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飖“飛”到后山,頭輕輕一低,衣帶飄飄輕輕落在后山的柔軟的草坪上,一甩衣袖,望了望滿地的酒壇碎片以及.......滿地地的坑。
原來的后山風(fēng)景還是不錯的,水繞青山山繞水,山浮綠水水浮山。水平的有如鏡面,應(yīng)出山峰的優(yōu)美倒影,有的朦朧,有的清晰。船行江面,從山峰倒影的畫面上駛過,就像從一幅典型的中國水墨畫中穿行一般。古人有云:“分明看見青山頂,船在青山頂上行”。然而現(xiàn)在卻因為挖酒而將綠色的草坪破壞的七七八八。
陸依飖向四周走了走,看了看周圍的酒壇子碎片,用云煙如意水漾紅鳳翼緞鞋輕輕碰了碰碎片,聞了聞周圍久久沒有散盡淡淡酒香,掩了掩嘴,拍了拍手,朱唇一翹,轉(zhuǎn)而雙手抱胸,挑了挑眉慵懶的說道:“九尾?”
“?。俊币粋€細(xì)細(xì)的且幼稚稚嫩的聲音響起,隨后,陸依飖身邊流光一閃,出現(xiàn)了一個狐貍型的身影,然后搖身一變變成了豆蔻年華的女孩,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又披了一件白色的紗衣,不僅僅是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那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適飄逸,形態(tài)優(yōu)美極了,白皙的肌膚上,有婉約的眉,纖巧的鼻,紅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過來,竟是如水一般,栗色的頭發(fā)披在肩頭,九個尾巴在屁股處一擺一擺的,一臉的不開心,小嘴一撇,撇頭不看陸依飖,有些撒嬌的說道:“陸姐姐,婉婉也是有名字的,干嘛叫婉婉九尾?!?p> “九尾,難道九兒好聽?”陸依飖看了看一臉委屈的婉婉,彎腰蹲了下來??吭谕裢衩媲埃冻端囊滦?,微微一笑:“那便喚你九兒吧,怎么樣?”
“嗯嗯嗯?!本艃盒Φ氖珠_心,笑顏如花。陸依飖摸了摸九兒的頭,又摸了摸她的淡粉色耳朵。
“姐姐,你今天找九兒是因為后山被破壞的酒?”九兒有些自信,隨后又有一些的委屈,“姐姐這么久都不來看九兒,一有事就來找九兒了,九兒好傷心?!?p> “是誰破壞了酒?”
“有一群身穿黑色衣衫,臉戴黑色的面紗,拿著木頭棍子和鐵鏟子就來這里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挖,但是行為指向十分明確,裝備齊全,應(yīng)該是有備而來?!本艃河行┖ε?,兩只小腳并在一起,雙手緊緊地在身前握著,稚嫩的小臉有些發(fā)白,有些緊張。
“沒事別怕?!标懸里u站了起來,捋了捋九兒的后背,哄了哄九兒,“九兒最勇敢了。告訴姐姐你還能找到他們嗎?”
“嗯嗯。”九兒點點頭,拽住陸依飖的衣袖,“姐姐我?guī)闳?!”用肉乎乎的手指輕彈了一下......
話音剛落,他們就消失在了后山。
九兒帶著陸依飖來到了一家院子的后門,看這門派,紅磚黃瓦,門上的獅子頭嘴邊的拉環(huán)在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北門”。
“這是一個名門望家啊,一個北門就如此氣派,不知道正門得有多金碧輝煌啊?!标懸里u有些感慨,即使是她以前的家........也沒有這么奢侈。因為她的父親經(jīng)常說:“我們這些官人,猶如百姓的父母,怎么能用自己孩子的血汗錢來花在這些花里胡哨且不中用的地方?我們要多想想百姓。”陸府姥爺?shù)那逭疂嵲诔蒙鲜浅隽嗣?,不站邊,不貪圖名利,凡是都要親力親為,直言進(jìn)諫,皇上都贊嘆不已,但,殺生之禍就是這樣在光鮮艷麗的背后悄悄伸出觸角,以至于從皇上下達(dá)滿門抄斬到殺戮進(jìn)行,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陸依飖現(xiàn)出身形,在這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正好走到了北門前面。突然,從門中沖出了一個八尺壯漢,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面,那個家丁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像見到了鬼魅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右手顫抖的指著陸依飖,口齒不清的叫著:“鬼......鬼......”
陸依飖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看出我是鬼的......難不成......想到這,陸依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至一個箭步?jīng)_到了那個家丁的面前,那個家丁一臉的驚恐,瞳孔急劇縮小,小麥色的臉部皮膚慘白慘白,和其他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個家丁準(zhǔn)備大喊時,被陸依飖一把抓住頭,用力一扭......“咔!”的一聲脆響,那個家丁兩眼一翻,頭一歪,沒了氣息。
陸依飖將他的身體隨意一扔,看了看大門,衣袖一甩,便“飛”進(jìn)了院子,一進(jìn)院子,迎面擺丈八條案,上有尊窯瓶、郎窯蓋碗兒,案前擺:硬木八仙桌,一邊一把花梨太師椅,明摘合頁的窗戶,可扇的大玻璃,往屋里一看,真是畫露天機,別有洞天。旁邊的花園更是美輪美奐,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huán)山銜水,亭臺樓榭,廊回路轉(zhuǎn)。
陸依飖隱了身形,往花園里面走過去,隱約看見一個小小的但是十分氣派的樓閣,往前走了走,樓閣近在眼前,白玉階上滿是那令人心碎的落英,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華。陸依飖站了一會,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感覺聲音越來越近,陸依飖向右一閃,躲在了一棵樹的后面。
兩個人的說話聲音越來越近了,其中一個人說道,“大人,明天是您的壽辰,應(yīng)該怎么布置?那個酒肆的酒已經(jīng)按照您的意思破壞掉了,是常氏酒肆賣酒的時機了?!?p> 陸依飖皺皺眉,果然是常氏酒肆的人啊。常氏酒肆就是與陸依飖的酒肆隔了一條街,但是生意卻沒有陸依飖的酒肆好,時常被人在背地里議論掌柜不如女人,估計是懷恨在心使了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隨意布置吧,最好是好一點,有頭有臉的人一多,太過于簡陋著實拿不出手。”那個被叫大人的人淡淡的說著。
此人的聲音一出,陸依飖怔了一下,這聲音......——是鄴伯伯?!
“大人,最近又有人說當(dāng)年陸府滅門的事情了?!?p> “當(dāng)年的事情做得干凈。應(yīng)該沒有事情,任何人也不會想到,我是陸府滅門的一首策劃者?!蹦侨擞行┑靡?。
陸依飖也顧不上藏身了,猛地回頭,便看到了站在樓閣門口的那個熟悉的身影,雖已過花甲但卻身體硬朗,眉骨鋒利眼神銳利,如鷹一般,薄薄的嘴唇向下抿著,一臉的嚴(yán)肅。
陸依飖愣了愣,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殺他父母滅他滿門的兇手竟是與他從小就親近的鄴伯伯。
此時的天,黑暗漸漸吞噬了白云,淡淡的黑云壓在天際,亦壓在了陸依飖的心頭,陸依飖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為什么,人心深不可測
為什么,人臉會戴面具
為什么,人情不敵利益
陸依飖萬萬沒有想到,兇手是鄴伯伯。
那她在父母墳前手刃兇手的誓言怎么履行,他是鄴伯伯啊怎么下手.......
這是陸依飖第一次面臨如此抉擇,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