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哪里是個心善的姑娘
季斯南如此慎重其事的保證,讓安梨初略安心。
男主準則,重諾言。
男主再毫無人性,他必須有一兩個閃光點讓人喜歡。
安梨初心想,她是不是可以相信面前的季斯南,而不再恐懼小說里的季斯南。
相較于安梨初偷偷摸摸的出國,她回國就大張旗鼓,恨不得昭告天下。
陸嘉石穿的跟花孔雀一樣,大晚上的戴著個墨鏡,花枝招展。
安梨初確實佩服陸嘉石可以把粉色襯衫穿的沒有一絲母氣。
陸嘉石招呼著安梨初上車。
季斯南站在一邊等陸嘉石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
安梨初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一抬頭。
季斯南牽著行李箱,在黑夜的停車場,眼巴巴的望他們,有那么一丟丟可憐。
安梨初語氣詫異:“沒人接你嗎?”
季斯南微笑:“還沒到?!?p> 林特助在干嘛!沒人還遲到了,被陸嘉石給搶先了!
陸嘉石探頭探腦:“哥!你坐我車唄!”
安梨初看了一眼陸嘉石,他熱情洋溢,似乎不是假的。
又看了看季斯南,他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陸嘉石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跑車后面坐人要蜷在里面。
想到季斯南縮在狹小的后座,頭發(fā)被風(fēng)吹的亂七八糟的樣子就想笑。
這時,季斯南的電話也響起。
“老板!我們被追尾了。您再稍等一會,我換輛車過來?!?p> 陸嘉石極其熱情的下車一手拿行李一手拉著季斯南往后座塞。
季斯南望向安梨初:“我可以上車嗎?”
陸嘉石也望向安梨初:“不是吧阿姐,你這么霸道女友力Max?”
安梨初被陸嘉石一打趣窘迫到耳根紅了。
季斯南搞什么鬼?他想上車就上車,問她做什么。
“你想來就上來。”
季斯南低咳一聲,小聲說道:“那我上來咯~”
季斯南聲音酥酥麻麻,尾音帶著顫,幾乎就貼著安梨初的耳邊響起。
安梨初臉色直接騰的紅了。
季斯南滿意的坐到了后座。
安梨初僵硬的挺直了腰板。
陸嘉石看著他們奇奇怪怪的互動,問安梨初:“你們誤會解除了嗎?”
安梨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誤會,算是接觸了。
但是,更加麻煩了。
季斯南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現(xiàn)在對她一副癡迷愛戀的樣子,實在是令人惡寒。
“當(dāng)你的司機,廢話少說?!?p> 想讓陸嘉石不說話,比不讓他打排位都難。
一路上嘰里呱啦的說個不停。
相比之下,后排座位一點聲響都沒有。
安梨初忍不住去偷看,一米八八的季斯南路抱著膝蓋的努力把自己擠進座位。
滑稽又可笑。
安梨初忍著笑,對陸嘉石說:“怎么沒看到悠悠?!?p> 陸嘉石剛剛還熱情似火的臉瞬間夸下:“我們分手了?!?p> 安梨初一挑眉,瞄了一眼季斯南,帶上了調(diào)侃意味:“哦?!?p> 陸嘉石暴走:“我都失戀了!你給點反應(yīng)好不好!”
安梨初:“我早就說了,她,你是高攀不起的。你現(xiàn)在趕緊向季總認個錯,說以后不會纏著田悠悠了,讓他高抬貴手,放你一命?!?p> 陸嘉石怒到手放開方向盤想要打安梨初:“是她甩了我!是她玩弄我感情!你講不講道理!”
安梨初:“好好好,麻煩你專心開車,現(xiàn)在你車里有你的全世界。”
男主在你車里,你可要注意安全。
陸嘉石做了個嘔吐的表情:“你也太自戀了吧!你才不是我的全世界?!?p> 安梨初冷哼一聲:“笨蛋?!?p> 季斯南看著他們互動。
依舊不舒服,青梅竹馬,這般親密無間,像他們的關(guān)系,結(jié)婚后也會為對方留出一塊地方把。
季斯南握緊了雙手。
他很嫉妒。
安梨初調(diào)高了幾度空調(diào)溫度:“凍死人了,大晚上的開這么低?!?p> 因為安梨初提起的田悠悠,陸嘉石說什么都不要放過安梨初,硬拉著她要去訴苦。
安梨初成功的被陸嘉石煩到。
她剛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陸嘉石不做人,也別怪她不做人。
安梨初帶著他們坐在了路邊的燒烤攤,讓老板端來了一箱啤酒,十瓶二鍋頭,指著大喝一聲:“喝不完,不準走!”
陸嘉石臉色白了白。
安梨初冷笑:“這就慫了?”
陸嘉石又跟打了雞血一樣。
安梨初拖著腮一瓶又一瓶的開著酒,陸嘉石剛喝完一瓶,她立馬遞上新的一瓶。
沒一會兒,陸嘉石喝的醉醺醺的,已經(jīng)直接趴了下去,搖頭晃腦,差點一頭扎進桌子上的燒烤盤里。
安梨初連忙伸手去托,比她更快的是季斯南已經(jīng)托住陸嘉石的頭。
季斯南淺笑:“我來。”說著將人一手拖著站起來。
安梨初默默地跟上。
這會換陸嘉石蜷縮在后座,季斯南開車。
季斯南坐進車里,側(cè)身緩緩地看了安梨初一會,忽然說:“很羨慕你們?!?p> 安梨初不明意義地“嗯?”了一聲。
季斯南繼續(xù)說道:“陸嘉石心情不好,你就帶他去喝酒。不多不少,全部喝完,他就醉暈過了。”
安梨初不知道他在羨慕什么。
季斯南:“我沒有這樣子的朋友,成長的歲月里,都有對方,清楚地知道對方的興趣愛好?!?p> 安梨初忽然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你想有,肯定有很多人排著隊拿著號碼牌想成為你的紅顏知己?!?p> 季斯南扁了扁嘴:“她們別有用心。”
安梨初撇撇嘴,不想跟季斯南打辯論。
男主到底有什么蜜汁自信。
不圖你年輕英俊,不圖你富可敵國,圖你變態(tài),圖你表里不一嗎?
你又沒有有趣的靈魂。
她跟陸嘉石做朋友,都圖他好使喚。
安梨初:“會有的,會有一個單純不做作,不愛你的錢,不愛你的皮囊,只愛你的靈魂,跟你談一場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的愛情的,最終霸道總裁跟小白花一起幸福快樂的在一起?!?p> 季斯南微微檸起眉頭。
他好像聽出了一絲諷刺的意味。
“我不喜歡小白花。”
安梨初扭過頭看他:“你知道小白花的意思?”
季斯南:“綠茶婊,白蓮花,圣母婊,我都知道。”
安梨初不確定:“在現(xiàn)實中,你能看得出來?”
季斯南:“我又不瞎?;藠y說自己沒有化妝?!?p> 季斯南看了一眼安梨初:“我不是討厭女性化妝,女性化妝,是她們的自由,想化就化。我是反感,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p> 安梨初停頓了好幾秒,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季斯南:“你為什么有這么深的感觸?”
季斯南很平靜:“我媽……我媽跟我講了很多?!?p> 其實,這些都不是他媽講的。他看到的。
他從小跟著小姨生活。小姨跟小姨夫的關(guān)系不好。
小姨夫花心,女人找上門的事情,層出不窮。
托小姨的福,他也算是衣蛾鑒婊達人。
提到季斯南的媽媽,安梨初不知道該說什么,心口發(fā)悶,扭過頭去看窗外。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小說里的劇情,但是她不能不在意,季斯南的母親對她母親帶來的傷害。
雖然,她爸占主導(dǎo)原因。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
季斯南小心翼翼的問:“你會不會煩我?!?p> 安梨初輕輕地“嗯”了一聲。
季斯南收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我其實也挺煩我自己的,我們這種關(guān)系,我還對你有了好感。我也想過要放棄,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忘不掉?!?p> 安梨初渾身僵硬,她不想跟季斯南掏心掏肺,互訴衷腸。
“我知道,你還接受不了我。但是你不排斥我靠近你,能跟你做朋友,我就滿足了?!?p> “梨初,我們?nèi)フ沂虑榈恼嫦喟?。?p> “阿姨得了心理障礙,我母親莫名其妙的死亡?!?p> “我想還我母親一個公道,你能幫我嗎?”
安梨初是想要拒絕的,還小三一個公道,她又是不是圣母婊。
季斯南:“我母親,是個很要強的人。她是一個老師,我一直不相信她會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她一直跟我說,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她從沒有想要打擾你們。她忽然拉著我,來到你家,我也很震驚?!?p> “梨初,你能幫幫我嗎?”
車不知什么時候停在路邊,季斯南不知什么時候靠近。
安梨初一回頭,幾乎要貼到他的臉。
安梨初脖子一紅,伸手推開季斯南。
“你讓我想想?!?p> 季斯南:“你也不想阿姨,東躲西藏,常年與你分隔兩國。我就想去問個明白?!?p> 安梨初:“你想做什么?”
季斯南:“你父親,是個極其驕傲自大的人,我們直接去問,他一定不會回答。只有在他失敗后,擊潰他心理,他才會如實相告?!?p> 安梨初連連看了季斯南好幾眼:“你要我,打敗我父親?”
季斯南:“嗯。我想讓你成為安氏集團董事長?!?p> 安梨初:“然后在我手里破產(chǎn)?”
季斯南大驚失色:“你怎么會這么想!我絕對不會的!”
安梨初死死的盯著季斯南的眼睛看。
對不起,你前科太多。我不信。
季斯南恨不得掏心掏肺給安梨初看。
你因為我,失去了一切。
我只是想把一切都還給你。
安梨初盯了一會,心底涌出一股難以抑制的疲憊。
她靠在座椅上:“我不想做董事長,我現(xiàn)在就挺好的。換個方式。”
季斯南不知道該如何勸服安梨初答應(yīng)這個要求。
安興懷在商業(yè)上,極其自傲,只有在他最得意的地方,打敗他,他才會崩潰。
季斯南看著安梨初這么累,內(nèi)心還是不忍。
算了,不逼她了。
季斯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p> 安梨初心里有細微的苦澀在泛濫,安興懷,再不是人,也是她爸。
其實,這樣子老死不相往來,又知道對方活的的狀態(tài),挺好的。
安梨初甚至想過,安興懷要死了,她匆匆忙忙的過去,看著他一點點斷氣,哭的一塌糊涂。
或者,安興華到死都不想看見她。
在這本書里,季斯南是男主,他是為母報仇,師出有名,他是正義的一方。
還是季斯南母親的安興懷是壞蛋。
他一定沒有好的結(jié)局。
安梨初閉上眼睛,似乎看到了安興懷跳樓自殺的樣子。
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安梨初咬了咬嘴唇,又看了季斯南一眼:“我答應(yīng)你,我親自去問當(dāng)年的事情?!?p> 季斯南原本覺得已經(jīng)無望,也不想逼安梨初。
他這么一說,喜上眉梢,開心更是難以言表。
季斯南摸了摸安梨初的頭:“梨初是個心善的女孩子?!?p> 安梨初翻了個白眼。
心善個頭。
哪個心善的女孩子會答應(yīng)你一起向他父親復(fù)仇。
安梨初把睡得跟豬頭的陸嘉石扔在了安氏酒店門口。
不一會了,認識他的經(jīng)理急急忙忙的架著陸嘉石會房。
經(jīng)理看到安梨初,還向她鞠了個躬。
安梨初在安氏酒店也算是名人。
一個不要當(dāng)酒店繼承人,跑去當(dāng)鬼的大小姐。
安梨初崩著臉,朝經(jīng)理點了點頭。
經(jīng)理眼睛一閃,立馬迎上來:“小姐今晚住店嗎?”
安梨初原本想要住酒店。
她那個出租房已經(jīng)沒交房租了,房東肯定重新租掉了。
還好房間里沒什么東西。
季斯南彎下腰對安梨初說:“你的出租房,我還留著?!?p> 安梨初吃驚的望著他。
季斯南點頭微笑。
回到出租房,跟她離開的樣子一模一樣。
連一點灰都沒有積,想必是季斯南找人收拾的。
季斯南:“早點睡?!?p> 安梨初看著他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
“你什么時候走?”
季斯南解開自己的衣領(lǐng)上扣子,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性感的要命:“我太渴了,我能喝口水嗎?”
安梨初心狠狠撞了一下:“家里沒有礦泉水?!?p> 季斯南淺笑:“接點自來水煮開了就行?!?p> 季斯南見安梨初沒動靜,笑著反問:“不會連口水都不讓我喝吧。”
安梨初總覺得季斯南在拖延時間。
可季斯南表情沒有一點的心虛,緊緊地注視著安梨初。
真誠到像上門討水喝的和尚。
安梨初確實也不知道再說什么,他們剛結(jié)盟,連杯水都不給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