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只能把齊家傻白甜拉下水了
第十八章事到如今,我只有把他牽扯進(jìn)來了
“綠蕪,你替我送一封信。”
卿鳳舞望著晴朗的天色,心底里卻沒有一絲的陽光,厚重的陰霾如同帽檐般蓋在我頭頂。
綠蕪說她走遍了京城里所有的金鋪,也查不出金玉佛的出處,但離奇的是,有一家名為[故里]的店掌柜橫死家中,連血跡都還未干。
景遲說老王爺抱病在身,須得遵從醫(yī)囑,靜以休養(yǎng),不宜見客。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眼下這一樁一件,早已在卿鳳舞意料之中,只不過在此之前,她總抱有些不該有的期盼罷了。
“什么信?”綠蕪問,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噙著淚珠,在晨曦里閃爍著剔透的光亮。
卿鳳舞幽幽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如同旭日破曉般沉甸甸。
興許,這是唯一的出路了。
“小姐?”綠蕪見卿鳳舞不動聲色,噤若寒蟬地問:“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卿鳳舞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著,環(huán)顧卿府四周,慘白的封條之后,意味著她連家中的一紙、一墨都拿不到。可她必須寫信給他——齊長風(fēng)。
“綠蕪,你的絲帕借我一用。”
卿鳳舞靈光乍現(xiàn),以縞素帕子為信箋,以指尖血為筆墨,以景遲弓著的背脊為案牘,寥寥數(shù)語,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綠蕪,你把這封信送去齊王府,親手交給二公子?!彼龑⒔z帕交付給綠蕪,思前想后,囑咐道:“無論他問什么,你都不要回答?!?p> “速入宮面圣,請旨賜婚,我在華清宮等你。”綠蕪不禁輕輕地念出聲,她一張櫻桃似的小嘴都驚得合不上了:“小姐,這…這是為何?婚姻大事,不可戲言,請您三思!齊家的二公子他…他…小姐您不能嫁給他,老爺他也絕不會答應(yīng)的…”
“我只有進(jìn)宮面圣,才能夠?yàn)榍浼蚁此⒃┣!鼻澍P舞何嘗不知自己在以身犯險、以命相搏,可除此之外,她亦別無他法:“我并非朝臣,面圣申冤難如登天,頂多只能夠求見后宮妃嬪——我只能把他牽扯進(jìn)來了?!?p> 綠蕪翻遍了整個京城也找不到蛛絲馬跡,只能說秦家的手段實(shí)在迅猛而決絕,卿鳳舞若再不劍走偏鋒,只怕也會淪為刀俎之下的魚肉了。
“小姐……”綠蕪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但凡是自家小姐思量、定奪過的事,就絕無更改主意的可能:“我和景遲陪你去?!?p> “不,我們必須分頭行動?!鼻澍P舞抬頭看了看往上竄的太陽,吩咐道:“綠蕪,你速去齊王府送信,一刻也不可耽擱了;景遲,你快馬加鞭趕去青城,到長生崖找一個叫墨白的人,告訴他,我答應(yīng)他的條件了,三日之內(nèi),言出必行,不過當(dāng)下,我要他長生閣立即遣人赴京,暗中護(hù)我父親性命周全!”
齊長風(fēng)畢竟只是個傻子罷了,他若能與自己配合得天衣無縫,將皇上拉到未央宮里來,那自然是極好的;如有萬一,他做不到,其中稍有行差踏錯,這盤棋也就無力回天了。因此,卿鳳舞不得不多計算幾個回合,而長生閣就是一條退路。
“我知道了,這就去!”景遲翻上馬背,右手牽拉馬韁,雙腿夾擊馬肚,“吁———”,一匹紅棕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小姐你只身入宮,凡事自個兒千萬要當(dāng)心…”綠蕪忡忡地望著卿鳳舞,半晌,箭羽似地往西南邊的齊王府跑去了。
此時,整座卿府愈發(fā)安靜了。
近來天色晴朗了好幾日,積雪早已經(jīng)化了,腳踩著黃土地上也聽不見聲響,只有從卿鳳舞心底冒出來的憤恨,“突突”地作響,像一條火舌頭,不斷地亂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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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宮坐落在湖畔,我站在橋頭上放眼望去,其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那飛檐上的金鱗金甲,活靈活現(xiàn),似欲騰空飛去;雕鏤細(xì)膩的漢白玉欄桿臺基顯得十分壯美,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我低頭看著華清湖,浮萍滿地,波光粼粼,碧綠而明凈。船在大殿外停下了,我提著裙擺離船上岸,不禁驚嘆于華清宮的造設(shè)——宮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鬼斧神工。
“請問你是哪個宮里的?無論何事,告知我便是了。”一名身著紫衣的宮婢迎上來,彎下身拘了拘:“我們家娘娘偶感風(fēng)寒,不便見客。”
我莞爾地笑了笑,從云袖里掏出一錠金,悄然地交至她溫潤的手心里,細(xì)語道:“我是齊王府的人,今日專程來向淑妃娘娘謝禮的。”
“既是王府的人,奴婢自然要為您通報一聲了?!彼椭紱_我笑了笑,心領(lǐng)神會地將手縮回袖中,轉(zhuǎn)身進(jìn)了偏殿里。
我環(huán)顧四周,只見宮殿金頂紅門,古色古香,莊重華麗,大殿的內(nèi)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著,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著游龍戲祥云,栩栩如生,分外壯觀。
“請隨我來?!辈灰粫?,那名紫衣宮婢又出來了,她身后是敞開的朱漆宮門。
我緩緩步入殿中央,撲鼻而來的是裊裊檀香,若隱若現(xiàn),忽有忽無,沁人心脾。它的主人有一雙蔥白似的玉手,輕輕地合上香爐蓋,她才徐徐地回過身來……
秦淑妃身著一襲水藍(lán)色宮服,外罩乳白薄紗衣,上以翡翠色絲線在上繡著藤紋,裙裾邊用粉色絲線繡著細(xì)碎的櫻花瓣,花蕊之上勾著一層金絲,仿佛給這櫻花打造了一個金色的睡夢,在陽光底下,璀璨耀眼
細(xì)看,她將一頭青絲綰起,用一支燒藍(lán)點(diǎn)翠牡丹簪固定,此簪乃璽石所雕刻而成,少垂下的許幾縷流蘇匯集在腦后,懸綴著一顆東珠,走起來搖曳生姿,脖間戴著一條黛熏鈺彤鏈,手上戴著碎花金湘鐲,襯得肌膚雪白如美玉。
“小女鳳舞……”我笑盈盈地拘了拘身子:“恭請淑妃娘娘圣安?!?p> “聽說你是齊王府的人?”她細(xì)長的丹鳳眼瞥過來,舉手投足皆帶著絲縷的傲氣:“華清宮與齊王府素不往來,并無交情,你說你專程來答謝本宮——所指何事?”
我見她姿態(tài)、神色和語氣百般囂張,心底里反倒舒了口氣:這種人向來不可一世,只聽得進(jìn)阿諛諂媚之言,只喜交奴顏媚骨之人,這點(diǎn)于我而言,大有裨益,畢竟我只消花費(fèi)些氣力說好話,討她歡心,她也就不大會揣測我的來意了。
“昨日里,秦相給我家老王爺送來一樣禮物,還說這東西原本是淑妃娘娘最青睞的物件了,堪稱稀世珍寶、價值連城,但我家王爺說了,無功不受祿,無德不受寵,這份禮他必得合浦珠還、物歸原主?!?p> 我說罷,自廣袖里取出一只暗紅金花錦盒,緩緩地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