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程笙照例在演武場習武,秦滓山慢悠悠的在演武場來回踱步,看向程笙的眼里滿是欣慰。
“呼—”
吐出一口濁氣,程笙扭了扭手腳,摒氣心中雜念。那日,他化手為刀,已初悟刀意。幾天來,程笙每晚都會夢見父親,父親的形象仍停留在當年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中。本來與其相見近在眼前,奈何倭匪蠻橫無理,公然擄人。還重傷秦叔,每每想此,程笙總是悲憤交加,難平心中憤懣。
但見程笙靜息片刻后,隨后拿起地上木刀,不急不慢的演練起拔刀式。起初幾下,波瀾不驚,但越往后看,秦滓山就慢慢發(fā)現(xiàn)了端倪。他微微瞇起眼,仔細觀看著,只見程笙的每一次落刀,都比上一次似要重上幾分,平平無奇的木刀在他手里,好似一根鐵杵,勢大力沉卻又不失靈巧輕動??偸墙o人以以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嗯?笙兒刀意成了嗎?這是…刀勢!”秦滓山不由瞪大了眼睛,雖然還不怎明顯,但那壓迫感是不會錯的。
程笙不知自己使出的已有了刀勢,他只感到那壓在他心頭的那股氣,使自己運刀一氣呵成。
最后一刀落下,程笙收式,發(fā)現(xiàn)秦叔正在注視著自己,不禁有些錯愕,
“秦叔,我這是怎么了嘛?”
“笙兒,拔刀式你是否每日都練?”
“笙兒謹記秦叔教誨,一日未感松懈?!?p> “好,好,笙兒,沒想到你進步如此之快,好啊,哈哈,笙兒,你可知剛剛你已經(jīng)使出的刀已隱隱有了刀勢?”
“笙兒不知。秦叔,何為刀勢?”程笙望了望手中的木刀,過后,秦滓山詳細的對其解釋道:“所謂刀勢,顧名思義,使刀時,未戰(zhàn)便先給對手一股強勁的壓迫感,這便是勢。都知十成刀客,只有兩成可勉勉掌握刀意,可想之難,而勢,等其成型后,戰(zhàn)前已可壓的對手斗志消磨大半,好比佛寺中供奉的怒目金剛,雖只是一尊雕塑,但無論何人在其面前都不經(jīng)自發(fā)的頂禮膜拜,這便是佛威。刀勢也是類似的存在,你想,交戰(zhàn)雙方,對手首先在氣勢上就輸你一大截,十成也只能發(fā)揮出八成的戰(zhàn)力。刀勢之威,便在如此?!?p> 程笙聽完,眼里充滿興奮,秦滓山又說:“笙兒,武道一行忌急于求成,笙兒,切勿得意忘形,應當穩(wěn)扎穩(wěn)打,方可登臨云巔?!?p> 傍晚,秦滓山與程笙吃完飯后,與往常一樣,各自回房休息。鴻雁趁著晚霞飛掠天空,殘陽似火,水天依舊。
午夜子時,一對蒙面人潛入郾城,尋入秦滓山住處。
“大當家說帶回兩人,現(xiàn)已有一人被擒,這廝當年害我等顛沛流離,殺我弟兄,現(xiàn)也不必留情,帶上人頭離開?!?p> “是!”
身處偏房的程笙被房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吸引,頓感不妙,他躡手躡腳來到窗前,捅破窗紙向外望去,只見一排黑衣人正在秦滓山屋下,一溜稻草已圍住屋子,程笙心里大喊糟糕,也顧不得那么多,“騰”的破門而出,林昆調(diào)頭一望,只見一個少年負手而立。
“爾等何人!”
“哼,要你命的人?!?p> 林昆聲音低啞,見他只有一人,也沒太在意,示意兩個手下過去,將他結(jié)果。
程笙見有人向自己逼近,快速拾起腳旁兩顆石子,運氣“嗖—”的一下向兩人激射過去,“咚咚”兩下,那兩人應聲倒地。林昆見狀,不免有些驚訝,這些兄弟隨他多年,竟被這少年兩下放倒,他稍稍正視了程笙些,又帶了幾人圍向程笙,程笙也未猶豫,腳極速蹬地,“唰”的一聲奔向一人,那人抬腳便向程笙踢去,程笙輕輕一側(cè),躲過攻擊,隨后一掌擊中其側(cè)肋,那人踉蹌退去,林昆見他有些難纏,怕夜長生事,帶著剛剛幾人一擁而上,同時,讓剩下幾人趕緊點火,便與程笙糾纏在一起。
程笙乘其不備,奪下一把刀,見火勢已起,焦急地大喊到:“秦叔,小心!”
“嘩!”
秦滓山也從房內(nèi)沖出,雖內(nèi)力盡失,但一身外家功夫還在,當下便與幾人廝殺起來,程笙騰挪跳躍著,用刀格擋著幾人攻擊,幾步來到秦滓山身旁,與其行成防御之勢。
片刻后,本就有傷在身的秦滓山,終究漸漸不敵,身上多處負傷,林昆眼疾手快,變換跳到秦滓山的身后,一劍刺進其后背。秦滓山?jīng)]有防備,“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傳來,眾人望向門口,是官府來人!
程笙松下一口氣,又向一人砍去一刀。林昆見情形不妙,帶著殘匪越向墻頭,他不由深深望了程笙一眼,后快速離去。
程笙連忙扶起秦滓山,為其檢查傷勢。
“不必了,笙兒??瓤?,來人是幾日前截流你父親與我的殘匪,武功不凡,先讓大家都回去吧,窮寇莫追。”
“可是,您傷勢…”
“沒用…我時間不多了,笙兒,你來,我有話對你說…咳咳…”
程笙扶起秦滓山在石階上坐下,眼里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