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石門內(nèi),楚染差點就被兩顆放在棺槨上頭的超大夜明珠的光芒刺瞎了雙眼。
夜明珠的光把整個墓室照成了白晝。
四條大粗鐵鏈把棺槨懸掛在半空之中,地上則擺放著九盞早已經(jīng)熄滅了的長明燈,一條畫著皎月金帛蓋在棺槨上,楚染不禁感嘆璃南國時期巧奪天工的技藝,究竟是有多愛一個人才會在他死后設計成這樣眾星拱月的布局?
亦或是九星伏誅,讓他死后都不能離開一步,如果是后者,那這樣強烈的占有欲真的讓人害怕。
“九星伏誅陣!你說設計墓地的人究竟是愛他?還是只想控制他?”封烴靠在石壁上,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不帶絲毫情緒。
楚染站在棺槨前正要仔細觀察,聽到封烴的話,略帶訝然地回頭看向他,“你知道九星伏誅陣?”
“司凌寒偶爾會研究一下,看到過。”
楚染:“哦,司醫(yī)生還真是博學多才。”楚染并沒有懷疑他的話,畢竟司凌寒不是還有個馬上要學考古的弟弟嗎?雖然他話里話外對這個弟弟諸多嫌棄,但他應該是個不錯的哥哥。
封烴不知道她此時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無情地揭穿司凌寒營造出來的假象。
“這里怎么有朵花?”
封烴聽到這話時,神情明顯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受傷的那只手向后撐著墻面,努力使自己站穩(wěn)。
楚染蹲下來,看到棺材下長出一株花,但仔細一看又不像是花,只見它全身透明呈水晶狀態(tài),菱形狀態(tài)的葉子長滿了鋸齒,并不是高,二三十厘米的樣子,花瓣的形狀和曇花很像,用力一嗅,似乎還能聞到淡雅的清香。
太神奇了,這個地方怎么會長花?
從沒見過這種花。
棺材底有個洞,洞里面射出了淡淡的光,投射在這株花上,似乎就是靠著這一絲微弱的光它才得以存活。
楚染正要說話,頭頂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腳步聲消失了,繼而一旁的墻壁微微顫動。
“吱呀~”
一個拉長的響聲,墻面向里面凹陷進去,一道光射了進來,邵醉狼狽的身形出現(xiàn)在了墓室里,他的額頭帶了點傷,衣服也布滿灰塵,看來他也并不順利。
楚染隨即站了起來,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按在千機戒上,她的背包里沒有可用的武器,唯獨手上這枚戒指。
“邵先生當真厲害,居然能找到主墓室?!?p> 邵醉看到他們兩人,臉色一僵,一臉震驚,尚未開口,就聽到楚染略帶嘲諷的聲音。
也許是墓室里夜明珠的光芒太刺眼,他緩緩取下眼鏡,與楚染對視,“怪不得林教授一直夸你,看來你真的很專業(yè)?!?p> 掉進墓里的陷阱里,不僅沒有死還先他一步找到了主墓室,實力不俗?。?p> “還得多虧了邵先生的幫忙。”楚染似笑非笑地說了這么一句話,目光緊緊鎖住他,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
“抱歉,楚小姐,我也只是一時情急,你們太磨蹭了,我研究了這座古墓三年,為了就是親眼看一看墓主人究竟是誰,可你們只顧著研究,要是等著你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主墓室?!?p> 這話倒是不假,他們下墓是為了考古,一般都是循序漸進,越驚喜的東西,他們就越喜歡放在最后,而且進主墓室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們首先要確保安全才會進去,像邵醉這樣不管不顧就從進來,如果運氣不好,無疑就是在找死。
但楚染并沒有被他的一番言辭說服,老娘都快被你坑死了,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鬼話還有什么用?
“你差點害死了她!”封烴的語氣說不出的陰沉,臉色也十分難看。
邵醉擦干凈了眼鏡,正要戴上,聽到封烴的話,他的動作一頓,像是聽到了什么幼稚可笑的笑話,“下墓本就是九死一生,她自己踩到了機關,跟我有什么關系?如果說見死不救,我還能承認一下,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我可不會有見義勇為的精神。”
話鋒一轉(zhuǎn),他的語氣變得十分凌厲,“但你說我差點害死了她,就有點道德綁架了,如果我為了救她掛了,那誰又能對我負責?”
楚染無法把他和初見時那個儒雅謙遜的邵先生聯(lián)系在一起,或者說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你......唔.....”
聲音戛然中斷,邵醉的目光緊緊盯著懸在空中的棺槨,嘴角勾起詭異的笑,目光里滿是熱切的瘋狂,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顫顫巍巍地取下眼鏡擦了擦再次戴上。
封烴和楚染二人交換了一下目光,戒備起來。
“幽...幽冥月見草,真的...真的存在?!?p> “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p> 邵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確確實實地看到了,他不再理會楚染,疾步上前,朝著棺槨抱去。楚染卻一個閃身擋在他面前,她雖然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但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不屬于他,絕不能讓他帶走任何東西。
“滾!”
邵醉眼眸充血,變得猩紅,狠戾地盯著楚染,十分不滿她擋住自己的行為。
“邵醉,這里面的任何東西都不屬于你,你不能碰!”
“不想死,滾開!”
邵醉再次開口,聲音更加陰狠暴戾,同時他掄起了拳頭朝楚染砸去。
“楚染,小心!”封烴覺得自己渾身都麻木了,一動也不能動,只能擔憂地提醒楚染。
主墓室的空間很大,但里面有不少陶瓷人偶,以及其他文物,楚染并不想和他動手,只是左右躲避他的攻擊,大聲叱道:“邵醉,你清醒一點,這里是夏國,肆意破壞文物的罪名你擔得起嗎?”
邵醉雖然不是夏國人,但也絕逃不掉。
他冷笑一聲,不在乎楚染說什么,見她躲開,他也不做糾纏,伸手朝著棺材下的幽冥月見草探去。
“嘶~”泠泠光芒閃過,邵醉吃痛地收回了時候,不得已向后退了一步。
而楚染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她站在棺材前,像個女戰(zhàn)士一樣,守護著身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