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終篇

　　林微漾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兩點才悠悠轉(zhuǎn)醒，被子上還殘留著她和顧燁昨晚纏綿的曖昧氣息，昨晚疼得清晰，感覺也越發(fā)強烈，這一切都是真的。

　　顧燁不在她身邊，起來時，卻給她掖好了被子。

　　她伸出手臂去夠顧燁床頭的手機，手臂皆是昨晚留下的密密麻麻的吻痕，她抬起另一只手臂，也是。

　　拿著顧燁手機打開屏幕，她有些傻眼了，手機的桌面是她那張呈大字型的不雅的睡姿，他竟然將這張照片當作了手機桌面。

　　明明有那么多照片，為什么專挑了這一張。

　　挺丑的。

　　林微漾不禁懷疑起顧燁的審美。

　　臥室門被打開，顧燁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春風得意般的饜足笑意：“醒了？”

　　林微漾拿著手機對著他，語氣不滿：“干嘛拿這么丑的照片做桌面？”

　　顧燁拿過手機回：“哪里丑了？”

　　“……”

　　顧燁親了親她的額頭，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這么丑我都愛，美了我不是更愛?！?p>　　好吧，林微漾勉強能接受。

　　“如果到了我老的那一天呢？”

　　“那時，我也老了，陪你一起變丑?！?p>　　林微漾身體疼得散架，起不來，還是顧燁拿了一個浴巾包裹著她的身體，抱著她進了臥室。

　　他低頭輕聲得懊惱道：“昨晚是我沒有節(jié)制住，下次盡量注意。”

　　林微漾聽到下次，臉唰得紅了，她看到鏡子里，顧燁對著她露出淺淺溫柔的寵溺笑意，她只覺得自己此刻很幸福。

　　顧燁能夠喜歡她，她有種得到了全世界的寵愛感覺，幸福得太過分了。

　　顧燁將她放在浴室里，轉(zhuǎn)身離開時說：“有什么需要，叫我?！?p>　　林微漾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拉住顧燁的手臂。

　　顧燁對她壞笑著，挑起眉，很自然地說著調(diào)情的話：“想讓我陪你一起洗？”

　　林微漾羞紅著臉，心想顧燁怎么會這么撩人，動不動就要撩她一下，她回道：“不是，我突然想起我辭職的事情。”

　　昨天和顧燁在一起忘情忘我后，她就忘記了。

　　顧燁拉近她的身體，環(huán)住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吮吸：“我已經(jīng)幫你辭職了，以后你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家里陪我?！?p>　　他語氣霸道，不容違抗，吮吸著她唇瓣后，又輕咬了下。

　　林微漾回抱著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人的一生短暫，但是卻可以在不同的年齡段做許多的事情。

　　四年的飛行生活，顧燁終于回來了，她想開始她的寫作生涯。做一名自由的散文作家。

　　筆下記錄生活的點點滴滴和美好世界。

　　一個下午，顧燁都在家里陪她，客廳外墻壁上的平板液晶見識上放著動漫電影，林微漾窩在顧燁的懷里，躺在沙發(fā)上看著。

　　“你到底有多喜歡這部電影？家里的墻上和門上都貼著這一類的動漫海報?！鳖櫉钔嬷囊痪^頭發(fā)，溫柔的聲音在她頭頂緩緩響起。

　　“我會喜歡一輩子?！?p>　　因為，她和顧燁將會成為里面的老爺爺和老奶奶，愉快的相遇，不離不棄地陪伴，直到死亡才可以把他們分開。

　　“我第一次搬來你們家時，顧叔叔精心為我布置房間，還給我買了《飛屋環(huán)游記》這種海報，我當時挺感動的?！?p>　　“海報是我買的?！?p>　　林微漾忽然抬頭：“是你買的？”

　　顧燁看著她：“房間也是我布置的，顧醫(yī)生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歡什么，讓我來想?！?p>　　于是，他就上網(wǎng)查了下，說是大部分女生都喜歡粉色，喜歡可愛的玩偶。他想起試圖接近他的女生，好像都偏愛這套，他就找了裝修人員，將屋子按照他在網(wǎng)上找來的圖片做一下裝修。所以，就成了林微漾當時看到的那副場景。

　　林微漾捂著嘴，說不出的驚訝。

　　顧燁握著他的手指，反復揉捏把玩著，說：“所以，你感動的對象應該是我?！?p>　　他現(xiàn)在想想，挺劃算的，布置了一個房間，賺了一個老婆。

　　林微漾的聲音甜軟道：“哥，你靠近一點?！?p>　　顧燁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將頭靠近。

　　林微漾揚起下巴，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就這樣？”顧燁不是很知足。

　　林微漾眨巴眨巴著清澈的杏眸，一臉清純的模樣，問：“那你還想怎樣？兩邊都親？”

　　顧燁的手指摸上的唇，摁在她的水嫩飽滿的唇瓣上，來回摩挲，動作暗示明顯：“親我這里?！?p>　　林微漾拉著他不知何時解開的胸前紐扣，她這么一拉，他的完美的胸肌和蔓延往下的腹肌曲線被她看了一大半。顧燁見她的手放在露出的胸前，臉貼近她，她心尖微顫，主動吻上他的唇。

　　落地窗外的夕陽照進客廳，在光滑的地板和沙發(fā)上投下一道不規(guī)則的剪影，襯染著曖昧之外歲月安靜。電影還在繼續(xù)放著，沙發(fā)上的二人早已身體交纏。

　　林微漾被顧燁壓在身下，任他深情地吻著，吻了一會兒，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和振動打擾沖撞了此刻曖昧旖旎的一幕。

　　“哥，我手機響了。”

　　顧燁喘息著，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繼續(xù)親她。

　　手機響了一陣，見沒人接聽，停下了幾秒，又是一陣鈴聲和振動。

　　林微漾雙手推著他的胸膛，顧燁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低聲沙啞：“漾漾，做過了第一次，還想和你做第二次，更多次，如何是好？”

　　“先接電話?！绷治⒀邼匾崎_目光，然后又結(jié)巴道，“以，以后，再說吧?！?p>　　“以后是多久？”顧燁不放開她。

　　“哥，電話響了很久了。”林微漾心里有些崩潰，她臉皮薄，怎么會說出你想什么時候都可以的話，還是先接電話緩緩要緊。

　　顧燁抬起，他的手臂比她長，從茶幾上拿過來看了一眼，直接接通了電話冷冷的說：“她不在?！?p>　　林微漾從他手中奪過手機，看了一眼，是方樂君打來的：“我在的?！?p>　　方樂君驚道：“微漾，我沒聽錯吧，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是顧燁？！”

　　林微漾回：“你沒聽錯，是他?！?p>　　“他回來啦！什么時候！”

　　“昨天，你找我有什么事？”

　　“過兩天文理科一班要舉行一場久別重逢的同學會，班長聯(lián)系了一大半人，你不是換了手機嘛，就聯(lián)系不上你，所以讓我打電話通知你這件事。”

　　“哦，對了，既然顧燁回來，你讓他也去吧。他走后，大家都挺想他的?！?p>　　林微漾看向顧燁，他正安靜的摟著她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影，側(cè)臉到下巴的曲線流暢優(yōu)越，嘴角噙著一絲絲笑意。

　　“好吧，我問問?！绷治⒀鷴炝耸謾C，她剛才開了免提，方樂君說了什么，顧燁也全都聽見了。

　　“哥，你去嗎？”

　　“我當然要去了，我得去看著我的女朋友。”

　　兩班班長訂了一套豪華的大型VIP會員KTV套房。上學那會，班級里每個同學們的家境都非富即貴。因此，地點的選擇，也硬是掛在了一個較高的檔次上。

　　林微漾和顧燁過去的時候，同學們基本上都到齊了，還有些是在國外留學趕不回來，或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沒法到場。

　　她和顧燁成為男女朋友的事情大家都還不知道，怕把大家嚇著了，她覺得還是不要牽手，各方面都注意一下，繼續(xù)當兄妹。

　　顧燁不同意，非要拉著她的手，甚至還要十指交叉，出門時換了她買得情情侶衫，擺明了就是要秀恩愛。當著所有同學們的面，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好吧，有點不適應，更多的是開心。

　　她不用擔心，無論走到哪，都有人護著她。

　　在場的同學們許久不見，每個同學變化挺大，楊路今天特地穿了一身西裝，人模狗樣的。

　　他看到她和顧燁穿著一身情侶衫，手牽著手，手指他們震驚道：“你們！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顧燁淡淡道，以往的那股熟悉語氣：“很早就開始了?！?p>　　“很早是什么時候？”

　　“高中的時候?！鳖櫉钫f著，偏頭看了一眼林微漾。

　　“我去！”

　　又是一記震驚。

　　“兄弟，藏得真夠好的，都把我這個好兄弟瞞過去了，我當時還以為你對女人不感興趣呢?！?p>　　“那是因為你蠢?！辩婅驈娜巳豪镒哌^來，毫不留情地數(shù)落他。

　　鐘栩高三時，主動收到了Z大的邀請，后來便沒參加高考，直接去了Z大。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一位頗有名氣的畫家，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外衣和動不動就是陽光迷人的笑容，他已成熟，在任何時候都是文質(zhì)彬彬，謙和有禮的模樣，是萬千美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大畫家。

　　他掃了一眼顧燁，目光落在林微漾身上，笑道：“恭喜啊，有情人終成眷屬?！?p>　　楊路說：“我怎么感覺你什么都知道？”

　　鐘栩：“我當然知道?！?p>　　他什么都知道，還知道顧燁不知道的。

　　楊路感嘆一聲：“我們這次同學聚會，都有幾對情侶了？”

　　說著，目光瞟到了站在一旁的朱敏，她今天是帶著自己的男朋友過來的。目光卻緊緊地看著顧燁和林微漾兩人，稍微失神。

　　“朱敏?！睏盥方辛艘宦?。

　　朱敏回神，看著莫名叫她的楊路。

　　“大家都是熟人，大學期間你不是總是問我顧燁什么時候回來嗎，現(xiàn)在人不回來了嘛，帶你男朋友過來打個招呼啊?！?p>　　朱敏帶著他男朋友過來，其實根本就不是男朋友，這個人正在追她，家境等方面都挺好，在學院也很受女生歡迎。

　　不過，她還沒有考慮好到底要不要接受他。

　　她意外在這次聚會上碰到了顧燁，而且，看樣子他和林微漾的關(guān)系確定了。

　　心里不是滋味，妒忌的滋味。

　　她帶著自己的“男朋友”走過來，對著顧燁笑道：“好久不見?！?p>　　也不知道說什么，又覺得無話可說，只有好久不見，都見不得顧燁會不會理她。

　　顧燁出于禮貌，淡淡地嗯了一聲。

　　倒是他身旁的林微漾，帶著令她刺眼的笑意跟她說：“好久不見，你有男朋友了？”

　　朱敏敷衍地嗯了一聲，回：“剛交的。”

　　同學們也都紛紛圍過來，昔日的女神風姿還在，身材越發(fā)成熟妖嬈，踩著高跟鞋身材曼妙，露出的笑容里五分帶著客套。

　　“顧燁，什么時候回來的？”柳洛川走過來問，看了一眼牽手的二人。

　　從前的少年已經(jīng)儼然成為一個俊朗倨傲的男人，那獨屬于自己耀眼的鋒芒比以往更甚，禁欲的野性足以讓每個女人羞紅臉，怦然心動。

　　她始終逃不脫這些女人的行列。

　　他怎么就選擇了林微漾。

　　雖然這五年，林微漾也變化了不少，但是大家都在變化啊。

　　“前幾天?！鳖櫉畹暤?。

　　她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你當時突然離開去國外，同學們都挺震驚的。而且，一去還這么多年?！?p>　　方樂君還是那咋呼的性子，B師大畢業(yè)后，去附高任職了一名語文教師。她說，她不想回市高，她可不想再看見笑面虎了。

　　她指著兩人交叉相握的手道：“顧燁，你出手還真快，回來還沒幾天，就把我家微漾搞到手了，我還等著要和微漾共度余生呢?！?p>　　“你說你走這些年，憑什么喜歡微漾?！狈綐肪|(zhì)問。

　　林微漾：“……”君哥，你可別說了。

　　顧燁淡淡一笑，語氣有點冷：“哦，是嗎，憑她喜歡我?！?p>　　方樂君氣得說不出話來，被余溫氣得不行，又被顧燁這句帶著得意的冷話氣到。

　　大家都聚在一起聊天，顧燁見林微漾桌子身前擺滿了酒，起身去替她拿果汁。臨走之前，還特別叮囑，不許她碰酒。

　　林微漾一直都處在大家的羨慕和妒忌的目光之中，這些女生曾經(jīng)都是私下里喜歡顧燁的。她沒怎么去在意，只專心地接受顧燁對她的溫柔和寵愛，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周圍人酸溜溜的話。

　　顧燁手里拿著兩罐果汁，就要回去，鐘栩拿著兩罐啤酒走過來，扔給他一罐，顧燁伸出手接住。

　　鐘栩：“既然在一起，就不要辜負微漾，要對她比對你自己還要好?！?p>　　顧燁淡著眸子看他：“不用你說?！?p>　　昔日的情敵，心里還惦記著她的女人。

　　鐘栩仰頭喝了一口啤酒，道：“忘記說了，高考過后，微漾跟大家聚會，喝醉了還是我送她回家的。”

　　顧燁沒回話，等他下文。

　　鐘栩輕聲笑了下，特地吊人胃口：“你就不想知道我和她發(fā)生了什么？”

　　顧燁的目光倏然冷了下來，某人喝醉后，的確會亂來。手中的未拉開的啤酒罐忽然被他捏癟了大塊，微弱地響了一聲。

　　鐘栩就是想看顧燁氣急敗壞的表情，他是個記仇的人，過往的那些，他可都還記在心里。

　　顧燁已經(jīng)想好回去該怎么懲罰某人。

　　和以前高中同學坐在一起聊天的林微漾，心中一陣發(fā)毛，有點莫名怪異。

　　顧燁神色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不感興趣。”

　　“顧燁?！辩婅蛟谒砗蠼凶∷?，聲音一反剛才的認真，連此刻的表情都是嚴肅地斂著，“微漾當時喝醉后我扶她下車，她一個人就直接蜷著身體蹲在昏黃地燈光下大哭著，像極了一個被丟棄的可憐小兔子，我說什么都哄不了她，當時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她心里不會有他的位置。

　　她是為顧燁而哭。

　　顧燁離開的那一年里，她時常變得沉默，對著窗外發(fā)呆，有時候看著正常一點，都是在學習。

　　上大學后，他們有時候會見面，很少見她笑。一個人無聊聽著周圍的人聊天八卦，喝著悶酒出神。大家說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見他們笑了，她也回配合的笑幾下，笑容勉強。

　　他以前認識的林微漾可不是這樣的。

　　愛而不得，有時候真得可以改變一個人。起碼，他就是其中一位，身知其中滋味。

　　顧燁沒再繼續(xù)回他，拿著手中的兩罐果汁走過去，坐在林微漾的身邊，替她拉開罐口。

　　林微漾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讓鐘栩瞬間恍惚，他有好久沒看到她這般笑過了呢。

　　真好。

　　再見了，他暗戀的人，也是他初戀的人。

　　要永遠幸?？鞓废氯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