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時間,一駕馬車飛馳而來,停在他們面前。
跟在馬車后面有三個騎馬的人,三人下馬,其中一個穿著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走到他們跟前。
瑪瑙看不到此人的樣貌,只聽陰沉的聲音對她問道:“你是沈小姐的侍女?”
瑪瑙嘴里被堵住,只能重重地點點頭,只聽眼前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又說:“你們小姐和另一個侍女已被滅口,只要你按照我說的話去做,我可以饒你一命?!?p> 小姐和珍珠被滅口?瑪瑙一聽便淚流不止,剛剛?cè)齻€人還在一起說笑,她不相信小姐和珍珠就這樣死了,可確是自己親眼所見,小姐和珍珠已經(jīng)被蒙面人帶走。
這些蒙面人手段狠厲,想來小姐和珍珠恐怕是兇多吉少,她雖不愿相信,死命地搖著頭,可眼淚卻不爭氣地一滴接著一滴,從臉頰上滑落。
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走到瑪瑙跟前,半蹲下身子,將她口中塞著的東西拿掉,聲音陰沉地問道:“還是說,你想和她們一起?”
瑪瑙顫抖著身體,心里想著,就這樣跟隨小姐和珍珠一起去了吧。
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不,她不想死,她不想就這樣死了,她還想活著。她朝蒙面人搖了搖頭。
“很好,”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輕笑一聲,伸手一指停在那邊的馬車,“你可以繼續(xù)服侍馬車里的那位小姐,只是你要知道,她才是沈家小姐,是你一直服侍的主子。”
瑪瑙順著蒙面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聲音顫抖著回答:“是。”
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叫人給瑪瑙松綁,瑪瑙站起身來,只聽他又吩咐道:“去叫你家主子換乘馬車,別誤了進宮的時辰!”
他聲音陰冷狠厲,瑪瑙不愿多聽,便快步走到那輛馬車前,朗聲說道:“請小姐下車?!?p> 馬車上的小姐,被一個侍女扶著下來,一襲淺綠色芙蓉花紋樣上裝,衣領(lǐng)和袖口由金絲繡制,下著月白色緞裙,裙邊彩絲繪制紋路。
瑪瑙看著眼前這位小姐,容貌出眾,清冷美艷,鬢上裝飾的累絲金雀和耳上的紅寶石流蘇吊墜,更顯得人氣質(zhì)雅貴。
小姐由侍女扶著朝瑪瑙走來,小姐朝著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生姿,瑪瑙心道:好美的女子。
她回過神來,伸手去扶小姐,將小姐引向自己乘坐的那輛馬車。
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來到車夫面前,給車夫松綁,沉聲吩咐道:“將馬車送到王宮外,再回沈府復命?!?p> “是,是?!避嚪蛞粋€勁地點頭。
“今日便饒了你的性命,”鴉青色衣服的蒙面人語氣狠厲,“若是敢多說什么……”
“不敢,小的不敢?!避嚪蚣泵Υ鸬馈?p> 車夫本以為自己是大禍臨頭,厄運難逃,卻聽到要放過自己,急忙叩頭謝恩,他知道只有乖乖聽話才能活命。
駕駛著馬車朝王宮方向疾馳而去,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車夫?qū)ⅠR兒趕得更快,只想早些將馬車里的人送到王宮,才能盡快結(jié)束這場噩夢。
“韓公子回來了?!碧K府門童行禮。
韓奕君急匆匆地下馬,將馬繩遞給門童吩咐說:“你在這里等著?!?p> “是?!遍T童恭敬地答道。
韓奕君顧不上其他,徑直進府去找蘇若凌,他剛走進院中就碰到了南霜。
“韓公子!”南霜看到韓公子大吃一驚,“小姐說公子趕不回來的……”
“南霜,”韓奕君急急開口打住,“表妹可還在府中?”
“小姐已經(jīng)出府了,送,送進……”南霜不知公子是否知曉老爺?shù)挠媱潱阌行┩掏掏峦?,無法直言相告。
“已經(jīng)被送進王宮了?”韓奕君接言問道。
南霜眼睛一亮,公子既已知曉,自己便可如實相告,“嗯,已經(jīng)出發(fā)了,公子此時去追,還能追上?!?p> 南霜急忙說著,她希望小姐進宮前,可以和公子見上一面。
韓奕君聽了,便馬上轉(zhuǎn)身去追,他快步走出蘇府,從門童手中接過馬繩,跨步上馬,疾馳追去。
南霜看公子去追小姐,心里別提多羨慕了,想到自己被留在府中,不能陪伴小姐一起入宮,她心里就很難過,想到小姐可以在入宮前與公子見上一面,真心替小姐感到高興。
韓奕君策馬狂奔,當他得知表妹殿選未得中選時,心中大快,本想等自己回府后,便向表妹袒露心跡。
蘇子丞讓他不必早歸,他原想著再多逗留幾日也無妨,可誰知親信傳來消息,圣上將表妹指婚給煊王,且蘇子丞更是要偷天換日。
他只好未經(jīng)稟報,就擅自回府,希望可以將此事轉(zhuǎn)圜。
韓奕君一路快馬加鞭追趕,途中他看到前面有兩人騎馬,馬背上都馱著人,看裝扮是兩個女子,正往城郊方向跑去。
他認出其中一人是蘇府家丁,料到與此事有關(guān),便跟在后面想看看究竟。
只見兩人在一處僻靜地下馬,將馬背上的女子撂在地上,兩個女子逐漸醒來,看到眼前此景驚慌失措。
“小姐,您沒事吧!”珍珠忙眼睛從上到下掃視小姐,她擔心小姐受傷,也顧不得其他。
“我沒事,你呢,你有沒有事?”沈依嫙剛下馬車,便被打昏了過去,此時只覺頭昏昏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珍珠搖頭回答小姐:“我沒事?!?p> “你們主仆倒是情深,”一個蒙面人走上前,發(fā)出惡狠狠的聲音,“正好送你們兩個一塊上路!”他說著就拔劍向前刺去。
珍珠看此情景,心中大叫不好,忙把小姐扯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擋在小姐前面。
沈依嫙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僵在原地,任憑珍珠將自己扯向身后。
“呲”一聲,利劍刺向珍珠,發(fā)出刺穿布料的聲音,珍珠應(yīng)聲倒地,口中噴出鮮血。
“珍珠!”沈依嫙看到珍珠口吐鮮血,這才緩過神來,她將珍珠抱在懷中,大聲叫著珍珠的名字。
“小,小姐……”珍珠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著小姐,“快跑……”
此時,蒙面人又是一劍刺向沈依嫙,沈依嫙被珍珠一推,反應(yīng)及時躲了過去,避開了這一劍。
另一個蒙面人見狀,也朝她走來,沈依嫙顧不得躺在地上的珍珠,拼命跑起來,拿出了全身的力氣,她知道如果自己被他們追上,便是兇多吉少了。
兩個蒙面人沒有想到沈依嫙竟跑得這么快,急忙上馬去追,可沈依嫙就是跑得再快,也比不上他們騎著的駿馬,蒙面人很快就追趕了上來。
沈依嫙仍是拼命跑著,后面的蒙面人一揚手里的皮鞭,就勾住了她的手臂,蒙面人舉著鞭子來回搖晃,想讓她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
沈依嫙的手臂被勾住,一側(cè)的身子被擰著向后,她急忙伸手去解鞭子,可身子本就不穩(wěn),她這一動更是一仰向后,側(cè)摔了過去,整個人在地上翻滾起來。
翻滾的速度極快,朝著下方低洼的樹林處滾去,追在后面的兩個蒙面人也嚇了一跳,急忙下馬跑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