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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九天之她不是白蓮花

第五十三章 阿奴不是一只狗

鳳舞九天之她不是白蓮花 酥皮包子 2513 2022-02-24 08:48:58

  南敘心中陡然顫了顫,她深邃的眼眸里不乏驚詫,甚至還掖著一閃即逝的恐懼。

  她這個妹妹有著極幼齡的面孔,彎月似的眉眼一笑就泛著星光,但你若看得仔細(xì)些,才察覺那雙眼較之刀光劍影,竟毫不遜色。

  “我的好姐姐,人家可是嚇著你啦?”

  南飛燕兔子般地跳起來,在半空靈動地轉(zhuǎn)了個圈,踮著秀氣的小腳丫落在地面。

  她襟前的銀項圈、腕上的金鈴鐺和著沖天羊角髻上系著的珠玉,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卮虺梢黄?p>  “今日怎不見阿奴?”南敘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岔開話題道:“你平日就差沒把他拴在腳邊了,走到哪里都帶著?!?p>  “哎喲,人家都說了不想提他的嘛!”南飛燕忸怩著嬌小的身子,一張玲瓏的嘴兒撅得老高:“阿奴,阿奴,阿奴,這跟喚狗兒似的,人家聽著覺得甚是刺耳嘛!”

  “這不是你給他取的嗎?我還勸你不該這樣叫喚人,你非是不聽,怎么著?而今倒對著我生出些埋汰來了?!?p>  南敘伸了個懶腰,笑著打趣道。

  “那不是從前他新鮮,總能夠變著法給我玩,如今卻是無趣極了嘛?”

  南飛燕嬌嗔地翻了個白眼,十足精怪。

  “他怎樣個無趣法?”

  “我的好姐姐,你且看著嘛!”

  “你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阿奴——”南飛燕悠悠地拉著長調(diào)子,沖著屋子外勾了勾水蔥般的手指:“我的好阿奴,你快進(jìn)來和姐姐問好呀!”

  “哎——”一名清瘦的黑衣男子應(yīng)著聲,佝僂著熟蝦般的身子走進(jìn)來,他像是怕弄出了聲響,那腳步輕得賽過貓兒,直教人不察覺他影子般的存在。

  “阿奴見過大坊主……”

  他從進(jìn)門起,兩只眼就像釘在地面了,連說話也不敢抬起眼看上一看,只是愈發(fā)低地弓著身,埋著那張戴著古銅面具的臉,活脫脫從土里長出來似的。

  南敘的話還在嘴邊,還來不及鉆出來,南飛燕卻拉下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狗東西,你是什么身份?我且叫你進(jìn)來罷了,可沒說讓你用腳走的。”

  “阿奴錯了,姑奶奶莫生氣……”說著,那阿奴直直地?fù)涔蛟诘厣?,掉轉(zhuǎn)頭爬到南飛燕的腳下:“阿奴這就改了……”

  “飛燕!”南敘眼看著過分,低聲地喝止她。

  “哼~”南飛燕不以為然,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像狗一樣趴在她鞋面上的阿奴,面帶快意地說:“我的好阿奴,這就對了嘛!”

  “旺!旺!”阿奴竟學(xué)著狗叫喚了一二聲!

  他諂媚地伏跪在她腳下,為紅顏一笑而搖尾乞求,那模樣……當(dāng)真與家犬一般無二!

  “快去罷,人家和姐姐還有話說呢!”

  南飛燕寵溺地摸了摸阿奴的頭,那人便狗似地四腳并用,麻溜地爬出去了。

  “原是我錯了,”南飛燕一副悔不當(dāng)初的作態(tài),嘴邊的笑意卻禁不住地漫上來:“阿奴還不至于像我說得那般無聊嘛!”

  “飛燕,”南敘見狀,對阿奴既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又對自家妹妹頗為不滿:“阿奴他不是你養(yǎng)的狗,你不許這樣折騰人。”

  “咱們玄衣坊養(yǎng)著他,不就是用來給我玩的嘛?”南飛燕撅起櫻桃般的小嘴兒,爛漫地歪著腦袋,兩只手還把玩著系在發(fā)髻上的鈴鐺。

  她們口中的“阿奴”,本不叫作阿奴。

  他有過名字,在他來到玄衣坊之前是有的。

  只不過在玄衣坊的日子慢慢地堆砌著,活生生地長出了一道墻,墻的這邊是一個無父無母、不說不笑的阿奴,那邊,是一段模糊的過往。

  沒錯,興許他曾有過好聽的名,有過不錯的父母和家世,也有過年紀(jì)相仿的玩伴,只是后來,他陷入顛沛,流于市井,再后來,南天把他帶回了玄衣坊。

  在這里,他長成了“阿奴”。

  “當(dāng)年父親撿他回來,足有半月余,他滴水不進(jìn),顆粒不食,逢人更像見了貓似地躲,直到見著人家,才像活過來,便也能開口說話了?!蹦巷w燕驕縱地挑起眉頭,那雙嬌滴滴的眼波仿佛能掐出水來。

  “姐姐說我養(yǎng)著他,倒不如算是他一開始就為自己選了個主人家呢!”

  南飛燕這話在理。

  建寧二十八年,玄衣坊曾與長生閣在洛河連戰(zhàn)數(shù)日,南風(fēng)擄獲了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他將那孩子帶回了玄衣坊。

  許是洛河戰(zhàn)役太過于兇暴,那孩子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一時竟不會說話了;又有人說他不過生來便是個傻子罷了。

  奇怪的是,這個小傻子對玄衣坊二姑娘尤為親近,不但開了口,還寸步不離跟著她。

  偏這南飛燕又是個古怪的,在他臉上刻字“奴”,賜名阿奴,以示主權(quán);而后又覺看著丑陋,敗她興致,便命他佩戴面具,不得摘下。

  南敘心中有數(shù),便也不好多說,只是淡淡地叮囑道:“你到底也該有個分寸,萬不可肆意妄為?!?p>  “人家知道啦!”南飛燕連連地嬌笑道:“對啦!我那位好姐夫他人呢?”

  “此番他沒有跟我回來。”

  南敘的臉龐上漫出笑意。

  有些人,哪怕只是聽到他的名字,想起他的模樣,也是令人心生歡喜的。

  “嘻嘻嘻!”

  南飛燕輕掩著唇,笑得連項圈、手鐲腳鏈和珠釵鈴鐺一并地作響,也像是長了嘴似地發(fā)出陣陣的巧笑。

  “你笑什么?”

  南敘蹙了蹙眉,她明顯地察覺到不善。

  “我笑姐姐你呀,從來都是男人金屋藏嬌,到姐姐這就反了——”南飛燕流轉(zhuǎn)的眼波帶著狡黠和嬉笑,她纖細(xì)修長的手指攀上南敘的肩頭,整張嬌艷的臉蛋緩緩地依上去,接著道:“也是,那個小白臉兒,確乎是生了副好皮囊。人家瞧著,也喜歡。”

  “飛燕!”南敘怒了,她白里透紅的臉龐像有一把無形的刷,倏地變成鐵青:“東籬是我的夫君,你不得無理!”

  “人家不過說他句實話罷了~”南飛燕故作姿態(tài),人見猶憐,她轉(zhuǎn)到南敘的身后,整個人慵懶繾綣地依上去:“和姐姐你背地里干的事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呢?”

  “……………………”

  南敘緊緊地盯住她,那雙刀片似的眼睛早沒了方才的情意。

  “咱們玄衣坊雖說做的多是些男賭女唱、殺人放火的買賣,但————”南飛燕笑里藏刀地說:“勾結(jié)滄溟,可是賣國通敵,不知我的那位好姐夫是否知情哪?”

  “……………………”南敘沉默了半晌。

  蘇東籬與她成親后,徒有少閣主之名,卻無實權(quán),他只知玄衣坊名下有諸多產(chǎn)業(yè),雖說都是煙花巷地、堵坊、煙市之流,但好在玄衣坊于江湖尚有不菲的名氣。

  至于玄冥榜和天仙散之事,他像一個被南敘保護(hù)得很好的孩子,不該知道的,全然不知。

  “得虧那傻子上京趕考,指望著金榜題名,在皇帝面前替玄衣坊謀個好前程呢!”南飛燕巧鈴般地嬌笑道:“他哪里曉得,我這位好姐姐早就不稀罕這些了~”

  “我看你平日瘋夠了,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神,盡是些胡言亂語,”南敘輕輕地推離她,徐徐地踱到長榻邊,提著裙裾慢慢地坐下來:“你找阿奴玩去罷?!?p>  南敘說著,只覺得胸里有一口氣上不來,時而奔著腦袋沖去,天旋地轉(zhuǎn),時而墜到小腹里,橫沖直撞,痛如刀絞。

  “要生了!”

  她的腦海被這三個字充盈著,剩下的,盡數(shù)是恐慌、期待和幸福等難言于狀的新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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