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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私密日記

第53章 含情山水

三十年前的私密日記 好好哥 4007 2021-08-14 00:10:43

 ?。?986)五月二十五日星期日陰

  吃過中飯,我正準備午睡,章清濤來邀我去木材公司看望好友陳伍勇(自由職業(yè),已早逝)。

  陳伍勇是原59班同學(xué),去年預(yù)考沒過,就去了二中復(fù)讀。

  到了陳伍勇家,他正在吃飯,見到我倆,便放下碗筷,把我倆引到他的小房間里。

  在小房間里,我們一邊扯閑談,一邊翻陳伍勇送給我倆的影集看。

  當翻到第三頁時,里面放著同一個女學(xué)生兩張不同背景的照片。

  陳伍勇毫無顧忌地告訴我倆,這個微胖的女子是他的“wife”。

  看著我和章清濤驚愕的表情,陳伍勇解釋自己雖然復(fù)讀,但成績提高不了,索性談一個對象;這次預(yù)考成績出來,八成又過不了,到時就成家過小日子算了。

  我和章清濤抑制不住好奇,要他介紹追求女孩子的經(jīng)驗。

  “八個字!”陳伍勇打著手勢說道。

  章清濤趕忙催問:“莫吊我倆胃口,快點說!我和著好也到了追女孩的年齡了,學(xué)點經(jīng)驗?!?p>  陳伍勇故弄玄虛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道:“那你倆就要聽準記好,我可不重復(fù)?!?p>  章清濤急了,一疊聲地繼續(xù)摧問:“太啰嗦了,你真是嘴貧!”

  陳伍勇得意地說:“這么著急,八成你有一個女孩子要追;聽好了,就是堅決做到‘膽大、心細、臉皮厚’!”

  這是什么經(jīng)驗,我和章清濤不由得哈哈大笑。

 ?。?986)五月二十六日星期一晴

  連續(xù)幾天都能很幸福地酣睡到自然醒,今天,卻早早就被窗外樹上的鳥鳴聲驚醒。

  我起床站到窗邊,伸出的懶腰漸漸露出無聊的端倪。

  春末和初夏交替的陽光映照進來,湛藍的天空,幾絲白云在慢慢飄動。

  我心想,這樣晴朗的好天氣如果被辜負了簡直太可惜,

  于是乎,我花二角錢在街上吃了一碗齋粉,然后直奔湯卓家。

  真是心有靈犀,一個人悶在家里的湯卓也正在無聊,我倆一拍即合,準備了一壺水,向商定好的目的地進發(fā)。

  我倆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叫麒仙洞,第二個地方叫崔龍庵。

  從我們學(xué)校右邊的一條溯溪小路進去,大約三里開外的一座500米左右小山,居然取了《西游記》里面的花果山名字。

  麒仙洞在山腳,崔龍庵在山頂。

  去年十一月份,在學(xué)校教數(shù)學(xué)的青年女黃老師就葬在這里,當時,我和湯卓扛著花圈來過。

  不知麒仙洞今天是不是做佛事,沿溪兩邊的小路上絡(luò)繹不絕地人流往里而去。

  隨著人流,大約半個小時我倆就接近了目的地。

  在一處較窄山腳峽谷段的溪流上方小平臺,中間為一天然寬洞,兩側(cè)則分布著幾座寺廟。

  我和湯卓抵近洞邊,混進川流不息的燒香拜佛人群,先在寺門外看土地堂和靈宮殿,再進門看大雄寶殿和觀音堂。

  在觀音堂門口,我還沒看清里面的布置,湯卓就把我往旁邊拉,他附在我耳邊告訴我里面的蒲團上跪著陽月玲和金小蕓。

  我將信將疑,忙偏起腦袋挨著門框邊往里瞧,果然是她們兩個在虔誠地雙手合十許愿;于是,我拉著湯卓的手悄悄地離開。

  前往崔龍庵的路全是往上的羊腸小道,比較難走,此時的陽光也開始毒起來。

  在一片松樹林里,我倆坐下來休息,湯卓告訴我金小蕓父親是**局局長,陽月玲父親是副局長。

  照這么說,在我眼里,她倆都算得上是縣城里的高干子弟,會去求什么呢?

  我把這一疑惑拋給湯卓,他說絕對是祈愿預(yù)考和高考。

  我戲謔地反問湯卓,會不會是求像我倆這樣的好老公呢?

  湯卓順著我的反問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完全有可能!”說完,我倆同時大笑起來。

  休息了二十分鐘左右,再花半個多鐘頭才上氣不接下氣地登上山頂。

  崔龍庵的四周,翠竹茂密,但廟宇已經(jīng)破殘不堪,顯然不如下面的麒仙洞香火旺。

  我和湯卓坐在一棵大樅樹下,看著半個縣城以及神似飄帶的沅江和武水,大有“天下小”的感覺。

  湯卓轉(zhuǎn)向后面,指著遠處最高的那個山峰影子告訴我,如果登上那座山,可以看到縣城的全貌,沿途的風(fēng)景也更奇絕。

  實際上,我出來時也做了功課,房間書架上放有三哥的《LX縣志》,粗略知道那山叫天橋山,縣城邊最高,但在全縣境內(nèi)是第三高度。

  下山的路上,我和湯卓約定高考后去爬天橋山。

 ?。?986)五月二十七日星期二陰

  我從食堂端回中飯剛到樓梯口,就碰到前來還書的金小蕓和陽月玲。

  我招呼一聲就領(lǐng)著她倆往房間走去,幾個從旁邊經(jīng)過的熟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進了房間,我問她倆是否吃中飯了,如果沒吃,我就去外面買點糖,因為食堂報餐制,沒飯菜了。

  她倆說十一點多才在街上吃了碗齋粉,還不餓。

  我乘機打趣道:“麒仙洞的齋飯吃過癮了,進城繼續(xù)體驗?!?p>  聽到我這么一說,她倆面面相覷,稍傾,陽月玲指著我鼻子說道:“你聽誰說的?要不就是跟蹤了我們?!?p>  我笑著解釋道:“我和湯卓也準備進去許愿,看到你倆在先,估計是許同一個愿,女士優(yōu)先,我倆只好不打擾你們,索性爬到崔龍庵許愿,沖著我倆出的滿身汗,菩薩應(yīng)該靈驗點吧!”

  金小蕓一聽,滿帶遺憾地說道:“我倆一直想登崔龍庵,太高太偏不敢,如果知道你倆上去,就添膽子了?!?p>  “想去還有更好的機會,”我笑著說:“高考后爬更高更險風(fēng)景更好的天橋山!”

  “好,一言為定!”她倆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接著賣弄道:“你倆去的麒仙洞,知道來歷嗎?”

  她倆搖了搖頭。

  我接著說:“清末民初縣城有一李姓女子看破紅塵,少年出家,欲尋一幽靜處修煉;她家為殷實富戶,遂出資在谷中選一兩邊為大巖石的地方建造了“麒仙洞”?!?p>  金小蕓好奇地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我把《LX縣志》翻給她倆看,上面寫得明明白白。

  陽月玲說道:“那我預(yù)考沒考過,也找一個地方出家算了!”

  “前提條件你屋得是殷實人家!”金小蕓打趣道。

  我們又陸續(xù)說了一些雜七雜八的話,然后,她倆告辭走了。

  “她倆只是借書而已,我不能有不切實際的心思!”我暗想:“何況我是一個‘三等殘廢’,還是土包子!”

 ?。?986)五月二十八日星期三陰

  預(yù)考成績差不多應(yīng)該出來了,我實在難以午睡,干脆去湯卓家打探消息。

  到了武溪小學(xué)湯卓家,我敲開門,湯蓉說她哥哥在睡覺,我不便打擾,只好在外面的球場上蹓跶。

  不一會兒,張輝、欒學(xué)武也來找湯卓,我們便坐在球場邊樹蔭下閑聊,只到湯卓睡醒出來。

  湯卓說他的總分已經(jīng)知道,是400分;我的分子目前只知道歷史是65分,劉少平、章清濤70多分,而湯卓卻高達87分。

  我一聽,頓時涼了半截腰,喃喃自語道:“這下還有什么搞頭,我可是靠副科掙分的呀!”

  湯卓看著我焦急的樣子,忙安慰我:“也許是我爸記錯了,我也不相信你的歷史只有這么點兒分數(shù),我再到家里找我爸抄的成績單?!?p>  湯卓返回家里,半天沒出來,我的心亂極了,打不起半點精神,如果預(yù)考都通不過,我還有何臉面見人呢?說不定到時出家的是我!

  正當愁容滿面之時,湯卓從家里出來,他告訴我他爸在紙條上寫的是劉少平數(shù)學(xué)77分,而后面就是我的名字,所以應(yīng)該是數(shù)學(xué)65分。

  欒學(xué)武一聽,忙喊道:“這下放心了吧,你要請客!”

  我喜憂參半:“誰知道是真是假?全部出來了才安心!”

  “莫管那么多,他們都有事,我倆騎車到新縣城去玩玩!”欒學(xué)武說完,就到武小球場對面的家里取單車。

  欒學(xué)武帶著我,過了武水大橋后便沿著319國道往新縣城騎去。

  欒學(xué)武因為考得好,一路上興致很高,笑聲歌聲不斷。

  四十多分鐘后,我倆抵達今后準備搬遷的新縣城。遺憾的是三通一平正在緩慢進行,各個大小山頭都只削了一點點,大樓房還沒建一棟,亂七八糟,看不出任何雛形。

  難怪大哥磚瓦廠的磚沒有銷路,主要是新縣城動工慢。

  于是,我倆就在鐵山河渡口處游玩了一下,看輪渡如何把大小車子渡過河。

  鐵山河渡口水流湍急,漩渦密布,兩岸懸崖刀削斧砍,公路沿著渡口七轉(zhuǎn)八拐盤旋而上。

  據(jù)說,當年L伯承、D小平率領(lǐng)二野挺進大西南,從常德那邊過來,就在這渡口指揮千軍萬馬過沅江。

  然后,沿當年的湘川公路抵達縣城武溪鎮(zhèn),并把指揮部設(shè)在我們一中上面省心樓,住了大約三天才往貴州、四川進擊。

  遠遠看去,對面的懸崖峭壁上,幾個崖洞隱隱約約露出幾塊木板,據(jù)說這是里面擺放的棺材,叫“懸棺”。

  離江面那么高,簡直是在半空中,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把棺材放上去的。

  新縣城取名白沙鎮(zhèn),縣志中說過這里還有一個屈原流放時曾住過一陣的地方,叫屈望洲,但問了幾個當?shù)厝?,說的是佤鄉(xiāng)話,我倆聽不懂,加之天也不早了,只能下次。

  我和欒學(xué)武返騎回來,在經(jīng)過武水大橋橋頭一家新開的小南雜店時,從店里走出來的梁圣瑤喊住了我倆。

  梁圣瑤說這是他家剛開的,要我倆進去玩一下。

  我們正在交談,原59班文藝委員彭亞群帶著一個女伴也到店上來了;這是我那考到湘潭稅校的老鄉(xiāng)蔣先忠一直想追的女人,相貌還算姣麗,唱歌也動聽。

  社會在發(fā)展,男女學(xué)生的交往也在不斷打破禁錮,更何況彭亞群已走向社會,所以她先笑著大方地打招呼:“哎呀,這不是欒學(xué)武和徐著好嗎,好久不見,請客!”

  此時,我倆也沒有了什么顧忌,表露出久別重逢的樣子。

  既然曾經(jīng)的女班花開了口,總不能掃她興,還是得給面子。

  欒學(xué)武從口袋里取出一元錢,我把幾個口袋搜了一下,只有五角錢,便露出無奈神情說道:“窮學(xué)生,錢雖少情義重!”

  彭亞群在店里買了兩樣糖,梁圣瑤又找出一副牌,由彭亞群和另一個女伴組成隊,我和欒學(xué)武組一隊進行較量。

  彭亞群邊打牌邊隨意叫我的綽號“小嬌”,弄得我渾身不自在,很尷尬。

  更可恨的是站在旁邊的梁圣瑤,故意揭我三哥的短,說我三哥當電影放映員時,經(jīng)常利用放映機旁邊的正中位置討好年輕姑娘,談的對象不下一個連。

  我知道這是誣陷,但又不值得反駁,索性裝聾作啞。

  (1986)五月二十九日星期四晴

  湯卓的父親是教育局人事股股長,負責預(yù)考成績統(tǒng)計,是最先知道綜合分數(shù)的人。

  我坐不住了,匆匆吃完早飯就直奔湯卓家。

  到了湯卓家,章清濤和欒學(xué)武比我來得還早,我們一見面就開始談?wù)擃A(yù)考話題。

  最后,越談心越急,便齊往教育局找湯卓的父親。

  當我們走到教育局門口,正好湯卓的父親走出來,他看著我們幾個焦急的樣子,笑著告訴我們問題不大,都可以過關(guān)。

  他從口袋里摸出成績表,一一找出我們幾個人的;其中我的數(shù)學(xué)65分,語文77分,英語60分,政治71分,地理60分,歷史64分。

  我趕緊加起來,總分417。

  我問唐股長文科預(yù)考分數(shù)線,他回答是390分。

  終于松了一口氣,我們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晚上,湯卓聽說梁圣瑤家開店,便要欒學(xué)武和我陪他去看望一下。

  到了店子里,還有幾個原59班走上社會的老同學(xué)符楊、彭亞群、楊小華等,他們已經(jīng)跟上潮流,開始跳雙人舞、迪斯科等,我們?nèi)齻€還在上學(xué)的只能干瞪眼,看他們在我們面前炫耀時髦。

  今后,我決不會再到這個地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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