜落凡塵，迷的妖精魔女改邪歸正，棄惡揚(yáng)善?！?p>　　卓小涼越聽眼睛越亮，美滋滋地笑道：“師父，莫非你要傳我的就是那玄奘法師的修行法門？”

　　蘇子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不只是玄奘之法門，為師所傳的法門乃是將儒釋道三家之美男，合而為一所創(chuàng)之功法。釋之玄奘，儒之潘安，道之衛(wèi)階?！?p>　　卓小涼一聽，喜不自勝，這可都是天地間有名的美男子，他連忙問道：“師父，這功法叫什么名字？”

　　蘇子心道：“這功法剛創(chuàng)出來，叫什么名字……”

　　蘇子略微思索后，緩緩開口道：“《禮記?大學(xué)》有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此法門我喚它為修身法，若你不滿意改個(gè)其他名字也無所謂？”

　　卓小涼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師父，你這起名字還真一般，修身法也太難聽了些！我看不如就叫它《二京法》如何？”

　　“從今以后，我卓小涼，便是這天下第一美男子。以我之名，方為大道?！?p>　　蘇子以手擋面，強(qiáng)忍住笑意，道：“就依你所言，你且過來，我傳你《二京法》?！?p>　　卓小涼連忙走到蘇子面前，跪下俯身傾耳以請。

　　蘇子慢慢低下頭，靠近卓小涼的耳朵，傳法道：“夫天地人本同一元?dú)狻Ｌ斓刂?，萬物各自有宜。當(dāng)任其所長，所能為。所不能為者，而不可強(qiáng)也。”

　　“蓋人自先天埋藏，性命不固，若不得栽接之法，返還之道，焉能延年益壽，完成大道哉。有為者，欲還其所已去，返其所本有，此系竊陰陽，奪造化，轉(zhuǎn)生殺之道”

　　“……”

　　“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氣，聽止于耳，心止于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p>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shí)亦復(fù)如是?！?p>　　“……”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zhí)厥中。外息諸緣，內(nèi)心無喘。心如墻壁，可以入道。明佛心宗，等無差誤。行解相應(yīng)，名之曰祖。”

　　“虛而不屈，動(dòng)而愈出。多聞數(shù)窮，不若守中。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fù)?！?p>　　“……”

　　“……”

　　“是故神清骨秀，氣宇軒昂?！?p>　　“是故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dú)絕，世無其二?！?p>　　“是故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是故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