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御靈刀
天地萬物莫非靈長,皆以血肉為基。
昔日洪荒巫祖煉體至強者,肉身強度可堪雷霆天威,足以見得這本源之強大。只不過后來煉氣士發(fā)現(xiàn)了更加便捷的修行方法。
那便是練氣之道。
一炁同源,本屬天地浩然變化,有了這外力幫助修行自然要快些,也就算是有了速成之法。
以至于其后萬靈皆習天道而忘了本道,以血肉為基的修煉方法也幾乎不為修士所熟知,不過一些萬年老妖倒是仍舊對這些東西有所研究。
所謂的血咒便是其中之一,這術法不同于尋常法術,乃是混雜著極大怨念的咒術。
施法的前提條件便需殞命之時,加上研習條件苛刻,后來也逐漸沒落,沒想到如今竟然還能遇見。
血球凝實猶如一只匍匐的悍獸一般散著巨大的煞氣,阮紅菱遠遠的看了一眼,雖是想要出手相助,不過對于這亙古未見的血咒一時也感覺頗為忌憚。
猶豫再三,她到底還是沒有為了這個才相識不過一日的陌生人冒險。
血球凝實初時沒見著任何動靜,過了一會兒卻散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道道暗淡的光影在那血球上不斷閃動。
阮紅菱瞧得真切,隱隱感覺那些暗淡光影就好像是一個個魂魄一般。
這念頭一起又是把這姑娘嚇了一跳,急忙又退后了半步。
沒想到她剛一退開,那血色光球突然收縮匯聚成一點,轉眼又消散無蹤,顯出了簫廣陵的身影!
那些血水仿若油脂一般半點兒不曾沾染在其他地方,所以簫廣陵看起來面色如舊,甚至頭發(fā)上也沒見著什么痕跡。
“姓簫的,你這是?”阮紅菱一見著血水散去,下意識的就要湊上前去問一句。
只不過她剛一邁步,簫廣陵雙目之中突然閃過一道赤芒,原本還殘留在左手上的血水突然洶涌而出,隨著他揚手一指,那血水之中卻顯出了一柄二尺來長的寬背木刀!
那木刀雖是木紋細藤纏繞柄首,但是刀身厚重,蒼青若青銅質地,一眼看去倒也頗為凌厲。
突然的揚刀相見,阮紅菱這個不怎么管事的狐妖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索性簫廣陵只是揚刀作勢,并沒有真就動起手來。
甚至于還沒等阮紅菱細看,他便突然手腳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
“不錯,這東西應該就是御靈之物?!?p> “御靈?”
“昔日大妖吞噬精魄并非單純只為練氣修行,其中更有馭使其魂魄能力的絕妙手段。傳言之間多是海中鮫族或是花鳥小獸一類,沒想到那山桃疙瘩也會這法門?!?p> 模糊的話語聲漸漸的清晰起來,簫廣陵迷糊著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動靜,卻見著阮紅菱正和一個半大的小女娃議論著什么。
那女娃似乎未及化形,身后的狐尾也沒掩去,雖是一臉稚氣,說起話來卻好像是博學的老學究似的。
“他醒了?!彼坪跏歉杏X到了他的目光,那小姑娘小聲的提醒一句。
阮紅菱聞言下意識的側身護住那小姑娘,暗自有些警覺的看著他,“姓簫的,你可還認得我?”
“給我倒碗水?!焙崗V陵也沒工夫搭理她,喉嚨里干巴巴的實在是難受至極。
“哼!”這吩咐下人似的口吻落在阮紅菱耳朵里,那姑娘自然是有些不忿,不過或許是因為先前并肩作戰(zhàn)一場也算是緣分,她起身倒了一杯茶遞到了他面前道,“姓簫的,喝了這杯茶你便不能待在這里了?!?p> “怎么說?”簫廣陵順手接過茶杯,囫圇一口也沒細品個一二。
“你中了血咒,那老疙瘩的怨氣會一直纏在你身上。紅鸞說你醒來還能這么清醒已是萬中難求一解的機緣了?!比罴t菱領著一眾狐妖,說起話來的確是有些水平。
簫廣陵聞言,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的那姑娘。
不過那姑娘似乎是怕他,一對上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放下茶杯跑了出去。
“紅鸞?”他見狀挑了挑眉頭,轉念一想又隨口問了一句道,“剛才依稀聽到你們說起什么御靈之類的,那是什么?”
“洪荒功法,一說是可以控制心魄,一說是可以吞噬駕馭他人道行,不過現(xiàn)在已經失傳了。那木疙瘩施在你身上的血咒算是御靈功法的一種?!?p> 阮紅菱接過他手中的茶杯,順手放在身后的桌上。
簫廣陵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伸出左手。
他手上本來干干凈凈的沒什么傷口,但是他一張開手掌,掌心卻好像是突然出現(xiàn)一個大窟窿似的,一下子就流淌出了一股血水。
血水未及落地竟從中凝出一柄蒼青木刀!
那木刀一顯,整個房間里都好像是平白的冷上了幾度,阮紅菱站得近,那木刀一顯她便皺著眉頭,極是不喜的退后了半步。
“這刀的煞氣太重了?!?p> “這刀有說法嗎?”那姑娘雖是厭惡,不過簫廣陵順手握著刀柄,反手還挽出了一個刀花。
這木刀入手仿若隨性順意一般猶如臂使,即便是不懂刀法的他,使用起來也格外的順手。
“你別拿著這刀顯擺?這東西應該也是御靈功法的一種,只是不知道是何作用又為何會落在你手里。”阮紅菱皺著眉頭解釋一句道。
簫廣陵聞言,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刀,隨手虛握之間那木刀化作血水又融盡了他的掌心,再也沒有半點痕跡,“要我走可以,我要帶著我的小狐貍離開?!?p> “帶她走?你還不知道你只是被她魅惑而已?”他臉上不驚不喜似是早就知道這事,阮紅菱一時還真是有些不解。
只不過他也沒有心思解釋什么,自顧自的就起身要走。
他這一起身,腳下一踩著木板,突然感覺整個房間都晃了一下,這才發(fā)覺這窗外的天空似乎太近了些。
“這是用藤蔓掛在樹上的木屋,你別跺腳了?!比罴t菱見他到處打量,解釋道。
“我的小白狐,你到底給不給?”這會兒他卻好像是咬著這事不放似的。
阮紅菱被他追問得煩了,眉頭微蹙,正要發(fā)火卻見著他目光之中冷冽盡顯,赫然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這狐族本就不是好斗的脾性,她也實在是沒轍,只能皺眉冷哼一聲,引出一抹赤芒虛點了一下。
那赤芒散作一股異香縈繞升騰,簫廣陵略微一嗅,很快就察覺到了這香氣的痕跡,徑直就走了出去。
直到他走出了房間,阮紅菱才暗暗咬了咬牙,暗自氣急道,“哼!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