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天的航行,終于到達了目標移動城市的港口,平臺上的士兵,后勤人員走來走去,有的為艦船的損傷做評估,有的士兵押送著難民向著難民營走去,戰(zhàn)俘則是被送到了其他地方。所有人都有事干,唯獨安諾恩一行人,他們在這幾天忙的不分白天黑夜,直到所有傷員的狀況得到穩(wěn)定,包括那些戰(zhàn)俘和難民。
看著被大卡車帶走的戰(zhàn)俘,巴里斯嘖了一下嘴“治好了帶回來又把他拷打個半死,我們這幾天過的有什么意義嘛?!?p> “習慣就好了,讓他們這幾天過的舒服些就是我們對他們最大的善良了。”列德尼昂拍了一下巴里斯的肩膀說到。
“你給他們治療的時候可是直接把他們打暈的。”諾爾頓扶著額頭無語地說到。
“因為麻醉劑用完了,只能上手了,對吧巴里斯?!绷械履岚罕еp手對巴里斯示意到,巴里斯也點頭贊同。
“你們啊,算了,這幾天好好休息,畢竟這幾天我們是加班最多的一組,剩下的就交給其他組了,解散解散?!敝Z爾頓甩甩手向著城市中心走去。
“安,你有啥安排,我倆去逛逛街,看看這城市有啥好玩的?!?p> “缺少的藥品單已經(jīng)報上去了,我去找我在先鋒隊里的朋友了,估計他也沒事干?!?p> “行,走吧,巴里斯。”倆人勾肩搭背,穿著一身白大褂就這么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二人,’如果夏亞有時間就好了。’安諾恩這樣想著然后走向他所在的方向。
到達后安諾恩在人群中找了很久都沒看到夏亞的身影,直到從后面?zhèn)鱽硎煜さ呐懿剑仓Z恩一轉(zhuǎn)身,眼前一黑,感覺身上一重,差點就站不穩(wěn)腳,“快下來,快摔倒了?!?p> 夏亞松開了手腳,從安諾恩身上跳了下來,夏亞比安諾恩高一點,幾年前走的時候和安諾恩差不多高,但臉龐還是非常相似,如果不是角,幾乎分不清二人。
“看你一臉虛的,肯定沒好好休息吧?!?p> “休息過了也這樣。”
“辛苦了?!毕膩嗊呅吪闹仓Z恩的肩膀說到。
“快天黑了,一起去喝個酒嗎?”
“又喝酒,雖然現(xiàn)在是休息的時間,但你不怕喝壞腦子嗎?!卑仓Z恩有些責怪地說。
“求你了,我好久都沒嘗過酒的滋味了,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我真想再體驗一次?!?p> 安諾恩無奈的扶額,“行吧,控制好量就行,你知道怎么走嗎?”
“肯定的,來自這里的隊友和我說過這里的酒館的地址的,現(xiàn)在那些平民都撤走了,除了士兵沒人會光顧哪里的?!毕膩喺f完后就硬拽著安諾恩的胳膊向著遠處走去。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大力,安諾恩嘆了口氣“別拉我,我自己會走?!?p> ~~~~~~~
宛若高中畢業(yè)的那天晚上,夏亞喝的酩酊大醉,左臂攬著安諾恩,而安諾恩爺無奈地扶著夏亞在漆黑無人的道路上走著,遠處華麗的樓群上亮著金黃的燈。
夏亞另外一只手抬了起來指著那棟最明亮的樓說到“總有一天我也會在那里面,被菲林女仆服務著,被好看的貴族小姐圍繞著,呵呵,哈哈哈…”
“好好好,會的會的,要是你現(xiàn)在能自己走路不被我扶著就更好了。”
“安,你…是不是不信我?!?p> “怎么可能,我就是想幫你實現(xiàn)夢想才來這里的。”
夏亞沉默著,然后疑惑地問了一句“你沒有夢想嗎,你就沒有為自己想過嗎?”
安諾恩冥思苦想,腦中閃過一句話“看看這個世界?!蹦鞘撬麆倧膫}醒來后不久做的一個夢,梵希說那是他已經(jīng)損毀的記憶,他記住的只有這句話。
“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夢中有個人讓我去看看這個世界?!卑仓Z恩若有所思的說著。
夏亞沒有回答,只是指著前面的一處椅子說到“坐!”
“不回去睡嗎,椅子很硬的?!?p> “鐵床我都睡過,木頭做的椅子我還怕拉?”夏亞豎著大拇指指著自己,自豪地說到。
安諾恩無言,只是扶著夏亞走到椅子上,然后看向椅子的前方一片黑暗,似曾相識的感覺。
“很熟悉吧,這里可是能看日出的方,想起來沒有?!?p> “想起來了,你喜歡看日出嗎。”
“以前覺得一般,現(xiàn)在嘛,感覺看日出能給我動力,讓我挺過現(xiàn)在的黑暗?!毕膩啽еp臂說到。
“言歸正傳,我感覺你的夢想就是個屁?!?p> 安諾恩有點疑惑為什么夏亞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看出來你很疑惑,因為你這么弱還想去看看這個世界?能走出烏薩斯都很了不起了,所以我覺得是個屁?!?p> 夏亞頓了一下,看著漆黑的遠方繼續(xù)說到“不過這才是夢想啊,對其他人來說是個屁,到我這里就成了珍寶,我和他們說我的夢想的時候,除了老爺子和你都笑話過我?!毕膩喢鏌o表情地說到仿佛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所以你想放棄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夢想啊,可是又不得不放棄?!毕膩喆怪^說到。
“怎么了,夏亞”安諾恩感受到夏亞語氣中的疲憊關心地問道。
“在高中畢業(yè)的時候,諾依已經(jīng)比我還有能力了,她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明明不久前還只是個跟在我后面的跟屁蟲,所以我就覺得我可以追尋我的夢想了,因為不會連累到任何人,無論失敗多少次我都可以爬起來,但是…”
夏亞停下了,深陷入仿佛無盡的沉默中,安諾恩也是,而這沉默就像拷打去刺激著夏亞繼續(xù)說下去。
“我現(xiàn)在不能跌倒了,我擁有了約定要共度一生的人,還有一個朋友和我一起,我問過我的隊長怎樣才能成為英雄,他帶著我去看了一面墻,墻上貼滿了照片,那些是犧牲的人,我的隊長告訴我這些都是英雄,我承認我怕了,我怕失去現(xiàn)在我所擁有的?!毕膩啛o力地說到,身體就像被抽了脊椎一樣彎了下去。
“我大概…永遠成為不了英雄了?!睆南膩喌淖炖飻D出了這句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用光了這個身體全部的力氣。
“對不起,安,讓你…”
“不。”安諾恩打斷了夏亞,他想起了他之前做的那個夢,夢里他恐懼實現(xiàn)夢想的夏亞拋下他,但現(xiàn)在他覺得如果夏亞能視實現(xiàn)夢想拋下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安諾恩扶正夏亞彎下的身子,認真的對著夏亞說到。
“你不就是我的英雄嗎?”
夏亞有些呆滯地看著安諾恩。
“是你從撕裂獸口中救下了我,是你給我?guī)砹松畹膭恿?,如果沒有你我是不會走到這里的,正是你帶我完成了這一切不是嗎?!卑仓Z恩清澈的天藍色眼睛看著夏亞,夏亞猩紅如紅寶石般的眼睛也看著安諾恩,太陽在此刻升起,透過云層的光線打在夏亞的臉上,他再一次從面前的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溫暖。
夏亞轉(zhuǎn)過頭看著紅日“你怎么盡說些害臊的話?!?p> “因為我覺得你喜歡聽。”
“安娜已經(jīng)被我送走了,她現(xiàn)在就在返回卡茲戴爾的路上?!?p> “她一個人沒問題嗎?”
“當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要回到卡茲戴爾的薩卡茲有很多,薩卡茲人對外很團結(jié)的?!?p> 夏亞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的樣子從自己的腰上的包里拿出一個東西來“對了,這是我送給你的。”
夏亞將手中的物品遞給了安諾恩,安諾恩接過了看了看“這不是你的角的翻版嗎?”
“當然了,和我的差不多一樣,其實我也要回去,就是逃兵?!?p> “所以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得話,你夢想的第一站可以去我的故鄉(xiāng),只要你帶上這個角裝成一個薩卡茲,那里的人不會太為難你的,就算出事了我也幫你扛著。”夏亞拍了拍他的胸腔,自信的對安諾恩說到,不過又心虛地說“不過也得看你愿不愿意來,不愿意來就別帶那個,出事了可不好?!?p> 安諾恩沒有回答夏亞的問題只是默默的戴上了角飾,不大不小很穩(wěn)固也沒有感到不舒服可以看出制作者的心思。
“那師姐怎么辦?”
“她的話我已經(jīng)決定不了什么,我在寄給她的信上用密文和她說過,你當逃兵的話,她只是會失去一點好處罷了,對她來說問題不大,而且我想讓她自己選擇?!?p> “是嗎?”
“你也可以等她畢業(yè)后再來啊,反正也不遲?!?p> 聽到這句話后,安諾恩回想了一下軍旅生活,狹窄的空間,奇怪的同事,還有不知道從哪里打來的炮彈等等等等一系列安諾恩在日常中碰到的可以輕易殺死他的東西,安諾恩打了個寒顫。
“算了,我怕師姐會收到我的陣亡通知書?!?p> 夏亞認真仔細看了看安諾恩。
“我認可你了,我不反對你去追求我妹妹?!?p> “你怎么想到這個了?”
夏亞笑了笑說“我看她對你有點意思,別問,這是親哥的直覺,而且你優(yōu)點也挺多啊,腦子聰明,做的飯比諾依做的還好吃,長得和我一樣帥,可以說是及格了?!?p> “就算老家那群人反抗也沒用,就我現(xiàn)在的武藝再覺醒個源石技藝在老家起碼是個百夫長。”夏亞自豪地說到。
“婚姻嗎,到時候再說吧,記得給老師說一下才行?!?p> “說過了,他很開心我想帶你離開這里?!毕膩喺f。
安諾恩沒有緊跟著附和只是看著遠方完全升起的太陽。夏亞也沉默下來和他共同觀賞著。
“謝了,安諾恩?!毕膩嗇p輕呢喃著嘴腳掛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