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小倉鼠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p> 林兄也陷入了沉思。
安兄拱袖就要拜：“在下安恪。貴人——”
“哎哎哎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沈言昭立刻側(cè)開身子。開玩笑，她只是借著風(fēng)王名義的，又不是他真正的門客。
至于那青公子……她倒可以試著通過陵冽風(fēng)來接觸一下，能不能成就是另說了。
“這件事成不成，還得看何老板么?！鄙蜓哉巡[著眼睛一臉賊笑，“何老板，你看這事兒……”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給你錢，你幫安兄牽線?！焙巫＝舆^話茬，又恢復(fù)成了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先說好啊，這錢的去處都要說清楚?！?p> “放心吧何老板，我辦事兒你放心?！鄙蜓哉雅牧伺乃募绨蛞园矒?，“你只管出錢！其他的事不用過多操心！”
何祝：“……”
嚯，小姑娘說得可真容易啊。
他看了一眼沈言昭搭在肩上的手，不動聲色移開了：“那就看沈小公子的能力了。”
沈言昭嘿嘿笑了幾聲，坐到位子上：“相信我就對了！那何老板……”
“既然是合作伙伴了，那叫我何祝就行。”何祝瞧著沒有絲毫不開心的樣子，似乎也忘了剛剛想趕走沈言昭的事，“沈小公子，開個數(shù)？”
“這……”沈言昭一愣。
她對這里的銀兩沒有什么概念，具體也不太明白。
見沈言昭發(fā)愣，何祝內(nèi)心明了：“這樣，我先給你一個信物，往后拿著它去錢莊，就可以支取銀兩了?！?p> 他伸手遞來一塊白色暖玉。
“好嘞！”沈言昭接了過來，笑瞇瞇就往懷里揣，順手拿過一旁的桂花糕送入口中，“不得不說，何老板這兒的東西味道還不錯！”
何?？戳怂龓籽郏K于是沒忍?。骸昂伲蛐」?，在我這兒是沒事。但是別人家的東西……可不要隨便亂吃?！?p> “唔？”沈言昭嘴里塞著東西，腮幫子鼓鼓活像一只倉鼠。
何祝又看她一眼，索性低頭去喂停站在床邊的鳥。
“它瞧著……真可愛。”看著何祝的動作，沈言昭口齒不清地夸贊，“我能摸摸嗎？”
“會啄人的。”何祝輕輕說道，摸了兩下它的腦袋。那黑鳥側(cè)頭去蹭何祝的手，瞧著很是舒坦。
“它叫什么名字？”
“……幽?！焙巫Ｕf。
“噢……真是好聽的名字！大氣磅礴！般配！帥——！”沈言昭夸得毫不留情。
幽別過頭去看向窗外，沈言昭居然從一只鳥的身上看見了鄙夷。
……好嘛，既然達到了目的，那隨便它鄙夷。
“時候不早，我也準(zhǔn)備回去啦。”沈言昭站起身，“還是說，何祝大老板請我吃個飯？”
“沈小公子可以留下，我不差這錢?！焙巫：苁撬?。
沈言昭也是爽快應(yīng)下，又坐了回去端起桂花糕的盤子。
三個人的視線默默從她身上移開，安恪走到何祝面前：“送之，久不曾對弈。可來共赴一盤？”
“安兄，你也知道的。我不擅長這玩意兒。”何祝嘿嘿一笑。
安恪眉梢一挑：“你還不擅長？平日里頭精打細算的，布局……”
“哎！我下！”何祝擺開棋盤，手持白子，“那——安兄，請吧。”
沈言昭端著盤子搬著椅子挪到他們身邊，看著這盤對弈。
她只是略懂一二，只會看，但極少下。
安恪身穿白衣，手握黑子，招式?jīng)皼岸鴣恚徊揭粴ⅰ?p> 而何祝身穿黑紅手拈白棋，認(rèn)認(rèn)真真思索下將棋子慢慢放下。
落子生根，落指生根。
他一子輕飄飄便化解殺招，猶如四兩撥千斤，又似太極過拳野鶴閑云。
沈言昭沒有想到，何祝的下棋風(fēng)格居然是這樣的。
有些……意料之外，但又像在情理之中。
就好像何祝此人本該如此。
可他是商人，這一切結(jié)合在他身上意外的不顯得矛盾。
沈言昭一下子忘了學(xué)過的大量形容詞，腦海里只余下一片空寂。
眼里只剩下了那面棋盤，和上面你來我往的黑白子。
她在上面看見了殺機四伏，也看見了逍遙人間。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么下棋的？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何祝放下兩顆子：“安兄，我認(rèn)輸啦?！?p> “可你明明沒有輸?！卑层〈鬼タ雌灞P，明明兩個人勢均力敵，何祝總能四兩撥千斤一般輕輕化解他的殺招。
他曾經(jīng)以為這是僥幸。
但是“僥幸”的次數(shù)多了，就成為了一種必然。
可他是一個商人。
不，別說商人。就是在普通人的身上，他也不曾見到過這種棋路……
但是每次明明能獲勝，他卻都認(rèn)輸。
明明有進攻的機會，他卻似乎樂在其中，以守代攻。
安公子不止一次想過，何祝這樣的人，不應(yīng)當(dāng)經(jīng)商。但他做得順風(fēng)順?biāo)€讓他人刮目相看，看上去又是天生經(jīng)商的料。骨子里有著懶散勁兒，但有時候透出來的又是讓人猜不透的精明。
“嘿嘿……這不是安兄太強了么，”何祝撓了撓頭，“技不如人，還得多練幾年啊?！?p> “送之，不要謙虛。下回一定要陪我下到最后。”安恪也笑了笑，將棋子收好。
這就結(jié)束了？
沈言昭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已經(jīng)空了的盤子，默默放到桌上：“可以吃飯了？”
“上菜?！焙巫Ｅ牧伺氖?，對著門外吩咐道。
很快有人應(yīng)聲，一疊疊菜盤子被擺了一道又一道，色香味俱全。
林公子去要來一壇酒：“安兄！送之！還有……沈小兄弟，今日事情談妥，來共飲一杯助助興？”
“好啊?！卑层∏浦那椴诲e。
喝酒？
沈言昭也來了興致：“好呀！”
何祝眉梢一挑：“沈小公子還會飲酒？”
“那是當(dāng)然！”沈言昭給他們擺好碗筷餐具，“想當(dāng)年……也有不少人被我喝倒?。 ?p> “看不出來，沈小公子還有這般酒量?！卑层∮H手為她斟上一杯，“那——小公子，請！”
“請！”沈言昭也是個爽快人，捧起酒杯與他對碰一飲而下。
何祝坐在她身邊：“沈小公子，喝輕點兒。不然過會醉了還得我把你送回家。”