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常在走后,歆妃由婢女扶到床上休息,剛小憩不久,她就感到腹部一陣疼痛,婢女見狀忙派人去請御醫(yī)。
弘昱同歆妃說好,要與她一起用午膳,便吩咐江如海移駕馨月閣。
他們剛進來馨月閣內(nèi),就見宮人們有些慌亂,江如海見狀忙上前問道:“出什么事了?”
“江公公,小主現(xiàn)下腹痛不止,御醫(yī)來了正在殿內(nèi)診治?!毙√O(jiān)回話。
弘昱聽了,急忙快步走進殿內(nèi),問道:“歆妃怎么了?怎么會腹痛不止?”
采兒忙出來回話:“回圣上,小主方才還好好的,不知怎么就開始腹痛,還……”她有些嚇壞了,“還流血了?!?p> 弘昱聽后沉下臉色,吩咐江如海道:“讓御診堂的御醫(yī)都過來。”
“是?!苯绾B牫鍪虑榈膰乐匦裕︻I(lǐng)命下去傳旨。
弘昱坐在榻上屏息等待,他能聽到歆妃發(fā)出的陣陣呻吟,若說之前知道歆妃有孕,沒有讓他有切實的體會,那此刻,他便是真實地感受到了,他不想也不準歆妃腹中的孩子有事。
御診堂的御醫(yī)們傾巢出動,跪在圣上面前,弘昱手一揮,“快去看歆妃。”眾人急忙進入殿內(nèi)會診。
馨月閣的動靜,驚動了后宮眾人,穎妃和孫貴人一道過來,蕙嬪是過來看望歆妃剛好碰上。
穎妃在圣上身邊安慰:“圣上放心,歆妃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孫巧巧也安慰圣上說:“是呀,歆妃姐姐和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蘇若凌沒有說話,她此刻暗暗揪心,她知道殿內(nèi)會發(fā)生些什么。
“圣上,孫姑姑過來了。”江如海向圣上稟報。
孫姑姑來到殿內(nèi),對圣上說:“太后聽說歆妃發(fā)生狀況,放心不下,派奴婢過來看看,太后此刻在宮內(nèi),為歆妃母子誦經(jīng)禱告,一定會保佑他們平安無事?!?p> 弘昱點頭應道:“辛苦母后,孫姑姑快過去看看。”
孫姑姑進入寢殿,查看歆妃的狀況,外面的幾個人焦急等待著,沒有了歆妃痛苦的呻吟聲,此刻殿內(nèi)陷入了安靜。
御診堂御醫(yī)之首景御醫(yī),出來稟報圣上,他跪在地上聲音有些惶恐:“圣上,歆妃小主小產(chǎn),臣等沒能保住腹中胎兒,歆妃小主失血氣虛,現(xiàn)下昏迷不醒。”
弘昱聽后,臉上黯然無光,雖說這一結(jié)果他不是沒有想過,可還是難抑悲痛。
景御醫(y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非是臣等救治不利,而是小主她……”
江如海在一旁提醒:“御醫(yī)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快同圣上稟來?!?p> 景御醫(yī)稟道:“圣上,歆妃小主體內(nèi),有服用藥物導致小產(chǎn)的跡象。”
穎妃聽了,吃驚道:“圣上,怎么會這樣?一定是下面的人伺候不周?!?p> 采兒跪倒在圣上腳下,哭著說:“圣上,奴婢服侍小主盡心盡力,謹遵御醫(yī)的話,一日三次按時伺候小主服用安胎藥,真的不是奴婢啊,還請圣上明鑒!”
孫巧巧上前對采兒問道:“你們小主今日都用了些什么?”
采兒一邊啜泣,一邊回答:“今日同往常一樣,沒有什么其他的,都是按照御醫(yī)囑咐用些清淡爽口的?!?p> 她忽然想到什么,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小主,小主還喝了常在小主帶來的保胎藥?!?p> 她擔心自己多嘴惹出事端,又忙解釋:“常在小主好心送來保胎藥,奴婢是剛剛才想起來,并非故意隱瞞。”
孫巧巧聽了有些意外,她想林常在雖愛爭風吃醋,但應該不會蠢笨到,明目張膽地做出損害龍裔的事情來,剛要接著問下去,卻被穎妃打斷。
“林常在送來的湯藥可還在?”穎妃對采兒發(fā)問。
“在,”采兒點頭答道,“小主嫌湯藥苦澀,沒有都飲下?!?p> “快拿過來給御醫(yī)看看?!狈f妃吩咐說,采兒便將小主喝剩的湯藥呈上。
“景御醫(yī),”弘昱剛才一直沒有開口,現(xiàn)下沉聲吩咐道,“請御醫(yī)查看這藥是否有問題。”
“是?!本坝t(yī)領(lǐng)命。
他端起藥碗,先是仔細用鼻子聞了聞味道,然后將碗底的藥渣,倒在濾紙上用手揉捻,又將藥渣放在鼻下細聞,還用舌頭輕舔嘗食。
經(jīng)過一番查驗后,這才將藥碗放下,向圣上稟報道:“圣上,臣已細細查看過這碗湯藥,藥渣中有川芎,其味濃郁,辛辣且有麻舌感,還有三棱,莪術(shù)兩味,味苦且辛,還有紅花入藥,紅花雖有香氣,入藥后卻不易察覺?!?p> 景御醫(yī)繼續(xù)說道:“這些藥材都是具有活血化瘀,疏經(jīng)通絡(luò)之功效,恕臣大膽猜測,歆妃小主正是飲下這碗湯藥,才會腹痛引發(fā)小產(chǎn)之癥?!?p> 穎妃聽了御醫(yī)的話,聲音激動:“圣上,歆妃妹妹定是喝了這藥才會小產(chǎn),圣上一定要給歆妃妹妹做主??!”
弘昱沒有理會穎妃,他需要將事情問個清楚,“歆妃的胎,是哪位御醫(yī)在照看?”
劉御醫(yī)上前答話:“回圣上,歆妃小主的胎,一直是由臣照看?!?p> 弘昱問道:“歆妃的胎像如何?”
劉御醫(yī)恭敬答道:“歆妃小主雖早期胎像不穩(wěn),但臣開了安胎固氣的藥方,小主一日三次按時服下,已有好轉(zhuǎn),只需過了這頭四個月便可安穩(wěn)?!?p> 弘昱接著問:“也就是說,若非藥物導致,不會引發(fā)小產(chǎn)?”
劉御醫(yī)低頭,聲音沉穩(wěn)地應道:“圣上圣明?!?p>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涉及謀害王嗣,弘昱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斷然做出決斷,他吩咐江如海道:“去將林常在傳來?!?p> “是。”江如海領(lǐng)命傳召林常在。
林薇言哪里知道馨月閣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從歆妃處回來,便想著做些藕粉桂花糕去找圣上。
此時得知圣上派江公公過來傳旨,喜出望外,趕緊吩咐芬兒將糕點裝好,拿著去見圣上。
“江公公,怎么不是去啟元殿?”林薇言看去的不是啟元殿方向,而是去往馨月閣方向,便出言問道。
江如?;卮穑骸盎匦≈鳎ド洗丝淘谲霸麻w?!?p> 林薇言心中不滿,她為圣上勞神做了這些糕點,卻帶著來見歆妃,無奈之下只能心有不甘地邁步進入馨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